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芊芊什麽時候受過如此羞辱了?一怒之下又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反駁,可是當對上卿姑娘那幽深而冰冷的眼神時後背的汗毛卻忽然倏地一聲豎了起來,倒是沒膽子真的敢開口反駁卿姑娘,隻能一臉怒容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卿姑娘看著石芊芊這個模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神色裏的嘲諷和不屑顯而易見。


    雖然卿姑娘已經嫁出了卿家,但是沒有人敢真的把她當做潑出去的水,她一天是卿家的大小姐,這輩子都會是卿家的大小姐。


    即便是一眾卿家的女眷,什麽伯娘,什麽嫂子,也不敢隨意在卿姑娘麵前擺譜。


    石母的臉皮發緊,對著卿姑娘幹笑兩聲,道:“嗬嗬……這位是?”


    不能怪石母隻知道她是卿家的女眷,但是卻不知道卿姑娘是誰,因為石母之前並非是在洛陽生活的,即便是她知道卿家在洛陽代表什麽,卻因為沒有接觸過而無法準確地知道。


    沒錯,她是知道卿姑娘之前的一些傳聞,但是她卻沒見過卿姑娘,也不知道卿姑娘在卿家的地位到底高到什麽程度。


    因為在石母的認知裏,一個女兒再金貴,也沒有金貴到嫁到了別人家還可以在娘家那麽囂張的,畢竟沒嫁之前那是自家的姑娘,嫁出去之後那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姑娘嫁人了,心裏頭的重心自然慢慢朝著婆家那邊傾斜的,特別是卿家還有那麽多的小子,什麽兄妹姐弟之情很快就會因為時間而漸漸變淡的。


    例如石母尚未出嫁之前,和家中的兄弟姐妹感情也不錯,但是自從出嫁之後,慢慢地,兄弟姐妹都有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自己的家要顧,所以會因為某些事情或者利益而變淡,甚至反目成仇。


    所以看到卿姑娘為石清清出頭,她以為會是卿家的媳婦而不是卿家的大小姐。


    “嗬嗬!”卿承平的媳婦林氏笑眯眯地對石母道,“無憂是咱們四伯唯一的閨女,咱們卿家的第一個姑娘。”


    這話說得……讓人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特別是那個唯一和第一個!嘖嘖!


    聽到林氏的話,石母有些驚訝,在卿姑娘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以為所有人都會看在她是石清清的長輩麵子上即便是覺得不高興也不會說出什麽出格的話。


    在卿姑娘開口之後,她以為是卿家的媳婦想要維護石清清,所以才出口反唇相譏的,可是石母哪裏想到這開口的人不是石清清的那些妯娌,而是卿家已經嫁出去的大小姐。


    而且卿姑娘不僅開口了,而且態度還十分地囂張,隻是石母沒想到的是,卿姑娘更囂張的還在後頭。


    “不僅僅是清清,我的幾位嫂子也是如此,不管她們出嫁前是哪家的姑娘,但是嫁到我們卿家,那就是我們卿家的人。”卿姑娘的目光淡淡地掃了一遍石母和石芊芊,無視兩人臉上難看的臉色。


    然後繼續笑道,“我們卿家人就愛護短,有人上門真心恭喜,我們自然歡迎,但是有人想要借此機會來搗亂的,那就別怪我們讓人直接叉出去了!”


    “你們說,是這個道理嗎?”卿姑娘的目光落到了石母和石芊芊兩人的身上,唇角的笑意略深,但是眼底裏卻沒有幾分真誠的笑意。


    她剛剛說的那番話,之所以要拉上幾位嫂子,就是怕今天的事情會讓她們覺得石清清是她的姐妹,所以光替她撐腰,所以會對石清清有些芥蒂。


    她是卿家的大小姐,倒是沒人敢給她臉色看,而且她也不住在卿家,但是石清清不同,她可是要在這裏住一輩子的,隻要卿家的九房不放家,她們就得麵對一輩子。


    妯娌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和婆媳關係一樣難處理的,她可不想因為嫉妒什麽的,卿家再出了一位蔣氏!


    石母被卿姑娘這麽一問,神色更加尷尬難堪了,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卿家的其他女眷,卻發現她們的神色並未有任何的異常,對於卿姑娘開口幫著石清清教訓她們的事情竟然沒有半分異議,這讓石母有些難以置信。


    當初她嫁到了石家,剛開始對小姑子也很不錯,可是等小姑子嫁出去之後,她就隻維持表麵上過得去就可以了。


    特別是當每次小姑子迴娘家哭窮,不管是鎮國將軍還是石二都會救濟她,這讓石母更加討厭她了,偏偏她還仗著鎮國將軍和石二對她的縱容迴到娘家之後就作威作福,讓石母每次看到她迴來都恨不得立刻把人趕出去。


    所以石母根本無法理解林氏她們看到卿姑娘在卿家代替她們發言為什麽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而且對石清清也沒有半分嫉妒的神色。


    當然,在石母見過了卿家是如何對待姑娘和小子之後,她會更加不理解,不是因為兒子才是命根子,女兒就是賠錢貨嗎?怎麽到了卿家這兒,就成了姑娘是金貴的,小子就和對待耐打又耐操的沙包一樣,怎麽暴力怎麽來?


    “這個……是當然的了,嗬嗬……”石母簡直覺得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盡了,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石芊芊,如果不是這個熊孩子的話,她至於這麽丟臉到讓小輩來教訓她嗎?


    石芊芊被石母瞪了一眼卻也不害怕,反倒是反瞪了一眼石母,覺得她娘一點都不酷,別人都騎著頭上來欺負她了,她還伸長著脖子讓人騎上來。


    簡直丟臉死了!


    石母認為石芊芊害得她被教訓,石芊芊同樣地認為石母簡直就是降低了她的逼格!


    卿姑娘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石母和石芊芊兩人,有了卿姑娘的警告和鎮壓,後麵的情況一片溫馨和諧,大家都是其樂融融的。


    就連石芊芊三番四次想要開口諷刺石清清不是被石母製止了,就是被其他石家女眷們給帶歪樓了。


    *


    從卿家迴定親王府的路上,卿姑娘對言昭華道:“二哥和清清的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我還以為這段時間足夠讓清清她二叔二嬸一家子滾蛋的呢,哪知道這麽久了,他們還蹦躂得那麽開心。”


    “怎麽了?”言昭華抬眸看了一眼卿姑娘,伸手摸了摸她的黑發,給她順毛,隨意地問道。


    “還能怎樣?”卿姑娘撇了撇嘴,然後將新房裏麵發生的事情大概地告訴了言昭華一遍,最後哼哼兩聲,不屑地道,“哈,她真好笑,嫂子祝清清早生貴子這是吉利話,她倒好,說什麽還不知道生不生得出來,那麽早恭喜……嘖!能不能生關她屁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清清她堂妹八成的機會還在對二哥癡心妄想,也不想想就她的智商,還想嫁給二哥?也不怕以後生出第二個卿敏珠出來?”


    要知道蔣氏就是這種頭大無腦的家夥,要不是仗著卿二郎對她的感情,她早就讓人打包好包袱叉出去了。


    言昭華聽到卿姑娘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撫摸她黑發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問道:“你說二嫂她堂妹想嫁給二哥?”


    “嗯!”卿姑娘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言昭華,問道,“怎麽了?”


    言昭華得到答案之後繼續撫摸卿姑娘的黑發,然後神色淡淡地道:“唔,因為我看到二哥敬酒的時候有個石家那邊有個男人好像想讓二哥娶他女兒。”


    卿姑娘表情囧囧:“……”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清清她二叔?”


    言昭華微微聳了聳肩膀,然後開口道:“不清楚,不過聽你這麽說,應該就是他吧。”


    否則的話,還有誰那麽不要臉敢在自己侄女的喜宴上給新郎官介紹自己的女兒的?


    “呸!”卿姑娘現在就恨自己剛剛沒有直接讓人把石芊芊那一家子給叉出去了,怎麽會有那麽不要臉的人?


    夫人和女兒在侄女的新房裏就差沒直接說放開那新郎,讓我來了,而當叔叔的,竟然好意思在侄女的大婚之日就慫恿新郎官找小三?而且找的還是自家的姐妹?


    嘖!


    簡直惡心死人了!


    卿姑娘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看他們在喜宴上都敢這麽對清清了,想必平時隻會更加囂張。”


    卿姑娘微微皺起眉頭,摸了摸下巴,然後道:“不行,這事要和二哥說一聲,不然的話以後他們還得欺負清清。”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極品親戚,必須要簡單粗暴一點,石清清因為石夫人顧及石老夫人所以對石芊芊一家處處忍讓,可是這麽做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如果石清清和石夫人態度強硬一點的話,今天他們就不敢在新房給石清清難堪,也不敢就這麽找上卿君闌了。


    “放心。”言昭華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放鬆點,然後道,“二哥又不是傻子,二嫂她二叔既然敢那麽明目張膽地給二哥表露想要結親家的意願,二哥自然是猜得到他們對二嫂的態度的。”


    聽到言昭華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道理,於是卿姑娘點了點頭。


    確實,二哥也不是什麽軟包子,清清的性子那麽直爽天真,有二哥護著應該會沒事的。


    想通了這點之後卿姑娘倒是沒有再擔心石清清的事情了,畢竟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她這個小姑子就不用插一腳了。


    看過石芊芊以及她的那對極品父母,卿姑娘幽幽地歎了口氣,故作嚴肅卻很快就繃不住,笑了出來,道:“幸好我們家沒有這樣的極品親戚壓一頭還不能隨意對付的。”


    極品親戚這玩意是哪家人都會有那麽一兩個的,像卿姑娘他們卿家也有,不就是蔣氏和卿敏珠他們幾個麽,不過他們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


    石清清會和石芊芊他們吵,但是卻因為知道石夫人顧忌石老夫人而隻能夠咬牙盡量容忍他們,可他們不同——


    首先,老太爺並不站在蔣氏他們那邊,其次,她的四郎爹爹總是站在她這邊幫她打小怪獸的,最後,她的性子絕對不允許她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所以她和石清清同樣有極品親戚,但是卻有不一樣的結果。


    言昭華對卿姑娘這話不以為然,誰敢讓他不爽的,他就讓對方這輩子都別想再爽了!


    隻是卿姑娘沒想到自己才剛說了這話沒多久,極品的家夥就出現了!


    *


    迴到定親王府,言昭華和卿姑娘兩人還沒有去梳洗一番就被言乾告知徐公公已經來了很久了。


    卿姑娘微微挑了挑眉頭,這徐公公這麽晚來了,難道是西陵皇有什麽要緊事?否則的話言昭華明日進宮不就可以和他說?


    可是如果是有什麽要緊事的話,徐公公又怎麽會在定親王府等著,而不是派人去卿府找言昭華?


    “你先迴屋吧。”言昭華看向卿姑娘,知道她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可是卿姑娘卻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也去。”


    正好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言昭華也沒有阻止,於是夫妻倆人都去了偏廳。


    隻是卿姑娘和言昭華卻不料從徐公公手裏聽到了西陵皇的口諭,命言昭華在三日內啟程趕往涼山與西陵大軍會合。


    另外,徐公公又道:“皇上說了,讓世子準備去涼山的事情,這幾天就不用進宮了。”


    聽完徐公公的話,卿姑娘隻想嗬嗬——


    他娘的西陵皇你敢派我家小言去打仗不敢讓我們進宮來來來你給我出來我保證打得你連先皇都不認識你!


    言昭華微微皺起了眉頭,然後冷冷地問道:“他什麽意思?”


    其實言昭華隻是想問問徐公公西陵皇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意思或者涼山出了什麽意外,可是言昭華的表情實在是太嚴肅冰冷了,導致徐公公以為言昭華在質問他——


    嚶嚶嚶世子奴才錯了其實奴才什麽都不知道的啊你冤有頭在有主最好就是去找西陵皇晦氣吧吧吧!


    頂著言昭華那冷冰冰的、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徐公公就差給言昭華跪下了!


    嚶嚶嚶原來到現在他才知道傳聖旨其實是一件高危工作啊啊啊!


    ------題外話------


    哈哈哈——有妹子說如果我萬更就粗來和我一起玩耍,好吧,我盡量


    小言:我處理完汾州的事情,處理完清怡郡主,迴來洛陽處理完葉皇後,就等著和阿寧秀恩愛了,二軒你把我發配到前線,嗬!二軒,來來來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二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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