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白色的大衣,冬天穿太冷,春天穿太熱,生命期隻有冬末春初那麽短暫地幾天。就是那樣的一個季節,白曉池和周拓第一次約會。自己穿著這件衣服,和他一半尷尬一半忐忑地沿著國子監那條街,從頭走到尾,白曉池很激動,但不知道如何表達,所以一路沉默地看著周拓;他滔滔不絕,從小學得過雛鷹獎章講到中學和哥們兒玩鬧時不慎被爆過菊花。初春北京的夜晚,乍暖還寒,白曉池凍得發抖,得緊緊閉著嘴才能不讓牙齒相互摩擦,周拓到孔廟前,在一盞燈下點了根煙,白曉池指著他身後笑起來,他轉過頭去看,朱紅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禁止吸煙”。他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白曉池隔著煙霧,挾著無法啟齒的感動看著周拓,他說:“我們走迴學校吧!”白曉池腿一軟,但卻聲音溫柔地說:“好呀。”

    這條長裙,花色雜亂到讓人無法形容,但那時白曉池仗著年紀小,常常穿著它,和周拓在校園裏四處瞎溜達,全程都趾高氣揚地手牽著手。周拓曾提出過申請:“寶貝,你換條素淨點兒裙子穿行嗎,每次看到你這條裙子我都覺得快中暑了。”白曉池無情地駁迴了周拓的要求,因為在他身旁時,不讓自己豔麗到甜膩,便不足以形容白曉池那一刻的心情。

    這一件件流水線商品,卻橫生出這麽多關於過往的記憶,每拿起一件,都會想起剛買下它時,興致勃勃地穿著它去與他會麵時的心情,白曉池裝扮好自己,坐到周拓麵前,跟他輕聲說,嗨。他說,你今天真漂亮。自己指著衣服說,是它們的功勞。

    這些年下來,新衣服被洗得褪了色走了形,但好歹還在;而新戀情,卻被放進了染缸,被生硬地一染再染,直到自己再也認不出來。

    不知不覺間,地上已裝滿了幾個袋子,白曉池坐在它們中間,沉默了一支煙的工夫,算作默哀。然後,拎著這些袋子,打開門,坐電梯,走到小區的垃圾桶旁,把它們一一扔了進去。

    舊人說走便走,背影瀟灑,生怕稍一迴首便化作了鹽柱,所以就算留戀,都不會再迴頭;而這些舊物,在整個過程中見證了那麽多的好時光,自己沒有行動力,全憑他人來決定它們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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