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在修羅場文走事業線 作者:紫舞玥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夜宵吃得積食,溫睿昀披了件大衣,同商珩並肩走在鵝卵石道上散步消食。四下裏安靜至極,隻有兩人規律的腳步和低沉的談笑聲。商珩晚上醉酒剛睡了幾個小時,眼下毫無睡意,他看著小路幽暗的前方,笑道:“溫先生這時還不睡覺,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平時這個時候是該休息了,不過今晚不同。”溫睿昀的側臉被路燈的橘光柔化,留給商珩一個立體爾雅的剪影。商珩玩笑道:“哪裏不同?難道是特地陪我?”溫睿昀聞言一笑,沒有迴答,反而指了指前麵一棵巨大如傘蓋的大樹:“到了。”商珩眯著眼望去,朦朧的月色下,樹枝參差的影在風中幢幢搖曳,三四名成年人才能合抱的粗壯樹幹,攀附著一條可供一人攀登的旋轉木樓梯。樹幹頂端,依稀可見一座淩空架設在枝杈間的樹屋。商珩頓時來了興致:“這是溫先生的‘秘密花園’嗎?”“上去看看?”商珩點點頭,一陣北風從樹梢卷落幾片枯葉,他頓時打了個噴嚏,溫睿昀將大衣外套脫下,自然地披在他背上。帶著體溫的暖意驅散了周身的寒氣,商珩一怔,抬頭時溫睿昀已經率先邁上了通往樹屋的台階。“走啊,在想什麽?”樹屋有些年頭了,腳踩在木質樓梯上吱嘎吱嘎作響,越往上走寬度越窄。商珩扶著粗糲的樹幹,埋頭往上爬,及至樹幹頂部,夜風漸大,周圍的枝葉搖搖擺擺地發出沙沙聲。一隻手忽而伸到他麵前,商珩抬眼,溫睿昀輕輕握住他的手:“這裏高,小心摔下去。”商珩抿了抿唇,想像平時調侃幾句,話到嘴邊卻什麽也沒說,任由男人拉著他,輕鬆踏過最後幾節樓梯,踩上樹屋的小平台。若在白日,樹屋前的平台視野開闊,可以遠眺整個後花園,眼下月光靜謐,透過層層樹葉灑落的斑駁光暈落在腳邊,也別有一番雅致。“外麵風大,進來吧。”溫睿昀進屋開燈,暖融融的橘黃燈光將室內映照得一清二楚。商珩最先看見一排木質書櫃,架上的書都用精致的書盒保護著,防塵防潮,從兒童讀物、科普雜誌、科幻小說到世界名著,琳琅滿目全是閑書,唯獨沒有堂堂集團總裁應讀的專業書籍。另一邊更令他咂舌,竟然擺著一排毛絨玩具,大到狗狗抱枕,小到毛氈玩偶,角落裏居然還有針線手工包。樹屋裏側靠牆是一張單人床,床上墊著一張雪白柔軟的狐裘,牆壁上一隻鷹頭標本,下麵掛著一把款式老舊的長管□□。落地燈旁一張木質躺椅,緊鄰著書櫃,顯然是過去溫睿昀時常閑坐看書的地方。書屋裏的陳設一塵不染,但幾乎沒有生活痕跡,看來除了打掃的傭人,很久不曾有人來過。商珩正要開口笑話他,卻見溫睿昀指了指頭頂。他抬頭一看,一瞬間屏住了唿吸書屋的屋頂竟是透明玻璃架設而成,夜幕明暗不定的星光透過玻璃筆直映入他的眼中,恍惚間,仿佛置身於幕天席地的曠野之中。“沒想到溫先生還藏著這麽一處充滿童趣的地方。”商珩興致勃勃地摸過玩偶架上的毛絨玩偶,從兜裏取出溫冉冉送給他的毛氈狐狸,晃了晃:“這個該不會也是你的傑作吧?”一想到堂堂天河集團的執掌者,夜裏挑燈,一臉嚴肅地縫製二頭身毛氈的樣子,商珩就忍不住想笑。溫睿昀沉默片刻,竟沒有反駁,半晌,慢吞吞開口:“其實我已經很多年不碰這些了,隻不過冉冉實在做得太難看,我看不下去……”商珩:“……”更好笑了怎麽辦?尷尬隻是須臾,溫睿昀也沒有過於不好意思,見商珩努力繃著臉,包容地笑著搖搖頭:“你想笑就笑好了,我十歲以前,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消磨的。”“不會吧?像你們這樣的豪門長子,不應該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將來好繼承家業?”商珩好奇地在不大的小屋裏繞了一圈,這裏空間有限,亂七八糟的小玩意著實不少,木屋門背後竟然還有一把木吉他!他推攏木門,伸手想取吉他下來,誰料一不小心,木吉他重重磕在門鎖旋鈕上,一聲細微的哢嚓聲響起,門關死了,商珩去擰,竟然擰不開。“怎麽迴事?”溫睿昀眼神古怪,有些意外,失笑:“我忘了,這門反鎖的話,必須用鑰匙才能開,我很多年不曾來過這裏,鑰匙在管家那。”商珩抿了抿嘴,想起之前溫冉冉說要給他的手機換個親手繪的殼,拿走了忘了歸還。“那怎麽辦?”那廂,溫睿昀已經施施然在小床邊緣坐下,道:“那就隻能將就一晚,等明天早上管家送早餐時發現我們不在,自會來找的。”商珩試了半天也無法把門打開,隻好在躺椅上坐下,盯著那張單人床,幽幽道:“溫先生,你不會讓客人睡躺椅吧?”溫睿昀慢悠悠一笑,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上來擠一擠。”商珩挑眉,又開始探寶似的四處搜尋溫睿昀藏在樹屋的小秘密:“溫先生還沒迴答我,怎麽小時候會住在這種地方的?還有這麽多毛絨玩具?”溫睿昀溫和地注視著他翻翻找找的動作,也不生氣,淡淡道:“我母親在我三歲那年過世,後來父親續弦,娶了第二任夫人,她覺得我是個威脅,希望我能一直沉溺於玩樂,就讓我住這裏了。”商珩一愣,皺眉:“你的父親和你爺爺不管嗎?”“我父親不肯應允爺爺定下的親事,堅持要找自己的真愛和自由。”溫睿昀嘴角牽起一絲嘲弄:“我的母親是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家女兒,本就不受爺爺待見,以為嫁入豪門能從此飛上枝頭,可我的父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在她懷我時就出軌,自稱情人才是真愛,我母親產後生了一場大病,三年就去世了。”說這話時,他的口吻古井無波,仿佛在評價一件與他無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