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握上門把手,將門打開:“有一種脆弱, 叫做你爸爸覺得你脆弱, 你是我兒子,可以盡管向我撒嬌。”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給了程衍一個wink。程衍:“。”齊靈安早就做好了飯,最近老板早出晚歸,肯定辛苦,還煲了靚湯,父子倆吃飽後,就直接出門去林警官給的定位地點。天邊是紅彤彤的斜陽,映滿了整片天空,等譚昭開到地方時,正好最後一絲紅意褪盡,天空由月亮執掌。“你可算來了,嚇,你怎麽把你兒子也帶來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周晉倬忙到現在連飯都沒吃,這一天天的就知道出事,可太草了。譚昭將口袋裏的車鑰匙丟過去:“我沒有開玩笑,知道你沒吃飯,車裏有給你帶飯。”周局趕緊接過:“還有這等好事?你怕不是要背著我搞事情吧?”“哪能啊,人呢?”周晉倬轉身指了指不遠處的別墅:“就那棟,趙誌飛婚前買的,你視力應該不錯,有看到樓頂上那兩個人不?都僵持好久了。”雖然有好吃的,但周晉倬還是放心不下,和程家父子一起上去了。因為淩靜靜的情緒不穩,譚昭上了別墅樓頂的陽光房,隻看到兩個警員和唐思佳在苦勸淩靜靜,唐思佳旁邊的推車裏,還有個小孩子,麵色慘白,一看就是先天不良。而等他走進裏麵,才發現淩母淩父也在,兩人臉上全是指責,如果不是淩靜靜手裏的刀架在趙誌飛脖子上,兩人恨不得衝上去將趙誌飛搶迴來,活似趙誌飛才是兩人親兒子一樣。“靜靜,媽是勸不動你了,你為了個小丫頭片子就要弑夫,你怕不是被糞堵了心!誌飛對你多好啊,讓你住大別墅,開小汽車,還給你錢花,你怎麽還不知足呢!你聽媽的,快把刀放下!”淩靜靜卻是一動不動,按照常理,這對老東西早該被警察勸下去了,說這樣的話無異於刺激淩靜靜直接下刀,但譚昭上來時周晉倬跟他說,淩父淩母是應淩靜靜的要求找來的。這淩靜靜,到底要做什麽?相較於譚昭的一頭霧水,程衍在見到趙誌飛後,就完全明白了,他又看了一眼“先天快被掏空”的同母異父妹妹,伸手扯了扯程司,示意他附耳過來。譚昭側身聽,等他聽完,也明白淩靜靜崩潰的原因了。周晉倬:……說悄悄話能帶上我不,我也想聽啊!譚昭往前走了兩步,淩靜靜看到他,臉上終於不再隻有麻木,但她手下的刀下意識一用力,嚇得被挾持的趙誌飛哇哇直叫。“靜靜,你看程司也來了,你能先把刀放下嗎?”唐思佳真的是唇舌費勁了,但一點兒用沒有,她隻能寄希望於程司了,但很顯然五年沒見,程司變了不少,隻聽得人開口:“先別急著放下,你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出吧?”言語間,全無曾經的愛意,愣是誰也絕猜不到兩人曾經是夫妻。淩靜靜滿臉苦澀,聲音有些喑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救救菲菲!求求你!”“那首先,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旁邊的淩母想要搶白,譚昭直接用靈力將淩家這對父母封在了原地:“沒事,你直接說。”周晉倬:艸!盡給他惹事。淩靜靜才開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初我根本不想同你離婚的,現在這話我也不怕說出來,當時我就跟被人魘住了一樣,婚前就莫名其妙出了軌,然後在他們逼你賣公司離婚時,站在他們這一邊……現在我終於知道了!是他,是他們,他們用什麽符咒捆住了我,又逼我承擔不屬於自己的孽債!我沒想到,趙誌飛這麽不是東西,菲菲是他的女兒啊,他怎麽忍心!”“靜靜,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唐思佳覺得這也太扯了,可在場也就隻有她一個人滿臉驚訝,說實在話,周晉倬覺得這個說法才說得通淩靜靜前後差別極大的改變,當初淩家和趙誌飛肯定用了法子控製她,讓她承受趙誌飛造下的冤孽,像是這種對人傷害極大的符咒,如果受體生產,這個符咒有一定幾率轉移到嬰兒身上。難怪他和程司都沒發現淩靜靜的不同,周晉倬看向推車裏的小女娃,眼帶憐憫。剛才程衍已經告訴他了,所以譚昭並沒有太驚訝,他也不管淩靜靜是怎麽發現的,隻道:“那麽,你為什麽覺得我能救她?”“……是有人告訴我的,它突然就出現在我腦海裏,他告訴我,這世上隻有你能救她!”淩靜靜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趙誌飛的頸部甚至開始滲出鮮血,大概是鮮血刺激人,他居然這個時候開始破口大罵,“誰知道她是不是我的種?那時候你可還沒離婚呢!”“靜靜,你冷靜,他就是個畜生,但你還有菲菲啊!你要是殺了他,菲菲誰來照顧!你會放心讓他們來照顧菲菲嗎!”唐思佳說著,手指指向淩家父母。淩家父母倒是想說話,但顯然譚昭不想讓他們開口時,他們就做不到。就在場麵亂糟糟的時候,程衍趁著周晉倬不注意,跑到了程司的旁邊,也曝露在了淩靜靜的視野之中,淩靜靜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你是……小衍嗎?”程衍現在越來越像程司,又或者他是有下意識地模仿程司,連言行舉止都很像,即便已經闊別五年,但外人不難認出兩人是父子關係。“我是不是,你關心嗎?”程衍捏緊自己的衣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你知道替他人承受孽債的符咒,一旦轉移,就不會再影響自身了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程衍假裝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你三年多前生育,按照常理你早該恢複自我意識,你為什麽沒有離婚?為什麽沒有給我爸打電話?為什麽……不來找我?”“我……”說到底,程衍雖然不太通人情世俗,看得卻比普通人更加通透。他並不理解人在塵世會受很多約束,有時候會“身不由己”,但他知道如果這事發生在程司身上,他肯定會立刻馬上作出反應,而不是為了這個那個,而委屈自己繼續下去。“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臉來找我爸救你女兒?是欺負他人好嗎?我不許的。”程衍繃著臉,他知道程司不在乎這些,說不定到最後還是會像救那個鄧煦一樣,但他就是不想讓人覺得程司好欺負。程司,是他罩的。這話可說得太直白了,作為被護的譚某人,自然不好在這個時候去拆兒子的台,但作為一個成年人被小崽子這麽護著,難免也有些小開心。他確實沒有義務去救趙菲菲,甚至按照主觀感情,他甚至應該希望淩靜靜直接殺了趙誌飛,這對他構不成威脅的。“小衍,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可菲菲她……也是你的親妹妹啊。”淩靜靜心神動搖,也不知趙誌飛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在這個時候直接掙脫了出來,他甚至一把奪過淩靜靜手裏的刀,照著淩靜靜的肚子就要刺下去。但很顯然,這刀是沒有刺下去的,譚昭一腳給人踢飛了,然後踩著趙誌飛殺豬般的叫聲,接過周晉倬遞過來的手銬,給人反手拷上了。“你憑什麽拷我!我什麽都沒有做過!”譚昭踩著人的臉,道:“每個罪犯狡辯時都是這句話,你做沒做過,證據說了算,沒了玉佛,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