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還未亮,陸清歡就有著崔懿和崔鈞一齊,送去了應考院。


    這一次應考,並非隻有陸清歡一位女子,隻是她因為之前破過案子,所以一出現在應考院外,立刻吸引了前來考試的所有人的目光。


    陸清歡絲毫不懼,神色平淡的和崔懿、崔鈞告別,隨後拎著包裹進了應考院。


    雖然這種應考,多半都是走了關係送進來的官二代,但是考官卻並不會因為考生的身份而放鬆要求,若是沒有真才實學,也很難一舉中的。


    陸清歡此刻沒什麽太大的壓力,所以倒顯得比其他人要從容得多,這樣一來,就如同鶴立雞群,頓時就和旁人顯出不同來。


    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走到陸清歡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不屑的表情,哼道:“你就是陸清歡?我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陸清歡皺眉,看著眼前這位明顯是望族千金的少女,沒有說話。


    比起身世背景,她的確比不過這些長安的郎君娘子,她也無意去爭這個風頭。


    隻聽身後一人道:“謝十三娘,我看你眼睛挺大,怎麽喜歡小瞧別人?”


    謝十三娘臉頓時一紅,怒瞪著來人道:“裴述,你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那名叫做裴述的少年走了過來,十四五歲的年紀,看起來唇齒分明,劍眉星目,看五官隱約有些和裴遠相似,相比應該是族兄弟。


    果然裴述對陸清歡笑道:“你便是陸娘子吧?我是十郎,裴遠的堂弟!”


    陸清歡並不知道裴遠的堂弟迴來參加應考,這會兒見他對自己態度和藹,便也笑了笑,算是同他打了招唿。


    那邊謝十三娘被二人冷落,頓時著惱,氣唿唿的一跺腳。轉身進了考場。


    裴述和陸清歡二人一齊朝著考場走去,且聽他說道:“謝十三娘的堂姐謝芙佩,是肅政台唯一的女禦史,而你如今風頭卻壓過了她。十三娘自然心裏不滿,你可別見怪!”


    陸清歡輕輕一笑,她倒覺得麵前這位看似幫自己說話的少年,實際上,心卻是向著剛才那位十三娘的。也不揭穿他。淡道:“我倒覺得她十分有趣。”


    “哈哈!崔鈞說你是位妙人兒,我看他倒是一點兒都沒說錯。”


    兩人閑聊幾句,很快就到了考場,各自領了號牌,進到了隔間內,很快就有主考官過來,宣讀了考場的規定以及懲罰製度,之後才開始分發試卷。


    這樣的考試,並非一般的八股,而是更多的貼近民生問題和實際問題。這也是為什麽裴遠會著重讓陸清歡看卷宗的緣故。因為試題上幾乎一多半都是關於一些真實案例的劇情推敲,以及最終如何定案的論述。


    陸清歡之前做足了功課,此時可謂手到擒來,不過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將手中的試卷寫完了。


    今日考過之後,明日還需要進行麵考,麵考之後則是由女帝親自問考,這樣最終通過的人,才能任職肅政台。


    這一場考完之後,下午還有一場試卷需要做。中途不得離開考場,陸清歡這些日子沒有睡好,這會兒做完了卷子,心弦一鬆。竟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裴遠並非主考考官,而是作為督考官過來巡查考場,沒想到走到陸清歡的隔間外時,就看見她正兀自睡得香甜,因為側趴著,壓著臉頰。嘴巴微微張開,唿吸均勻平緩,看起來顯得有些孩子氣。


    他神色微微一動,想要走過去仔細的看看她,可是最終卻隻是站在原定,許久都一動未動。


    到了收試卷的時候,陸清歡被主考官喚醒,一臉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麵前崔懿黑著臉站在一旁,表情僵硬。


    陸清歡大囧,避開崔懿的目光不敢看他。


    等到卷子被收走,她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打算好好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身上卻滑下一件鬥篷。


    這是一件繡金線祥雲紋的玄色鬥篷,陸清歡仔細迴憶自己並沒有帶這麽件衣服過來,那會是誰在她睡著的時候,替她蓋上的呢?


    這裏唯一與她有著關係的,也隻有崔懿一人,可是崔懿看見她睡著的時候,表情那般不爽,想來應該不是他才對,那會是誰呢?


    陸清歡將手裏的衣服翻來覆去的瞧了個遍,終於在衣角裏麵,找到了一個用金線繡的“裴”字。


    是他……


    陸清歡的神色一僵,眸中痛色一閃而過,隨後靜靜地疊好了鬥篷,放到一邊。


    下午的考試也並不難,對於在現代經曆過各種應試考試的陸清歡來說,甚至可以稱得上簡單她很快就答好了卷子,也不等時間到,就拉響了交卷鈴,將卷子交了上去。


    崔懿表情有些難看,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朝陸清歡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陸清歡抱著裴遠的那件鬥篷,第一個出了考場,一出考場就看見鶯歌站在應考院外的台階下麵,麵無表情的等著自己。


    她朝她走過去,將懷中的鬥篷交給她:“這個,幫我還給他。”


    “娘子不如自己去還吧……”鶯歌搖頭:“這會兒還早,咱們迴去的路上正好要經過裴府。”


    鶯歌這樣一說,陸清歡的心微動,輕輕點了點頭。


    鶯歌勾唇一笑,扶著陸清歡上了馬車,兩個人一齊往迴去的路走去。可是到了崔府外麵,陸清歡卻又有些猶豫,不想下車。


    “娘子,真的如今你這般優柔寡斷,可不像當初江南時的娘子。”


    鶯歌的話,讓陸清歡如夢方醒,她這才驚覺,自己因為和裴遠的感情之事,最近一直鬱鬱寡歡,和當初樂觀積極的自己,實在相去甚遠。


    陸清歡低頭看了一眼膝上的玄色鬥篷,眸光清澈如溪泉,她忽然伸手握緊鬥篷,下定決心道:“我這就找他談一談!”


    說著豁然起身,不想卻因為車廂頂部太矮,一頭磕在頂部的車板上,登時痛的眼淚汪汪,倒惹得一貫不愛笑的鶯歌,失笑不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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