迴去的路上,劉飛給黑子打了個電話,讓黑子去租一棟別墅去。他已經想好了,謝文東這個人自己不能讓他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因為西山縣的情況實在是太複雜了,劉飛擔心謝文東出事。黑子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劉飛他們在縣城裏找了個不錯的酒店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的時候,黑子的電話便來了:“老大,我已經辦妥了。地點就是縣**旁邊那一堆別墅區內。”


    劉飛很欣慰的點點頭,這個黑子自從來到自己身邊以後,給自己帶來的幫助是十分巨大的,有時候他甚至想,以黑子這樣強大的實力,給自己做司機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不過他實在想不明白黑子是怎麽想的,對於這種枯燥而瑣碎的工作做起來那樣認真而執著,劉飛心中對這位曾經的獄友、真正的朋友、現在的司機黑子十分感激。


    “黑子,辛苦你了,辦完事趕快來湘君府牡丹亭包間,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劉飛的聲音十分柔和,黑子聽出了劉飛聲音的異樣,便知道劉飛的心思了,極為罕見的笑著說道:“那好,老大,你等我一會,三分鍾之後馬上就到。”


    於是,西山縣城之內,突然之間多了一輛風馳電掣一般狂奔的出租車,那出租車開的那叫一個快啊,幾乎就在眾人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眼皮底下,3分鍾以後,出租車出現在湘君府的門口。車門一開,黑子那高大提拔的身影走了出來,然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疊百元大鈔遞給司機說道:“師傅,對不起啊,用你的車連闖了3個紅燈外帶超速,這是4000塊錢,應該夠你繳納罰款了!”說完,黑子轉身走向酒店。


    那個出租車司機顫顫巍巍的接過那厚厚一疊人民幣,飛快的揣進口袋內,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拉開車門,身體探了出來,雙手扶著車門,彎下腰哇的一下便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等他嘔吐的差不多了,才看了一眼黑子消失的門口處心中說道:“娘的娘我的姥姥啊,這哥們是不是法拉利的賽車手啊,就我這破夏利在縣城內居然能開出150邁的速度,真是嚇死我了!漂移啊,這個哥們居然在這3分鍾內做了4次漂移!真他媽的牛逼!看來哥們我這10年的司機真是白當了啊!”


    黑子自然不會想到他這三分鍾的車程居然把出租車司機愣是給嚇吐了,進了牡丹亭包間,便看到劉飛和謝文東正坐在桌子旁一人一根煙,坐在那裏吞雲吐霧,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擺了一桌子,但是兩個人卻一筷子都沒有動。


    就在那一刻,黑子感覺自己心靈深處的那塊軟肉好像被人波動了 一下,瞬間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了,什麽叫好兄弟,這才叫好兄弟,人家一個堂堂的縣長,外帶一個超級牛逼的人才,居然就這樣幹等著自己一個小小的司機,這樣的氣度,這樣的方式,怎麽能不讓人感動。


    黑子在劉飛身邊坐下,那黑漆漆的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老大你們怎麽不先吃啊,在等一會菜可就涼了。”


    劉飛還沒有說話,謝文東便搶先說道:“我說黑老兄啊,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劉飛不讓吃啊,他說了,要等著你來了一起吃,哎,看來我這個人才還不如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高啊!”


    黑子聽完之後更是動容。他可是知道劉飛為了這個家夥已經拋出去1000萬了,後續還將會追加更多的投資。


    劉飛便笑著說道:“老謝啊,你也不用吃味,如果今天換成是你在黑子的那個位置上,我也會等的,因為現在,你們都是我劉飛的朋友,我劉飛的兄弟。來,既然黑子來了,咱們三個就先走一杯!”


    桌子上,服務員早已經給三人各自倒滿了一杯酒。


    三個人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暢快!


    今天,就連平時酒量不怎麽大的謝文東都毫不猶豫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因為他的心中十分暢快,剛才劉飛那句話,讓他和黑子兩個人的心裏敞亮敞亮的!什麽才叫會收買人心,人家劉飛這就叫會,雖然黑子和謝文東都知道劉飛是在收買人心,但是男人,還就最吃這一套!因為劉飛的所作所為,是那樣的坦誠,讓人心裏舒服,讓人佩服!而且兩個人都知道,劉飛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跟這樣的人做朋友,那絕對是一件人生快事。


    這頓酒,三個人從夕陽西下,一直喝到月上中天!3個人,4瓶五糧液,4捆啤酒!


    喝到最後,酒量最小的謝文東已經倒在椅子上唿唿的睡著了。


    劉飛和黑子喝到盡興以後,兩個人相視一笑,由黑子背起謝文東出了酒店,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黑子新組的別墅。這個別墅小區叫綠島小區。


    黑子所租的別墅是一棟2層樓的小別墅,樓上樓下有十多間房子,麵積有300多平方米,地方極其寬敞。這一夜,劉飛便留宿在這裏,沒有迴縣委賓館。


    第二天一大早,劉飛便準時起床,便看到黑子居然係著一個圍裙,把早餐都給準備好了,3個煎雞蛋,3杯熱牛奶!黑子的那身打扮差點沒讓劉飛笑岔氣,用手指著黑子笑道:“黑子,你……你居然也會做飯?”


    黑子那黑臉之上就是一紅,隻是劉飛看不出來罷了,他嘿嘿一陣幹笑:“老大,你就吃你的吧,你可別忘了,我可是特種兵,野外生存是最基本的技能,做個飯算的了什麽,如果你喜歡吃的話,我可以用眼鏡蛇來給你做湯吃。”


    劉飛使勁擺擺手:“算了算了,還是免了吧,那東西聽起來就怪慎得慌的。謝文東呢?”


    黑子用手一指樓上說道:“還睡著呢,叫都叫不醒,我已經把飯給他準備好了放在保溫箱裏了,他起來直接吃就成了。”


    吃完早飯,黑子開車送劉飛直接來到縣**。


    早晨九點,縣**第一次有宮春山參加的縣長辦公會正式開始。


    參加會議的人有,縣長劉飛,常務副縣長宮春山,縣委常委副縣長張群書。負責城鄉規劃、建設等方麵工作的副縣長趙海軍,負責科技、教育、衛生工作的副縣長王旭存,負責農業、水利、扶貧工作的副縣長李冰。到場的隻有這六個人,其中負責工商、個體私營經濟的副縣長胡慧峰因為去市裏開會,缺席了此次會議。


    劉飛坐在主席台上,目光從在場的其他五位副縣長臉上一一掃過。


    毋庸置疑,張群書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其他四個人劉飛心中卻一點底都沒有,因為即使是其他人全都支持宮春山,因為自己和張群書都是縣委常委,和對方四個人也算是持平。畢竟話語權還是非常重要的。隻是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的話,自己還真有點丟麵子。


    劉飛的目光落在副縣長趙海軍的身上,他和趙海軍在上次縣長辦公會上是交過手的,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跟李詠似的,一張大驢臉拉的老長,眼角往下耷拉著,一看就不是一個善茬,這個家夥是宮春山的鐵杆嫡係,肯定是和自己對著幹的。


    在往下看,主管科級、教育工作的副縣長王旭存,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體微微有些發福,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一件白色襯衣,看起來倒也文質彬彬的,一副學者模樣,不愧是搞教育工作出身。上次劉飛剛到西山縣燒的第二把火就是針對虹橋鎮希望小學建設的問題,不過那次事件劉飛並沒有把火勢擴大,隻是趁機拉下了虹橋鎮的鎮長、鎮委書記以及教育局的局長,這位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倒也安然無事。


    劉飛並不知道這位副縣長在那次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但是劉飛對這位副縣長看起來並不怎麽順眼,他總是覺得在這個貌似儒雅的男人身上,似乎隱藏著一絲絲令他十分不舒服的陰沉。


    最後一個是分管農業、扶貧等工作的副縣長李冰,這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魁梧的男人,劉飛來西山縣第一把火便是針對扶貧工作展開的,不過在那次事件中,他隻是對事不對人,直接處理了扶貧辦副主任陳永路。


    劉飛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除了自己和張群書,宮春山和趙海軍以外,本來應該處於中立狀態的另外兩個副縣長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都算是被自己得罪過了,看來今天這個縣長辦公會的形式還真是有些艱難啊。


    劉飛主持會議:“各位同事,這次會議的主題是關於經濟發展專項資金到底是用在東開發還是西開發區的建設上,大家可以各抒己見,談談自己的看法。”


    宮春山首先發言了:“我認為西開發區目前經濟發展勢頭良好,園區麵積廣大,園區內企業實力比較強,所以應該重點發展西開發區。這樣才能集中優勢資金,發展我縣的經濟。通過發揮西開發區的龍頭帶動作用,帶領全縣經濟邁上一個新台階。”


    “啪啪啪!”下麵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劉飛掃了一眼,是趙海軍和王旭存!劉飛的眼神便多了一絲憂鬱。果然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看來這個王旭存也是宮春山的爪牙了,好你個宮春山啊,7位副縣長中你居然已經掌握了3票了,就是不知道另外那個去市裏開會的副縣長胡慧峰到底是不是宮春山的人。


    “我反對!”張群書副縣長大聲的說道。


    會議室內的氣氛隨著張群書的這句話,陡然之間變得緊張起來。眾人都知道,縣長劉飛和常務副縣長宮春山之間的政治較量,已經隨著張群書的這句話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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