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完屍之後,陸清歡謝過賀蘭玄逸,看著近日來臉頰清減了許多的他,忍不住囑咐道:“不管如何,你也要保重自己!知道嗎?”


    賀蘭玄逸輕輕點頭,背著工具箱徑直離開。


    而陸清歡還需要去一趟楊府,這件事雖然表麵上的確是鴛鴦溺水而亡,但是從鴛鴦的指甲當中,除了淤泥,還有一些木屑和一點絹絲。


    那****仔細查看過水池的情況,除卻台階的位置,池邊雖然不能上岸,但是攀住樹枝還是可以將自己浮起來的。鴛鴦會水,就算一時脫力,不能遊迴岸上,那麽借著岸邊垂下的樹木,應該也能保證自己的性命無憂。


    再說除了木屑,那絹絲又是從何而來?


    鴛鴦胃裏的池水過多,顯然是嗆入了大量的水,這樣一來,更加證明她落水的時候是清醒的狀態。


    想來想去,陸清歡唯一的猜測,那便是鴛鴦是被人扔下水池,不允許她上岸,最後脫力而亡。至於為何沒有傷痕,想必兇手肯定是用了什麽方法,以至於不會留下傷痕就能迫使她無法上岸。


    鴛鴦的死,隻可能是楊府的人所為。


    根據楊碧君提供的消息來刪選嫌疑人,陸清歡將目標鎖定在楊二郎和田氏身上。


    為什麽這麽猜測呢?那是因為鴛鴦懷孕了,這一點若是楊大夫人知道,肯定是非常高興的。楊府本就人丁單薄,田氏嫁進楊府數年無子,楊大夫人對其早有嫌隙,如今若是知道鴛鴦懷孕,肯定會對其小心嗬護,不至於痛下殺手。


    反之,田氏的嫌疑就在於鴛鴦比她先懷孕,她擔心鴛鴦搶奪了自己嫡夫人的位置,下手殺人也不是說不通。


    至於楊二郎,孩子是他的。他要是不想要,鴛鴦卻不願意打掉,也不排除二人起了爭執,他下了殺心。


    但是根據鴛鴦的死狀以及死亡地點。兇手衝動殺人的可能性為零,那麽楊二郎的懷疑又縮小了一些。


    鴛鴦臉上帶傷,根據傷口的長短、形狀和方位,當時應該是被人抬出去的時候,刮在了桌角的位置。那麽兇手至少有一名幫兇。


    綜合以上的推斷,在楊府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從鴛鴦的房中帶走她,又殺死她的,恐怕也隻有田氏一人有這個能力和動機。


    陸清歡走出停屍房,走至楊碧君的身側,對著她低聲道:“走吧,我已經猜到兇手是誰了。我們現在必須要趁著兇手沒有丟掉證據之前,找出她。”


    “證據?什麽?兇手是誰?”


    楊碧君聽得滿頭霧水,卻見陸清歡已經舉步走了出去,也隻好快步跟上。


    她迴頭看了一眼淚珠不停滑落。臉上帶著欣喜的鷺兒,於心不忍道:“你別太激動,至少也要等把兇手抓到了,再高興也不遲!”


    “是,多謝娘子寬慰婢子!”


    從義莊趕迴楊府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四個人都沒有吃午飯,楊碧君餓的緊,就讓鷺兒買了不少吃食,可是除了她。沒人吃得下去。


    鷺兒是因為憂心阿姐的事情,鶯歌則是秉持著主子不吃她也不吃的原則,而陸清歡,完全就是吃不下。


    她還在想著裴遠。一旦靜下心來,昨夜裴遠的每句話每個舉止每個表情,都成了篆刻在她心頭的印記,讓她不得不迴憶。


    “到了。”


    楊碧君的聲音,將陸清歡的思緒拉了迴來,她打起精神下了馬車。跟著楊碧君進了楊府。


    還和上次一樣,兩個人假裝閑逛去了大房的宅子,楊二郎不在,楊碧君借口有事找田氏,將她叫走了。


    而陸清歡則和鶯歌躲在隱蔽處,準備找個機會混進去。


    “鶯歌,你能進得去嗎?”


    鶯歌翻了一個白眼,看著陸清歡一臉正色道:“請娘子不要小看婢子,可以嗎?”


    這個傲嬌的阿乙!


    隻見鶯歌用手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撿起幾顆石子,向著院子裏正在幹活的女婢甩了過去,然後陸清歡就看見那幾名女婢像被人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鶯歌一扯陸清歡:“娘子,走吧。”


    “就這樣?”陸清歡汗顏,沒想到鶯歌一招就把問題解決了。


    她們二人摸進田氏房中,陸清歡在田氏的臥房之中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與鴛鴦指甲中發現的絹絲相符的衣物或者麵料。


    莫非是她想錯了?


    陸清歡微微皺眉,轉頭在房間中看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在衣櫥的下麵,露出的一角淺月色長裳上。


    她走過去將那長裳拿出來,隨後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果然在上麵發現了指甲抓出的抽絲的痕跡,還有水痕和少許淤泥。


    就是這個了!


    陸清歡心裏一喜,給鶯歌使了個眼神,兩個人正要拿著這個衣裳出去,外麵傳來了楊碧君和田氏的聲音。


    “咦?這些人怎麽了?”田氏的聲音有些尖銳,掃了一圈院子裏動也不能動的女婢們,一臉奇怪。


    楊碧君雖然不知道怎麽迴事,但是她多少看過一些武俠話本子,知道這些女婢們可能是被點了穴位,多半就是陸清歡幹的,也不敢照直說,便道:“是不是幹活抽了筋,動不了了?”


    “抽筋?還會這樣嗎?”


    “當然啦!我練武的時候,經常這樣呢!不小心把筋抽了,就一動不能動,非要緩過神來才行!”


    田氏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楊碧君,走到一名女婢身邊,推了推她,隻聽“哎呀”一聲,那女婢揉了揉肩膀,對田氏行禮:“田娘子!”


    “你們這是……?”


    她的話音還沒落,其餘幾名女婢也動了起來,一個個哎喲一聲,見到田氏急忙過來行禮。


    當前那一名女婢說道:“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忽然動不了了!”


    聽她這樣一說,田氏這才信了楊碧君的話,想起自己和楊碧君來此的目的,便對她說道:“去把我先前製的一套頭麵取出來。”


    “娘子說的可是芙蓉花的那一套?那套娘子不是才戴過一次嗎?”


    “叫你去就去,廢話真多!”田氏罵了一聲,轉頭又對楊碧君解釋道:“我戴過一迴,芙蓉花顏色嫩,不稱我,你可別嫌棄是我戴過的!迴頭打首飾,我再送你一套新的!”


    “嫂子,不用的……”楊碧君羞漲著臉,不敢應聲,她可沒忘記自己剛才純粹是為了調虎離山才拉著田氏去前邊吃糕點,沒想到幾塊糕點換來一副頭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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