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誰說這個了啊!”他抬起後腿,輕輕踹了對方一腳,氣唿唿地爬到另一邊趴下了。傅明淵看得有趣,還想逗他兩句。突然,小屋內燈光胡亂閃了兩下,緊隨其後,一直以來隱隱傳入房中的隆隆聲,毫無征兆地消失了。一時間,屋內靜得可怕。沒有背景音,沒有風聲,隻剩下一片死寂。怎麽了?紀凡撐起身子,左顧右盼,卻隻見傅明淵走到窗邊向外看去,抿緊了唇,神色凝重。“是發電機組。”傅明淵聆聽了片刻,緩緩開口,“它停止工作了。昨晚雪下得太大,可能哪裏受了損傷。”紀凡立刻緊張起來,要知道,南極科考站的運轉,幾乎全都依賴幾座大型的柴油發電機。雖說臨時斷電還能靠蓄電池撐一會兒,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傅明淵頃刻間便做出了判斷,抬手解開紐扣,邊換衣服邊往外走。他簡短道:“我出去看看。”“我陪你一起。”紀凡不假思索地變迴了人型,輕輕捉住了他的衣袖。傅明淵隻覺得袖口一沉,垂眸看去,白皙的五指緊張地攥住他袖口布料,不輕不重地墜著,剛剛好是一份責任的重量。“一起去吧?”對方清澈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無聲的懇求。傅明淵靜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可能……會很危險。”他緩緩開口。紀凡笑了一下,搖搖頭,解釋道:“沒關係。是我想陪著你。”這一記直截了當的告白打得傅明淵有些眩暈,他幹咳一聲:“既然你都這麽求我了……”“嗯。”紀凡的笑容擴大了一些,“求你啦。”傅明淵:“……”他猛地轉過身,唯一露出的耳廓偷偷泛出了紅色。第30章 牛奶嗎?穿戴好防寒衣物,兩隻鼓囊囊的巨型小黃人整裝待發。閘門打開,冷冽冰寒的空氣撲麵而來,這兒的空氣非常純淨,什麽異味都沒有,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有點凍鼻子。暴雪剛剛過去,比起上一迴出門,今天明顯要冷上許多。紀凡原地蹦跳兩下,勉強緩過了一口氣,隔著手套捂住凍紅的鼻子。傅明淵鎖好門,轉頭看他瑟瑟發抖的模樣,皺眉道:“一直捂著的話,待會兒放下來更冷。”紀凡迴應了他一連串母雞似的“咯咯咯”——他上下牙關不斷打顫,隻能一個勁兒搖頭,意思是死也不放手。傅明淵唇角動了動,似乎是想笑,又強忍住了,淡定道:“隨你。”兩人徒步前進,紀凡還惦記著所謂“上課開小差的懲罰”,忐忑不安,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謹慎又小心。傅明淵突然站定了,偏頭道:“你在躲著我?”他眉頭不悅地蹙起,鳳眼藏在護目鏡後,看不清眼神。紀凡本能地預感到不妙,下意識想往後縮。【好感度,減 ……】紀凡打了個激靈,趕忙搖頭,幅度之大,連風帽上的絨毛都牆頭草似的搖擺起來。為表決心,他甚至前撲了一步,猛捉住傅明淵的小臂。然而晚了,係統音頓了頓,冷酷無情地道:【好感度-1,剩餘數值 29 】紀凡呆呆地聽著腦袋裏的播報,視線下滑,瞅著他捉住傅明淵的手,又慢慢往上,撞上了對方若有所思的目光。紀凡:“……”他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嗎?所幸傅明淵貌似心情不錯,沒有要繼續計較的意思。他輕輕哼了一聲,將手套抽出口袋,照例牽住了小寵物。紀凡一麵被牽著往前走,一麵心疼莫名丟掉的好感度,風帽上的毛毛喪氣地耷拉下來。他現在隻剩左手有空,捂鼻子也不能捂得足夠周全,寒氣嗖嗖往裏鑽,跟小冰蛇似的刮擦著他的鼻腔。紀凡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就在這當兒,傅明淵突然換了隻手牽他,不用低頭看,空閑的左手便準確覆上了他的鼻子。暖融融的皮質手套頃刻間就將寒風隔絕在外。他的手比紀凡要大很多,捂得十分嚴實。紀凡眨眨眼,略有些感動,輕輕吸了一口溫暖的……咦?吸不動?他愣了愣,猛吸——紀凡:“!!!”這根本不是照顧人,而是謀殺現場吧!他憋得臉頰通紅,趕忙改用另一隻手去掰傅明淵的手臂。“&##&¥!”紀凡悲催地想,要不是出不了聲,他一定要嚴詞譴責這種幼稚的懲罰行為。“嗯?”傅明淵垂眸一看,這才發現他臉頰泛紅,眼淚汪汪,眼見著是要給捂死了。他嚇了一跳,連忙鬆手。紀凡捂著胸大喘氣,抽空從眼尾瞪了他一眼。傅明淵站在旁邊,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示好地摸了摸紀凡的腦袋。結果,原本就偏大的風帽被他往前一推,帽簷塌下來,擋住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