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老夫對你照拂,而是皇上對你厚愛啊!”楊曄隻當江簡說的客氣話,笑著應了聲,未曾想江簡拉著他小聲道:“會試之時皇上對你便很是看重,狀元早就屬意於你。”“會試便屬意於學生?可會試成績,實在難以啟齒啊。”見其疑惑,江簡朗聲大笑:“會試詩賦你如何作答的,皇上能不氣惱嗎,自然是要給你長長記性,讓你事事用心去做,而非自負才華而胡作非為呀。”楊曄這朝才得知為何皇帝召見,最後竟得了個吊尾成績,沒成想其中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他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道:“不怕江大人笑話,會試之時並非是學生有心,而是身體不濟,大病了一場,導致會試失利,不曾想竟讓皇上誤會,還請江大人從中調解。”“竟是如此?”江簡溫聲笑道:“若真此般,那皇上當可放心了。老夫瞧你的性子,倒是也不像那般自負才華之人。”“老夫定然會同皇上說明白其中緣由,你僅需記住一點,你是皇上親選的狀元,往後隻為皇上一人做事即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楊曄心中激蕩:“學生謝大人提點。”“去吧,別光顧著同老夫說話了,也去見見諸位大人。”“是。”楊曄心裏有數,他已經在無聲中歸於少傅大人門下了,少傅是皇帝的心腹,他在少傅門下,不就是相當於直屬於皇帝嘛。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了皇帝這顆大樹,一般的官吏如何還能入得了他的眼。麵對其餘大人,他裝作初出茅廬,不懂招攬之意一般,把前來拉攏之人一一給打發了。倒是李橙,在宴會上有意無意的拋出橄欖枝,為著自己的後路在做打算,也是不想一直受宋家的擺布。宴會舉行了半個時辰,應酬的累了,楊曄躲了一處僻靜地兒裏喝茶潤喉,李橙循著他也一並躲著了。楊曄瞧他牛飲一般喝茶,知他也是實打實的忙活了,道:“今日不少大人都在,怎生未瞧見宋庭遊?”李橙道:“據說前幾日宋一煜喝醉了酒,當街阻攔意欲調戲一名已經出嫁的小哥兒,被人在皇上麵前告了一狀,因此事被皇上訓斥,宋庭遊原想還在朝廷諸位大人麵前狡辯,可現下京城裏的百姓茶餘飯後便在拿此事兒說道,他想抵賴都不成,現下怕是在府上焦頭爛額呢,哪裏還有臉麵出來參宴。”“得虧他被絆住,否則我哪來機會結實別的大人。”楊曄發笑:“宋家表麵功夫做得好,也得該讓他們吃點苦頭。”此時宋府內,宋一煜因醉酒之事被宋庭遊禁足在家中,現下在屋裏捶胸頓足,懊惱那日為何要在京街失態,引得父親被申斥。遭了父親一通痛罵,他腦子也不知是靈醒還是不靈醒,竟不知那日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子襄,酒樓離街隔得遠,他又喝了些酒,隻怕自己數月前見了子襄一麵,心裏惦念他的厲害,因此而認錯了人。但轉念一想,當日楊曄阻攔著不讓見他的夫郎,若非心中有鬼,又怎麽會如此。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出去看看。方才打開房門,便瞧著他爹在庭院裏負手轉悠。“你還敢出去!”宋一煜麵色一沉:“爹,我並未想要出去,隻是在院子裏走走。”話音剛落,宋妙和孫蓼染從外頭進來,兩個姑娘正說得高興,宋妙見大哥和父親皆在院子裏,興奮道:“爹爹,大哥!李橙哥哥中了榜眼,今日遊街可風光了,滿街都是送花投擲香囊的年輕女子小哥兒。”孫蓼染附和道:“是呀,可熱鬧了!”孫蓼染可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庭遊虎著一張臉,道:“你還隻熱鬧,若是當日依老夫的安排,今下狀元郎便是你的夫婿,風光的豈止是李橙。”“伯父,即使那楊曄中了狀元,也不過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京城一塊磚頭下去砸中十個人有三個都是個官兒,從六品不過是末流,像這般貧寒出身的狀元,又有多大用處。”孫蓼染笑臉相迎進門卻得了責罵,心裏自是不滿,嘴快便說了心中的想法。宋庭遊氣的吹胡子:“你倒是會頂嘴了,還嫌從六品官小,也不瞧瞧你爹一個從四品是在京城裏掙紮了多少年來的!若一開始便是顯貴,能瞧的上你?心氣這般高,如何還未攀附上皇親國戚?”孫蓼染頭次被罵的這般慘烈,登時紅了眼,素隻宋庭遊脾氣大,可也從未像今日這般對待過,她求助般的扯了扯宋妙的袖子。“是啊,小染,姑娘家最忌心氣過高了,前朝的芸醒公主不就是因為心氣太高,至今還未找到駙馬嗎,你想想堂堂公主都是這般下場,更何況是我們這些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兒。”孫蓼染錯愕,原以為宋妙會幫著自己說話的,哪成想還跟著責罵自己,她又看向宋一煜:“表哥~”宋一煜先下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裏還敢為了孫蓼染頂撞自己的父親,隻道了一聲:“我還有些賬簿未處理。”言罷便遁了。孫蓼染氣的直哭,孤立無援之下隻得跟宋庭遊認錯:“伯父,是小染言語無狀,今後還得仰仗伯父給小染尋得佳婿。”宋庭遊冷哼了一聲:“若是那般好尋倒是好了!新科狀元不知是多大塊香餑餑,錯過了今朝,你還等得了三年?”“伯父.......我.......也並非一定要嫁給科考之人啊。”宋庭遊睨了孫蓼染一眼,原是隻這小妮子有些聰明勁兒在身上,殊不知心氣竟然此般高,一心想著京城中底蘊厚的達官顯貴,竟還瞧不起楊曄,他忽想起了什麽,濃眉擰起,彼時楊曄科考失利,忽然落到榜末,他心中也有些疑惑,那日李橙與他爭辯,說楊曄科考失利與孫蓼染脫不了幹係!當時他還未多想,現下忽的覺著事情皆是有跡可循,他微眯眼睛看向孫蓼染,沉聲問道:“楊曄會試,你是否使了手腳?”孫蓼染心裏咯噔一聲,小臉兒發白,正欲要狡辯開脫,可自己這些小女兒心思如何躲得過老奸巨猾的宋庭遊:“休得在老夫麵前說謊!”一聲怒吼把宋妙也嚇了個實在,宋妙少見父親如此動怒,見此狀況,知道事情是躲不過去了,她暗自惱怒當時為何要幫孫蓼染出謀劃策,怕父親動怒遷怒於她,趕忙推責道:“爹爹,當日表妹見了楊曄,前來向妙妙哭訴楊曄窮酸,硬是說不要嫁給她,我怎麽勸也勸不住,會試前蓼染讓大哥做宴請了楊曄,女兒見李橙哥哥也在,未顧及表妹,不知宴後她怎生十分高興,女兒還以為她是想開了。”孫蓼染眸子大睜:“表姐!”“蓼染,我竟不知你為了不嫁給楊曄,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這也就罷了,如今錯過了好好的一個佳婿,白費了爹爹的心意。”宋庭遊氣的雙手發抖:“一群不爭氣的東西!”辛苦鋪好的路就這般被折騰沒了,當時趕楊曄還做的十分決絕,現下人得皇上看中,再去拉攏人八成是不可能了,李橙又難以掌控,實屬是讓他窩了一肚子的氣,為避免自己氣怒之極甩孫蓼染一巴掌,他拂袖進了屋。作者有話要說:預收啊~預收!救救孩子吧!這樣小島才能放心準備下一本文文呀!下本開種子那本啊!第71章 宴會結束已是戌時,楊曄飲了不少酒水,肚子有些脹,慢慢迴了住處,小宅院已經亮起了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