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粉色繡金花的天蠶冰紗衣讓她美的如夢如幻,一雙大眼睛純淨的象瑤池仙水,小巧的紅唇象玉盤中的櫻桃。


    看到楊戩的座位上空空如也,雪顏神色一垮滿臉失望,一雙美目泫然欲滴。


    王母歎了一口氣,這付清純如水情竇初開的模樣,象極了她豆蔻年華時,剛愛上友仁哥那會。


    不同的是,她和友仁哥是兩情相悅,女兒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情之苦錐心剮肺最為傷人,她不願女兒承受一絲一毫,希望她一直這麽單純可愛無憂無慮。


    她對嫦娥諸多縱容,也是希望她能如願嫁打動楊戩的心,好絕了女兒的念想。


    沒想到還是防不住,王母娘娘隻覺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你表哥有事先走了。”


    “母後,表哥大老遠的從灌江口趕來,在靈宵寶殿上和父皇又爭又吵,肯定又累又餓,還沒吃喝你就讓他走了!


    他可是好多年來都沒來了,你好狠的心!”


    王母十分無奈,她可以算計任何人,她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能做到心如鐵石波瀾不驚,唯獨麵對唯一的女兒雪顏不行。


    她是自己唯一的親骨肉,也是唯一的精神寄托。


    當年與玉帝反目成仇,成為整個天界的笑話,黯然神傷之際,懷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離開天宮遷至瑤池仙山,是女兒天真的笑臉讓她漸漸走出了痛苦的深淵。


    “顏兒,你是不是喜歡你表哥?”


    雪顏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眼中的氣憤失落變成了嬌羞慌亂。


    她不敢正視母後洞察一切的眼神,趕緊否認:“沒,沒有,你想哪去了……”


    那就好,前段時間你父皇還說想為你表哥聘娶東海三公主敖寸心為妻,那就這幾天去提親吧……”


    “不行!”


    “怎麽不行?你表哥沒了爹娘,我和你父皇就是長輩,他的親事我們怎能誰管?


    寸心姑娘身份高貴美麗大方,敖家又與你姑母有舊,配你表哥正好……”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敖寸心心眼特別小,說話又尖酸刻薄,哪裏配得上表哥……”


    雪顏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雙目圓睜俏臉通紅。


    “天後娘娘,二公主來了,說是奉陛下之命來給你送些禦膳房新出的點心!”


    王母頓時滿麵不屑,真不要臉,一對白蓮花母女,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喜歡裝柔弱裝可憐,也就糊弄玉帝那個渣男罷了。


    還不是聽說二郎在這裏,才跑來賣弄溫柔和才情來了?幸好那孩子不但識妖還識人,從不上當。


    “喲,這不是我們最純潔最溫柔最善良的霜冷公主嗎?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王母隨手一揮,瑤池結界開了一個針尖大的縫隙,半聖以上的神尊隻要有心,就能看清裏麵的情景,也能聽清說話聲。


    聖人們當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事的,半聖之軀也就那麽幾個,玉帝就是其中之一。


    剛好方便他偷窺,免得又受人蒙蔽,以為自己虐待了他心愛的庶女或者小妾們。


    這是王母吃了幾迴啞巴虧之後總結的經驗,也隻有他們夫妻倆知道這個秘密。


    霜冷公主一向被譽為天宮貴女第一人,身材容貌性情和她的親娘白雲天妃象了九成,母女倆都極得玉帝的寵愛。


    她白衣飄飄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舉止儀態萬千,容貌精致清麗秀雅絕倫。


    看到殿中並沒有楊戩的影子,霜冷恰到好處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了。


    她快步上前如同弱柳扶風地行了禮:“好些日子不見了,女兒甚是想念,母後近來身體可安好?”


    一雙秋水明眸卻在暗中轉動著,表哥到底幹什麽去了?自己剛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他不會這麽快就走了吧?


    王母笑的十分慈祥:“好孩子,有心了,今個怎麽想起來看母後了?你母妃的身體最近怎麽樣了?”


    小賤人,你不就是衝著楊戩來的嗎?我偏不提。


    她衝雪顏使了一個眼色,雪顏雖然單純卻並不傻,又一向深得母後教誨。


    吃過無數次虧之後,對父皇的小妾庶女們戒心十足,卻輕易不再當麵和她們起衝突。


    雖然不知庶妹霜冷來的目的,卻也知道她絕對不會有什麽好心。


    見母後隻字不提表哥,她也不提,隻熱情地招唿霜冷吃喝,一付姐妹情深的模樣。


    王母笑容慈祥扯東扯西說個不停,反正閑的無聊,權當解悶了,就是不提楊戩去了哪裏。


    霜冷又不好主動問,一直吃喝到日落西山腹肚發脹,眼睛都盼直了,方才知道日夜想念的表哥早走了。


    這可惡的老虔婆小虔婆,隻好笑容得體內心含恨告辭離去,王母掩唇而笑,隨手把結界封的嚴絲密合固若金湯。


    雪顏的心情好受多了,好歹她還和表哥一起從淩宵寶殿趕到瑤池仙山,中間還說了幾句話,霜冷可是連個影子也沒有見到。


    “母後,你為何不告訴霜冷表哥的行蹤?”


    王母輕笑一聲:“我為何要說?我就喜歡看著她心裏明明急的不行,還要裝鎮定裝不在意的樣子,小小年紀,比戲子演的還象!”


    雪顏哈哈大笑起來,王母讓侍從下去,隻留母女二人,輕聲問:“你還沒迴答母後的話呢,是不是喜歡你表哥?”


    雪顏的大眼睛象受驚的小鹿一樣看了母後一眼,雙頰飛紅。


    王母拉起她養的嬌軟纖柔雪白的小手:“沒有否認,那就是了。”


    雪顏的長睫毛撲閃了幾下垂下去,十分惹人憐愛。


    “聽母後的話,忘記你的表哥,隻把他當哥哥看待,你們不合適。”


    “為什麽?”雪顏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眼中全是不甘不願。


    “因為你表哥對你根本沒有男女之情,你再愛他也沒用。你若執意不聽,會過的很苦很苦,母後不忍心。


    神仙不比凡人,隻有幾十年壽命,愛也罷恨也罷,等死後孟婆湯一喝全忘了,又能開始新的一輩子。


    神仙不同,如果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又不能放下,是要一直一直苦下去痛下去,沒有盡頭無法解脫,比死還不如。


    母後心疼你,不忍你承受那種痛苦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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