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到玄關, 就聽季晟再次開口。


    「我沒有什麽資格評判你們家裏的規矩。」


    季晟淡淡說, 「但我身為楚塵的表哥,還是想多說兩句。我看出你的脾氣不怎麽樣,我希望你能在厲燃死後, 對楚塵好。我們交換一下聯繫方式, 你有什麽辦不到的事,都可以找我,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也是……想告訴你, 楚塵不是沒有後路。」


    厲燃:「……」


    厲燃聽出季晟的意思。


    雖然現在楚塵和厲燃感情不錯,但誰也說不準以後。楚塵現在沒了楚家,厲燃卻還有厲家在身後,要真是吵架或者不合,絕對對楚塵不利。


    季晟這話,相當於是在敲打厲燃。


    厲燃摸了下手環。


    最尷尬的事情來了。


    ——厲燃現在是直立行走狀態,肯定不能用厲燃的帳戶加季晟,但厲焚的帳戶身份是焚焰軍團的軍團長,當年獨自一人深入聯盟軍中時,已經和季晟加過好友。


    之前季晟要查楚家,就是用的那個帳號聯絡的厲焚。


    「以後再說吧。我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厲燃開口。


    季晟挑眉。


    這人說話的音調與態度,與之前有很大不同。


    之前說話時像個炮仗,給人一點就著的感覺,眼睛也總是黏著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著,好似他身上有什麽不妥帖的地方。


    這次說話時語調平穩,且不與他對視,隻悶頭往外走……


    季晟喊:「厲焚?」


    厲燃一蹙眉頭。


    他轉過頭,語調冷下來,帶著一絲痞氣說:「幹嘛?」


    季晟:「……沒事。」


    最後這句的語氣,倒是與中午的厲焚差不多。


    季晟畢竟第一次和厲焚見麵,無法一下子判定厲焚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他看著男人換好鞋離開的身影,沒再說什麽。


    抬起手環,季晟再次查看星網上關於厲焚的內容。


    上麵的消息並不多,隻說厲焚和厲燃是一對雙胞胎。


    不同於精神力隻有b,遭遇車禍導致雙腿殘疾,還有精神暴亂的厲燃,厲焚的條件要好上許多,他的資料上顯示精神力是a級,從小順遂長大,性格有些暴躁。


    這樣的人,想找到一名愛人,還是很容易的。


    他卻在等厲燃死去,準備娶楚塵?


    為什麽?


    季晟正想著,見楚塵從樓上下來,兩人簡單打了聲招唿,楚塵前往廚房,季晟便提醒道:「剛剛你哥哥出門,不知道還迴不迴來。」


    「出門了?」楚塵挑選食材,說,「我等會兒問問。」


    楚塵心中猜測,大概率是厲燃醒來,接手了身體。


    他將選好的食材放在一邊,打開手環給厲焚的那個小號發消息:哥哥,季晟說你出門了,你今天還迴來吃飯嗎?


    厲燃的帳號迴覆:馬上迴。


    楚塵瞭然。


    他慢條斯理做飯,等差不多做好的時候,正巧聽到開門聲。


    楚塵從廚房探出腦袋,見是厲燃歸來,笑眯眯走到厲燃身旁,親了下厲燃的唇角。


    他直起身體後,招唿兩人認識:「季先生,這是我的丈夫厲燃。老公,這是我媽媽的姐姐的兒子,季晟。」


    「你好。」


    厲燃視線中帶著打量,確實是第一次見麵會有的態度。


    季晟不鹹不淡地迴應一句:「你好。」


    他目光在坐在輪椅上的厲燃身上掃了掃,沒從他臉上看出和厲焚的任何區別。若不是楚塵說他是厲燃,以及這人坐在輪椅上,又換了身衣服,季晟都要以為這人還是之前的厲焚。


    到底是怎麽區分的?


    待一起往餐桌那走時,季晟忍不住拉了下楚塵。


    楚塵迴頭:「怎麽了?季先生有什麽需求?」


    季晟問:「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麽分辨出他們的麽?」


    楚塵掃了眼前麵的厲燃,笑道:「如果你分辨不出的話,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燃燃雙腿殘疾,要坐輪椅,哥哥就不用。他們是雙胞胎,你之前沒和他們相處過,看不出長相上的分別很正常。我能看出他們兩個長得不一樣。」


    「是麽?」


    季晟皺皺眉頭。


    楚塵一本正經點頭:「那是當然。有些雙胞胎長相確實很相像,但親近的人還是可以認出來的,不然豈不是亂套了。」


    季晟點頭。


    也對。


    他之前還在想,隻用輪椅區分,萬一這兩人互相假裝對方,那楚塵再與人親熱,豈不是吃虧。後來又記起填房的事——厲焚根本沒必要假裝。


    他本身就可以和楚塵親熱。


    那季晟沒什麽好疑慮的了。


    落座後,三人安靜吃飯。


    楚塵說:「對了,季先生,我已經幫你找好居住地,是望城一區條件最好的酒店,距離這裏也不遠,等會兒吃完飯我帶你過去,順便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麽缺的,提前買。」


    季晟:「嗯。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直接喊我季晟,相處這幾個小時,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楚塵一頓:「……行。」


    厲燃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聞言看一眼坐在對麵的季晟,沒多說什麽。


    等吃過飯,厲燃背著季晟問楚塵:「你不喜歡他?」


    「沒有啊。」


    楚塵搖頭說,「我對他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就目前相處的這一小段時間,也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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