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衍微微抿了抿嘴,非常克製地點了點頭:“嗯。”“你叫什麽?我叫方舟,諾亞方舟的那個方舟。”程衍有些架不住同桌的熱情,上輩子他去那些學校借讀時,所有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下意識往外挪了一寸,才開了金口:“程衍。”“yan?哪個yan?”最後,還是上課的鈴聲解救了程衍,但很快他就發現,作為新同學的他……需要做羞恥的自我介紹。邦邦硬的程小衍:……突然後悔上學。另一邊,程家的主人還沒迴來,鄧煦已經做完基礎的訓練,開始用藥膏做腿部按摩了。這剛一打開,鄧煦臉上的鄭重瞬間裂開。鄧煦:懷疑人生.jpg。而作為鬼趴在門板上偷看的齊靈安,突然腳下一個趔趄,直接穿門而過了:“啊——”伴隨著鬼叫,他才將將在鄧煦的輪椅前刹住了摔倒的腳步。“誰!”鄧煦蓋緊罐子,抬頭朝著虛空作出警惕狀。齊靈安嚇得閉上眼神,緊緊抱住自己,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樣子。一人一鬼對峙了許久,最後到底是鄧煦先收迴了視線,他定了定心,再度扭開床頭櫃上的棕色玻璃瓶,沒有蓋子的遮掩,一股濃鬱的酸澀苦藥味瞬間席卷整個房間。齊靈安:……臭死鬼啦!作為一個廚子,他的嗅覺本來就比常鬼敏銳,這味道……光聞到就很鯊鬼了。程大師果然是個狠人。粘稠的藥膏,接觸到指間的溫度,味道變得更加挑戰人的嗅覺,鄧煦好歹也是經受過五感訓練的軍人,都覺得有被煞到,或許,他應該采集這個味道去練一下新兵蛋子。想到這裏,他再度抬頭看了一眼虛空,這才忍著味道,按照程司交給他的方法,開始按摩腿部。初始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等到按摩結束,他居然覺得有些輕鬆。這當然不是指腿,而是渾身上下所有的部位傳遞到他腦補的一個訊息。鄧煦擦幹淨手蓋緊藥罐,忽然抬頭望向半空開口道:“你還在嗎?”嚇得齊靈安啊,一個機靈就直接撞上房頂,直接穿牆而走了。莫須有的視線消失後,鄧煦眼中暗潮遊走:是鬼還是什麽東西?難道是認識他的人?為什麽這麽在意他?缺少重要的訊息,鄧煦猜不透,但他有種預感,這道視線一定跟他有關係。譚昭抱著生鮮快遞迴來時,就看到了貓在玄關默默自閉的齊靈安。“齊大廚,這又是怎麽了?”齊靈安抬頭,得虧鬼是沒有眼淚的:“老板,我好像被發現了!”“哦,被發現了啊。”譚昭一邊拿起玄關的劃刀將快遞拆開,將盒子裏冰凍的海鮮拿出來:“哇喔,還有龍蝦,難怪這麽沉。”廚師見到好的食材,那就猶如遊戲發燒友拿到了最新款的遊戲機一樣,當即情緒就起來了:“放著!我來!今晚我要大展身手!”“……你剛剛不還憂愁被發現了嘛。”齊大廚如是道:“沒事,反正他也看不見我,我死不承認就是了!”譚昭將快遞紙盒拆分好,準備拿去垃圾分類點丟掉,推門之前,他轉頭:“哦對了,鄧煦不能吃海鮮。”齊靈安:……等譚昭丟完垃圾迴來,齊靈安已經帶著食材在廚房裏開工,甚至大概被發現,光明正大地開著天x精靈,音樂似乎是舌尖同款。把小崽子送去上學,空巢老父親迴到家無事可做,幹脆研究起了鄧煦的腿。“需要多久才可能治好?”譚昭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得看後續的恢複情況和你身體的承受力度,過猶不及的道理,不用我講吧?”鄧煦繃著身體,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煩勞您了。”譚昭看了一眼櫃子上的藥罐,稍微站到了開窗的位置:“你是不是還有問題想問我?”“那你會迴答我嗎?”譚昭理所當然地搖頭:“不會。”鄧煦:……吃氣。譚某人最喜歡看正經人吃憋了,笑著道:“別把情緒都藏在心裏,人活著的時候,身體和靈魂是相關聯的,你身心愉悅了,說不定會好得更快一些。”係統:宿主,這是典型蒙古大夫的治療方法。[你閉嘴。]鄧煦性格內斂,從不輕言自己,聞言隻是捏了捏拳頭,沒有作表態,倒是中午看著譚某人歡快吃海鮮粥時,眼神裏飄來幾縷小飛刀。譚昭臉皮厚,就當沒看到了。不過這飯剛吃到一半,外頭就來了不速之客,譚昭看著屏幕,想了好一會兒才將這張臉和五年前微微發胖的人對上。這是原主前妻淩靜靜的親弟弟,淩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