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來說,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不管和曲家是什麽關係,在西陵多有地位,但是到了東晉,那都是虛的。


    曲康是東晉皇親自下旨命人關押的犯人,雖然看管的獄吏不知道他犯了什麽罪,但是也知道曲康不能夠隨便讓人探監。


    獄吏敢打發了前來探望曲康的人,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呢,獄卒又跑了進來,對獄吏道:“大人,外邊有人想要見一見犯人曲康。”


    雖然曲康被關押之後東晉皇沒有搭理他,但是卻實實在在地擼掉了他的職位,如今他也不過是一介平民了。


    “又見?”獄吏李達今年四十出頭,不算太老,但是也不年輕了,隻見他聽到獄卒的話,老臉一皺,一副頭都要大了的樣子——


    怎麽那麽多人要見曲康啊?他是長生不老藥嗎?見一見就能夠健康長壽?


    “不見不見。”李達擺了擺手,然後一臉頭痛地道,“你就告訴那些人,說本官近日舊疾纏身,不便處理這些,若是想要見曲康的,便去找黃大人。”


    李達口中的黃大人,便是刑部侍郎,也是他的頂頭上司,若是換做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把麻煩推到自己頂頭上司那兒去了。


    可偏偏這位黃大人雖然是他的頂頭上司,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他的女婿。


    雖然女婿比嶽父官職高這事不是沒有發生過,隻是巧的是,這嶽父不僅比女婿的官職低,而且還在女婿手下工作。


    不過好在黃大人十分孝順這位嶽父,且李達也不會仗著自己是黃大人的嶽父就作威作福,因此即便是有些怪異,旁人也沒有多說什麽。


    “可……可是這次前來的人是言世子和言世子妃啊。”獄卒一臉為難地看向李達。


    “那又怎麽樣?不見就是不……等等。”李達剛想一並趕出去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是誰?”


    “言世子和言世子妃。”


    “西陵的使臣?”


    獄卒一臉驚訝的樣子,問道:“難道咱們東晉也有言世子和言世子妃嗎?”


    “滾你的!”李達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好官服之後便飛快地朝外邊小跑了過去,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那優哉遊哉的模樣。


    獄卒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活力的李達,愣了一下之後便飛快地追了上去:“大人,您等等小的啊!”


    *


    李達見到了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可是不等他開口,兩人就直白地表示了他們要見一見曲康,李達頓時間覺得亞曆山大啊!


    他就是一個看牢房的,要不要讓他麵臨如此難以抉擇的問題啊?


    讓他們去探監?


    還是不讓他們去探監?


    曲家的人不是沒有來過這裏想要給曲康探監,但是上邊下達了命令,不能隨便讓曲康和其他人接觸。


    但是這裏所說的隨便和其他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底線在哪裏啊?


    他小小的一個獄吏,哪裏知道什麽叫做隨便?哪些才算是其他人?


    再加上這些日子東晉皇都在養病,沒怎麽搭理曲康,把他關押在這裏就像是忘記了這個人似的,害得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拿出什麽態度來對付曲康。


    若是他們揣摩錯了聖意,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們?


    正當李達想破腦袋想出了一個很好的可以拒絕言昭華他們但是又不會被他們記仇的借口的時候,言昭華卻忽然掏出一塊令牌。


    李達見狀,剛想說——


    言世子,這西陵的令牌在咱們東晉這兒不好使啊!


    可是不等他把這話說出口,眼睛就倏地一聲瞪大了,隻因為那塊令牌不是言昭華的,而是太子趙清嘉的。


    “這……”這太子的令牌怎麽會在言世子的手中?


    李達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又怕惹禍上身,若是這個令牌真的是太子給言世子他們的,那麽他豈不是成了多管閑事的了?


    但是若是這塊令牌是他們盜取了太子的……


    沒見過有人會在別人的地盤上偷了東西還敢大搖大擺地拿出來用的啊。


    一時之間,李達有些糾結,心裏頭再次哀嚎——


    他真的隻是一個看牢房的,不要再讓他麵臨這樣難以抉擇的問題好不好?


    不過卿姑娘像是看出李達的為難似的,笑眯眯地開口笑道:“這個令牌是太子殿下給的。”


    聽到卿姑娘這麽說了,李達頓時間就放心了,朝著言昭華和卿姑娘笑笑,道:“世子,世子妃,這邊請。”


    說罷,李達便想著帶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去幹淨一點的屋子,雖然他們兩個都是西陵的世子和世子妃,但是手上卻又趙清嘉的令牌,想必和太子的關係不錯的。


    要說現在誰風頭最勁,除了太子趙清嘉之外還有誰?哪怕李達隻是一個小小的獄吏,不求升官不求發財的,卻也知道不能隨便得罪太子的人。


    李達是不知道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的性子,若是他在看到太子的令牌之後還拒絕他們探曲康的監的話,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跟趙清嘉投訴這件事?


    俗話說閻王易見,小鬼難纏,雖然用得有些不太恰當,但是意思也差不多的。


    太子這樣的大人物自然不會關注到他這樣一個小人物了,但他不了解言昭華他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去告狀的?


    到時候太子殿下隨便一個吩咐,他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這樣一想,李達腦子裏便已經想著自己上次從女婿那裏得來的好茶葉放哪裏去了,好拿出來好好地招待一下兩位貴客。


    可是哪知道卿姑娘卻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我們直接去刑房就可以。”


    什麽?


    李達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是當他抬頭看向卿姑娘的時候,卻見她一臉正常的臉色,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道:“去刑房。”


    李達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世子妃看起來水靈靈的跟個小姑娘似的,怎麽就會想著去刑房那樣肮髒血腥的地方?


    可是卿姑娘這麽說了,言昭華也沒意見,李達也隻能帶他們兩個便轉身往刑房走去了。


    “對了。”卿姑娘忽然開口道,“待會有兩人會過來,勞煩大人讓人將他們帶到刑房來。”


    李達一聽,便將此事吩咐下去了。


    卿姑娘和言昭華跟在他後頭,穿過院落,李達並非帶卿姑娘他們直直地往刑房走去。


    來到一處有獄卒看管的房子前,李達領著卿姑娘兩人走了進去,臨進去前,讓其中一個獄卒將曲康提到刑房。


    然後帶著言昭華他們往裏走了片刻,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李達往左手邊的那條通道走去。


    而聽從了李達的話的獄卒則往右手邊的通道走去,想來那裏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了。


    由於常年不見陽光的原因,周圍的環境十分陰暗,兩邊都有燭火,不過輕輕地一陣風過來,便搖曳,像是快要熄滅的樣子。


    *


    走進刑房,裏麵到處都是刑具,而牆壁上染著斑斑血跡,讓人覺得陰暗血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是如此,一陣風吹來,竟然讓人有一種陰風測測的感覺。


    李達雖然說是獄吏,但是到刑房來審人這事他還真沒做過,因此坐在這兒,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的。


    可偏偏坐在一旁的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卻一臉淡定的樣子,讓他即便是覺得難受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說言昭華,單單是卿姑娘這個世子妃,李達都怕她不適應刑房的環境,會覺得哪裏不舒服或者難受的,可是哪知道,卿姑娘倒好,眉眼彎彎地左瞧瞧,右看看,還詢問他這刑房基本上用什麽手段讓犯人招供。


    李達:“……”


    敢情還真的是他想多了?這世子妃來刑房就跟來遊玩似的,讓李達忍不住囧了囧表情——


    難道西陵的姑娘,膽子都這麽大?


    沒過多久,獄卒就帶著曲康走了進來,原本曲康被獄卒帶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把他放出去的,可是哪知道竟然帶他來刑房這樣的地方,當即就嚇傻了,一路上就在鬼吼鬼叫的,拚了命就想要掙脫獄卒的鉗製。


    獄卒是個壯漢子,對於曲康的這點勁兒自然是不放在眼裏的了,半拉半拖地直接把他帶到了刑房。


    “放開!快給我放開!”曲康到了刑房還在叫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堂堂太常寺卿,我女兒可是貴妃娘娘,你們敢對我動手?找死嗎?”


    獄卒可不管曲康鬼喊鬼叫什麽,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綁在了架子上,便退到了一邊。


    “我告訴你……”曲康還想破口大罵什麽,卻忽然露出了一副見鬼似的表情,“怎麽是你們?”


    曲康原本以為是太子一派的人想要暗中對他下毒手,哪知道抬頭竟然看到卿姑娘和言昭華兩人就坐在不遠處。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卿姑娘卻仿佛沒看到曲康驚訝的神情似的,反倒是心情很好地朝他揮了揮手,笑眯眯地道:“幾日未見,看樣子你過得很不好啊。”


    曲康臉色一黑,能在這裏過得好就怪了。


    卿姑娘繼續道,“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眾人:“……”


    ------題外話------


    好多妹子一到年末就忙起來了?


    再忙也得湊空來看看我和卿姑娘他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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