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商議後,他們決定分成三組, 兩兩結隊, 分別去周圍有可以消息的三個小國查探消息。譚昭作為隊內唯一一個凡人,本來是應該和宋呈光結隊的,畢竟最強配最弱, 完全沒毛病。但宋呈庸率先提出跟元小師叔一起,宋呈光看了兩人一眼,便同天上宗剩下的那名金丹弟子結隊,分組完成,便各自去了要查探的小國。譚昭和宋呈庸要去的小國叫金桂國,據說建國之初,曾有一株金桂在此渡劫,因欠了小國皇帝的因果,便幫助小國皇帝取得帝位,又替他穩固根基,小國皇帝感念其好,便將國家名取作金桂。“真的假的?不是都說妖修涼薄嗎?”人間界,可比修仙界有煙火氣多了,譚昭和宋呈庸這會兒正坐在人間一酒樓的二樓靠窗處,樓下有人在說書,說的便是這一出“金桂報恩”。譚昭抬頭看人:“你關心這個,有什麽用?”這話純粹就是調侃,宋呈庸當然也聽出來了:“沒什麽用,但我樂意,不成嗎?”“行行行,你咋樂意都行。”譚昭隨意晃著酒杯,大概是喝慣了靈酒,這沒有靈氣的酒喝著,怪單調的。金桂國建國“神話色彩”濃厚,但百姓的生活跟譚昭從前經曆的古代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這塊大陸上,有很多像金桂國這樣的小國,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區別,那就隻能是偶爾能看到幾個修士了。“咦?那裏居然有個修士。”譚昭順著宋呈庸所指的方向看去,還沒等他看清楚,路過的小二便匆匆關了窗戶,隨後超小聲地告誡他們:“二位客官,不能冒犯仙人。”譚昭一楞:“仙人?”那氣息,他雖然沒看清楚,但撐死了築基巔峰吧。小二謹慎地點頭:“自然,仙人仙術高明,悲天憫人,若二位客官執意冒犯,那還請二位速速離開。”宋呈庸當即就想拍桌告訴人誰才是真正的仙人,但他剛要動,就被小師叔一把摁下了:“無意冒犯,我與友人遊曆至此,不知此地規矩,萬望海涵。”好看的人有禮貌地道謝,這位公子一看就是讀書人,小二立刻也為自己的態度道歉,並且在譚昭的套話之下,將這位仙人的事跡大說特說,如果不是到了用餐高峰期,估計還能再說上半個時辰的。被迫圍觀的宋呈庸:……“你怎麽這個表情?”宋呈庸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師叔可來過凡人界?”“未曾來過,不過來之前,我師尊曾與我一本凡人界的風土人情手劄。”譚昭剛說完,宋呈庸瞬間進入眼紅模式,艸,好嫉妒哦,他也超想要破淵尊者的手劄。“好了好了,收一收,等吃完,咱們去探探這位‘仙人’。”說是吃飯,其實隻有譚昭一個人在吃,宋呈庸已經元嬰,早已辟穀,他也吃不慣人間的飯菜,等人吃飯的功夫,一直湊在街邊看紅塵街景。修仙界的坊市,多是賣法衣、丹藥,或者靈草之類,一路望過去,那是靈氣充沛,而此處街頭,多是庸庸碌碌的凡人,且有老有少,雖不見靈氣,卻莫名多了一股子生機。“小師叔,你覺得他們快樂嗎?”譚昭已經放下了筷子,抬頭看向外麵,不知為何,原本有些緊繃的心情都舒緩了許多:“這我可不知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不是嗎?”說完,他就站起來拉著人付賬離開:“你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想想怎麽找出那些氣運去了哪裏,要不是你,我還能跟著宋呈光當個‘吃軟飯’的呢。”這話,宋呈庸立刻就醒神了:“那你可就錯了,要不是我,你還得給宋呈光指路呢,他啊,修為漲得越快,方向感就越差。”……你自爆這種事,宋呈光居然還沒打死你,肯定是親兄弟了。出了酒樓,宋呈庸這個元嬰真人也不是擺設,他很快循著蹤跡,找到了方才那位“仙人”在城中的住所。小二說,去歲的時候整個國家都陷入了幹旱,百姓們求雨多日,無有一滴。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仙人踏風而來,他一揮衣袖,雨雲開始堆積,再一揮衣袖,天色昏暗,等第三下時,下雨瞬間傾盆而至。田地有了水,百姓就有了奔頭,從那以後,仙人常住金桂國,百姓將他奉若神明,聽小二那口氣,百姓對這位仙人的尊崇,已經高過了這個國家的皇權。“便是此處了,還設了個陣法,築基期的陣法,看著可真粗糙。”宋呈庸說著,便要拉著人進去,卻沒想到沒拉動:“怎麽了?”譚昭的臉色稱得上怪異,他看了一眼宋呈庸,眼神落在不遠處的暗巷裏:“你先進去,我如今沒有靈力,便在外麵等你。”“有事?”譚昭非常坦然地點頭:“嗯,有事。”聞言,宋呈庸也不再追問,很快就入內查探。譚昭看著宋呈庸進去,才轉身往旁邊的暗巷走去。[係統,我剛剛沒有聽錯吧,這檢測儀又響了?]係統:沒有呢,恭喜宿主,你的聽力係統還在正常運作呢:)。譚昭“tui”了係統一口,此刻他已經走到了暗巷的巷口,這裏很顯然是貴人區,院牆都很高,以至於兩堵牆之間,幾乎沒有多少陽光落下來。越往裏走,檢測儀的提示音就越密集,譚昭索性關掉了提示音,等走到最深處,居然發現最靠裏的地方,有一個狗洞。這狗洞大概連大犬都過不去,小小一個,又被人用藤編的東西遮擋著,也難怪主人家一直都沒有將其修繕起來。係統:宿主,你不會是要爬狗洞吧?別了吧,犧牲不用這麽大的。[你想得可真美。]譚昭一躍進了院子,於他而言,這牆就是造到天上去,進去也不是太大的難事。進去後,是個偏僻的院子,院子裏雜草叢生,枯黃枯黃的,大部分都倒伏在地上,還有一塊地上禿禿的,上麵的草應該是被人連根拔起了,他走了一段路,才聽到了人聲。他貼上隱身符,轉完後,見到了一座破敗的房子,此刻正是凜冬時刻,這院子的窗戶都是破的,上麵被人用草塞了個滿滿當當,但即便如此,寒風依然能從狹小的縫隙裏鑽進去。還沒等他走近房子,院子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行人動作粗魯,一進院子就哐地一聲推開房門,片刻後,便有強健的奴仆拖著一瘦骨嶙峋的小孩兒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