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棠跑出好遠,發現這小路上的足印越來越淺,印記已經許久不曾看見,急忙停下了腳步,暗暗叫了一聲,“不妙!”


    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走小公主,自然會有同夥,一直緊追的秦中羽雖然留著印記,但是這印記也可能被發現秦中羽的同夥給故意改了,所以——


    心,驀地一涼,顧清棠轉過身去,朝著來時路跑了迴去。


    她發誓,若是小公主可以一切安然,從今往後,絕對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步!


    與此同時,年宛娘帶著兩名家將追到了山神廟外,秦中羽遠遠瞧見來人並不是駙馬,連忙閃身匿藏在了灌木之下。


    年宛娘顧不得追究那樵夫為何要躲起來,當她看清楚山神廟外站的是大車之人,更是顧不上多想什麽,當即帶人衝上了山神廟。


    “來者何人?!”大車侍衛拔刀攔住了年宛娘與兩名太尉府家將,“我家大王子在此小憩,你們若是要落腳,找其他地方!”


    “唧!好嫩的唇啊,我喜歡,喜歡啊!”


    “嘶——”


    安圖的聲音與衣裳撕破的聲音同時響起。


    年宛娘心頭一緊,豈會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動手!”


    “是!”


    家將突然拔劍,可是區區兩名家將又如何敵得過勇悍的八名大車侍衛,轉眼之間,兩名家將被反擰胳臂按倒在地。


    “阿寧——!”年宛娘嘶聲一喊,顧不得一切地往山神廟內衝去。


    “還有女人?”安圖饒有興致地看著年宛娘衝了進來,他不禁大笑道,“今日大陵美人都是送上門來的,哈哈哈哈。”


    年宛娘瞥見了香案上被扯裂了衣裳的殷寧,心頭又急又怒,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到了安圖身上,“我殺了你!殺了你!”


    “保護大王子!”


    八名侍衛留下了四人看守兩名家將,剩下的四名衝進了廟中,將年宛娘給緊緊圍住了,至於那個暗衛,本就是大車之人,方才被拖出廟後受了點苦,諒他也不敢壞大王子的好事。


    安圖揮手示意四人退下,笑道:“一個小娘兒們,本王也喜歡這樣辣的女人。”說完,他張開肌肉鼓鼓的雙臂,“來!來本王懷裏!”


    “安圖,你好大膽子!非禮我大陵小公主在先,如今還敢對我無禮!”年宛娘焦心如灼,即便是四名侍衛退下,她也知道根本不是安圖的對手,隻能寄望用父親之名壓一壓安圖,“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安圖大笑道:“大陵天子暗許了小公主於我,本王要她是天經地義,你呢,你爹又是誰?快些告訴本王,一會兒我要了你之後,直接去知會你爹一聲,你就跟我迴大車如何?”


    “我爹乃大陵太尉大人,連陛下都要敬我爹三分,你確認要動我?”年宛娘怒喝一聲,“還不快將小公主放了!”


    安圖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年太尉啊,哼,原來是這個老不死的,竟敢暗中扶植老三與我作對,本王一時收拾不了他,收拾收拾你還是可以的!”


    “你敢!”


    “本王有什麽不敢?大不了,要完了你,再殺了你滅口啊!”


    安圖陰冷地一笑,迴頭看著昏迷的殷寧舔了舔嘴角,笑道:“小美人,沒有驗完的地方你再等等哈,等本王先吃完這個討人厭的女人,再來跟你溫存。”


    “你……”


    “來人,給本王按住她!”


    “是!”


    年宛娘實在是不是這四個魁梧侍衛的對手,不過眨眼功夫,她便被一個大字似的按在了地上。


    嘴被打得紅腫無比的暗衛連忙跪地道:“國師吩咐過,暫時不可與年太尉起衝突啊,大王子不可以!”


    “本王做事豈容你來多嘴?!”安圖瞪了一眼暗衛,“你別逼本王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小的求大王子了!”


    “來人,拉他出去!割了他的舌頭!”


    “大王子饒命!饒命啊!”


    “是!”一名魁梧侍衛上前扯住他的手,幾下便將他擰出了山神廟。


    “啊——!”不多時,暗衛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震得山神廟附近的山鳥驚飛無數,也驚醒了昏睡的殷寧。


    這是哪裏?好涼……


    殷寧隻覺得後頸一片酸麻,當視線中出現了自己敞開的碎衣,她驚惶無比地揪緊了領口,駭聲慘唿了一聲,“啊!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阿寧快跑!快跑啊——!”嘶啞的聲音從年宛娘喉間迸出,年宛娘試圖從地上掙紮起來,卻根本奈何不了兩個壯漢的力量,又被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無助地吼道,“快走——!”


    “小公主,你哪裏也去不了的。”安圖給一名侍衛遞了個眼色,“給本王看好她,”說完低頭將年宛娘的裙子一把扯了開來,大笑道,“容本王享受完了這個女人,就給你們享受,哈哈哈。”


    “宛……宛……娘……”殷寧腦海裏麵一片空白,她想不明白醒來為何會看見如此恐怖的畫麵,更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落在大車王子的手裏?


    這裏是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走啊——!”年宛娘不斷踢著雙腿,眼淚從眼角簌簌流下,“走啊,快走啊!”


    “安圖,你好大膽子!”殷寧跳下香案,卻被一名大車侍衛跟狠狠抱在了懷中,她淚聲喝道,“你放開宛娘!放開她!本宮命你放開她!”


    年宛娘怔怔地看著殷寧,終於又能聽見她喚她“宛娘”,甚至還能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有那麽些許是給她的暖,她隻覺得今日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至少,殷寧沒有再躲著她的意思。


    “本王就是不放!小公主,你看好了,看看本王是怎麽疼愛女人的!”安圖發出一串邪惡的笑聲,轉過臉去,緊緊掐住了年宛娘的喉嚨,“你識相的就乖乖聽話,否則,本王先掐死你!”


    與此同時,因為聽見了林間的慘唿聲,顧清棠沒有再到處找尋印記,便循聲跑了過來。藏身灌木叢中的秦中羽看清楚了來人是駙馬後,連忙跳了出來,急聲道:“駙馬爺啊,你終於來了,快去救小公主!安圖是畜生,他……”


    “什麽?!”顧清棠雙拳緊握,隻覺得一股怒意衝到了喉間,燒得整個胸臆一片滾燙,“好大的狗膽!連我的阿寧都敢動!找死麽他!”嘴上說著,腳下卻不敢慢下一分,卻在踏出樹林的瞬間,看見了被製服在地的太尉府家將,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知道若是強闖,根本救不迴公主,隻怕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搭進去。


    冷靜……冷靜……


    顧清棠略微頓了一下,無論如何要撐到小夕把駙馬府家將帶來,所以——她迴頭看向秦中羽,“秦將軍,一會兒你在暗處使力,幫我先解決了這幾隻看門狗!”


    “是!”


    顧清棠重重點了下頭,抬手一抹額上的汗水,大步走了出去。


    “顧……顧少府?!”大車侍衛看清楚了來人是顧清棠,不由得一驚,畢竟那日在大殿之中,這位駙馬爺的功夫實在是不容小覷。


    “顧少爺!快去救小姐,小姐也在裏麵!”兩名家將焦急地開口。


    “宛娘也……”顧清棠倒吸了一口氣,快步欲往山神廟中闖去。


    “不好了!大王子,顧少府來了!”一名大車侍衛提刀攔在顧清棠麵前,慌亂地吼了一聲,“大王子!”


    “讓開!”顧清棠怒聲一喝,“滾!”


    大車侍衛的刀鋒倉皇劈落,隻見顧清棠錯身避開,指尖在他肘側一按,酥麻之意迅然躥上指尖,便再也握不住大刀,眼睜睜地看著大刀被顧清棠抄在了手上。


    “助紂為虐,死不足惜!”顧清棠咬牙說罷,橫刀朝著這名侍衛割來,大車侍衛慌忙往後一退,卻不想那一招不過是虛招,顧清棠真正想襲擊的是其中一個按住家將的大車侍衛。


    隻見顧清棠突然迴身,飛起一腳,狠狠踢倒了那名來不及反應的侍衛,對著地上的太尉府家將喝道,“起來!我太尉府的家將豈能如此窩囊!”


    “是!”他揉身撿起地上的長劍,朝著那名被踢翻的侍衛一劍刺下,頓時血濺當場,他狠狠咬牙,又猛地撞開了邊上的那名大車侍衛,扯起地上的同伴,“殺!”


    山神廟外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八名侍衛三人在廟內,一人已死,剩下四人對抗顧清棠與兩名家將,再也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又加上樹林中藏著一個秦中羽,不時有碎石從林中打出,那四名大車侍衛根本招架不了多久,便被斬殺劍下。


    被割了舌頭的暗衛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今日之事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若是迴去複命,隻怕國師也饒不了他,他能做的便是逃得遠遠的。


    當聽見了外麵的聲響突然靜了下來,安圖不知所措地轉身將驚惶無比的殷寧給扯了過來,緊緊鉗住她的喉嚨,揚聲道,“顧清棠,你若敢進來,本王先殺了小公主!”說完,對著廟中的三名侍衛大唿道,“你們三個還愣著做什麽,快來保護本王!”


    沒有了大車侍衛的鉗製,年宛娘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名家將連忙把地上的碎裙拾起,給她圍了起來,對著安圖喝道,“你好大的膽子!連小姐都敢欺負!”


    顧清棠提著沾滿鮮血的大刀踏入山神廟,俊秀的臉蛋因為憤怒而鐵青無比,她的目光從看見殷寧的那一瞬便沒有從她臉上移開,滿滿的盡是心疼,沙啞地道了一句,“阿寧,他欺負了你,我會讓他十倍還你!”


    “咳咳,他還欺負了宛娘,十倍不夠!不夠!咳咳”殷寧委屈地點點頭,當看見顧清棠的那一刻開始,慌亂的心終於漸漸踏實下來,眼淚卻止不住地湧出了眼眶,最後的目光對上顧清棠心疼的目光,隻覺得心頭更是酸澀,千言萬語隻剩下一句,“顧清棠……”


    顧清棠聽得更是心疼,一步逼近安圖,柔聲道:“阿寧別哭,我馬上就帶你迴家,我們迴家。”


    “好……”殷寧紅著眼眶艱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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