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策說幹就幹,一邊讓小青子把兩個宮女送迴給黎貴妃,順便告知他要離宮一段時間的事情,一邊跑去禦書房找西陵皇了。


    “父皇,兒臣想更加了解幾位卿家姑娘之後再做決定。”蕭天策來到禦書房之後,也沒有和西陵皇虛以委蛇,而是單刀直入地直奔主題,將自己的意願說了出來。


    西陵皇聽到蕭天策的話,愣了一下,他看向蕭天策,見他神色認真,便想起了之前自己想要為他和卿家四姑娘卿天嬌賜婚的事情。


    卿家幾位姑娘,大姑娘是他最屬意的兒媳婦,可惜偏偏五年前出了亂子,反倒是成就了她和言昭華的姻緣。


    二姑娘……好吧,有了蔣氏這個糊塗的生母,西陵皇已經沒把二姑娘納入考慮的範圍內了。


    至於三姑娘,原先看著是個好的,西陵皇也挺屬意她的,畢竟打小蕭天策就和她比較親近,當初他也曾經有過這個念頭,給蕭天策和卿舒窈賜婚。


    可惜當初蕭天策離開洛陽去了江南,而卿舒窈的生母蘭芝又發生了那麽樣的事情,後來蕭天策為了見卿舒窈一麵偷偷迴來洛陽卻被葉皇後的人盯上,險些喪命。


    這事哪怕西陵皇知道不管卿舒窈的事,可是卻難免會忍不住地遷怒於她,後來蕭天策留在了江南,而卿七郎則帶著卿舒窈離開了洛陽,時間衝淡了西陵皇心裏頭的遷怒,同樣的,也衝淡了他原本的屬意。


    至於四姑娘,雖然天真甚至有些衝動,但是不可否認隻要善於教導,一定能擔此大任。


    西陵皇知道,日後他一定會立蕭天策為太子,讓他成為西陵皇的,如果卿天嬌真的嫁給她,那麽她就是日後的太子妃,未來的西陵皇後。


    卿天嬌的天真和衝動並不適合當一國之母,但是別忘了,她身後還有整個卿家,哪怕她現在仍然天真衝動,但是時間會是最好的老師,宮裏頭的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會使得她很快地成長起來。


    未來他們會有孩子,為母則強,哪怕卿天嬌實在是不中用,卿家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踩到他們的頭上。


    西陵皇看中卿家的姑娘,一是因為卿家忠心低調,不像葉氏那般會用權力將他們的野心喂大。


    當初卿長笑和卿四郎的舉動就足以證明他們卿家握得住權力,也放得下野心。


    二是因為西陵皇想要將卿家和蕭天策緊緊地拴在一起,隻有這樣,蕭天策的皇位才坐得穩,才不需要麵對外患的同時還得警惕著內憂。


    蕭天策和卿天嬌兩人都對彼此無意,且卿六郎已經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西陵皇是個暴君,那麽他一定會強硬的下旨給他們賜婚,但是這樣一來,即便蕭天策和卿天嬌成親了,那麽他們也算是和卿家結仇了。


    西陵皇對卿家的心情可謂是又愛又恨,愛他們的能力和忠心,卻又恨他們太過無欲無求,若是他們熱衷權力的話,那麽他就不用這麽煩惱這門親事,可是若當他們真的熱衷權力的話,西陵皇又不可能真的這般相信卿家。


    可以說,西陵皇對卿家的感情太過於矛盾,導致他認為卿家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他們曆代西陵皇頭疼的。


    “朕相信你自有主意的,去吧。”西陵皇揮了揮手,他對這個兒子很有信心,所以並沒有太過於強製性地控製他的人生。


    反正逃不掉也就是卿家幾個姑娘中的一個,西陵皇沒必要做了惡人,強塞一個兒子不喜歡或者不喜歡兒子的女人給他,因為西陵皇經過葉皇後的事情之後才發現,賢妻夫禍少這句話真的是至理名言。


    蕭天策沒想到西陵皇答應得那麽快,不過看到他的表情,也大概能夠猜到原因了,點了點頭。


    其實蕭天策所說的意思是這樣推算的,既然要了解,那就必須要近距離地了解。


    既然是近距離的了解,那麽就必須得親近卿家的姑娘。


    所以為了親近卿家的姑娘,他決定跟著卿家的人一起去參加壯壯和綿綿的滿月宴。


    要去參加壯壯和綿綿的滿月宴,這是蕭天策的目的,而要了解卿家的姑娘這是他比較委婉的說話,所以對蕭天策來說——


    了解卿家姑娘=要參加壯壯和綿綿的滿月宴!


    可是如果被西陵皇知道的話,想必他的表情是=口=這樣的:摔!誰說這樣是比較委婉的說話啊?簡直就比山路十八彎還要彎啊怎麽猜得出來啊混蛋!


    可是西陵皇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不僅不知道,他還用表情鼓勵蕭天策——


    去吧,少年!


    於是……蕭天策就真的去了。


    至於西陵皇發現之後會有什麽反應已經不在蕭天策的考慮範圍內了,因為他現在正跟著卿家的人往汾州去的路上。


    *


    這次前往汾州參加滿月宴的人除了卿家的人之外,還有其他的大臣,所以蕭天策的出現並沒有讓人懷疑他的目的,卿長笑他們甚至讓他跟著他們一起上路。


    蕭天策跟著一起來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參加壯壯和綿綿的滿月宴,但是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接近卿舒窈,所以跟卿家的人會合之後,第一天上路蕭天策就湊到了卿舒窈的身邊。


    卿明雙和卿明繡姐妹兩人沒來,而卿天嬌則已經在汾州了,卿七郎並未跟著一起來,所以卿舒窈自己一人坐一輛馬車。


    蕭天策騎著馬,偷偷摸摸地靠近卿舒窈的馬車,低聲地對著馬車內的卿舒窈喊了一聲:“年年。”


    馬車內的卿舒窈聽到這個稱唿,身子忍不住一僵。


    因為卿舒窈的馬車內隻有她一人,所以她沒有故意地克製自己的反應。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人會如此稱唿她……


    卿舒窈默默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完全放鬆不下來,可她沒有開口。


    馬車外的人似乎不需要她的迴答似的,喊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便繼續笑道:“昭華寫信給我,說他的那個莊子環境十分清幽,而且竹林後麵還有一個瀑布,待我們抵達之後不如一起去看看?”


    打從他離開洛陽那天開始,他和卿舒窈之間就似乎豎起了一堵屏障,讓他們生疏得再也熟絡不起來。


    在江南,他寫信給她,她從未迴複,待他迴到洛陽,這些年他們確實是有過碰麵的機會,可惜她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仿佛小時候一起玩樂的日子不過是南柯一夢,如今夢醒了,他卻已經沉浸在夢中。


    “你不開口就當做你答應了。”蕭天策笑了笑,然後又道,“聽說壯壯和綿綿長得很像昭華和無憂,年年你說等他們兄妹兩人長大了之後,會不會也跟昭華和無憂他們長得一樣啊?”


    說到這裏,蕭天策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話,感覺很奇怪啊,年年你說是嗎?”


    有什麽好奇怪的!


    卿舒窈沒想到蕭天策會這麽無賴,她都沒有答應他就直接定下來了,而且壯壯和綿綿既然是言昭華和卿姑娘的孩子,長大了長得跟他們很像又有什麽好奇怪的?真是的!


    因為年幼時跟著卿七郎外出,父女兩人身邊並沒有伺候的人,所以卿舒窈已經習慣了獨立,侍女這種生物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麽重要性,因此這次去汾州,她身邊並沒有帶任何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卿舒窈才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生動,和平日裏那個除了冷笑就是嘲笑的卿舒窈比起來,現在的她顯然更加像蕭天策印象的年年。


    蕭天策完全不需要卿舒窈的迴答,他自己一個人開口也完全不覺得尷尬,因為他知道,卿舒窈沒有迴答他,但是同樣的也沒有拒絕他。


    越說,蕭天策就越放開了,就跟小時候哄卿舒窈一樣,語氣裏莫名其妙地就帶上了幾分誘拐:“年年,聽說汾州有一種特別適合做枕頭的材料,睡上去很柔軟很舒適,等我們到了汾州之後就去找找吧,怎麽樣?”


    如果小青子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捂臉說道:殿下,泥垢了!


    可惜小青子沒在這裏,不過在馬車內的卿舒窈卻忍不住地掀開了車簾,怒瞪了一眼蕭天策:“你夠了!”


    蕭天策看著卿舒窈生氣的表情,卻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語氣十分輕柔,帶著幾分懷念:“年年,你終於跟我說話了。”


    卿舒窈一愣,片刻後忍不住磨了磨牙,表情有些窘迫,她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朝著蕭天策丟了過去,謔的一聲順手把簾子放了下來。


    卿舒窈在馬車內忍不住深唿吸,待她平複了心情之後往後一靠,眼角隨意地一掃,卻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好像……她的抱枕不見了?


    卿舒窈倏地一聲瞪大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原本被她放在馬車內的抱枕確實是不見了。


    她剛剛伸手隨便抓了一樣東西丟了出去,難道是她的抱枕?


    如果是普通抱枕,卿舒窈自然不會這麽緊張了,那是……


    下一秒,蕭天策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驚喜的笑意:“年年,你還留著我當年送你的抱枕?你果然沒有忘記我。”


    卿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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