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 你居然都入了風水司,以後我可都要仰仗你了。”唐雍若擺了擺手:“是我要仰仗你才是, 風水司剛立, 有興趣來兼職嗎?”易乾立刻三連拒絕,他才不要去衙門辦事,怪不自由的:“這說起來, 餘大哥沒在京城嗎?”這個唐雍若還真知道:“不在,就上個月,餘大師是溫昶的事情被人曝光了,你是不知道京城那時候有多熱鬧,《風水劄圖》不早就完結了嘛,大家催著畫新題材,餘大師就……跑了。”……是他餘大哥能辦出來的事兒。至於曲閣主,易乾可不敢問,畢竟這位大佬喜怒無常,也就他餘大哥剛捋老虎胡須,聽說前段時間餘大哥還給曲閣主畫了一幅美人圖,唔,他超想看的。天下第一美人哎,沒有人不想看吧,餘大哥是他所知裏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見過曲閣主真容還活蹦亂跳的人,易乾想想就心生佩服。說起這個:“等下,咱們去趟知魚樓吧。”唐雍若有些疑惑:“去知魚樓做什麽,你還沒吃飽?”易乾一副我有很多小秘密的模樣:“等下你就知道了。”嗨呀,差點把餘大哥釀的酒給忘了,趁著大佬都不在,他趕緊挖一壇出來嚐嚐,好歹也是自己參與過的手藝,就算是不好喝他也認了。半個時辰後,知魚樓某清幽院落裏,易乾呆愣愣地望著一樹梨花。“你怎麽了?”易乾默默抱緊了自己:“……你別管我,我隻是自閉了。”唐雍若不用多想,就知道這裏肯定是又被餘大師動過手腳了,以那位促狹的性子,也確實做得出這種事情。他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一副大哥哥安慰失落小弟的模樣。卻未想到易乾失落片刻,便對此地的陣法起了濃厚的勝負欲:“這裏最初的風水陣是我布下的,餘大哥隻是稍微改動了一下,我不信我破不了!”易乾幹脆將院子租下來,一心一意搞研究,沒錢了就去風水司接兩簡單的案子,這春去秋來,唐雍若都要外放了,這陣卻仍好端端擺著。“真的不放棄?”易乾搖了搖頭:“不,不過我決定退租去外麵走走,等積累夠了,再來取酒。”……行吧,你開心就好。又是陽春三月,兩人在京郊分別,易乾走出去老遠,隻覺得剛才在城門口遇到那兩人好眼熟啊,並且越想越覺得眼熟,真的好像餘大哥和曲閣主啊。易乾越想越覺得是,立刻轉身返迴,走到城門口時,剛好是斜陽落日。而另一頭的城中,在外浪了一年沒錢了的譚某人正在書局裏取錢,在書局老板殷殷期待的目光下,他非常無情地扭頭就走,再畫他就是小狗。“走走走,請你上知魚樓吃魚!哦對,順便還能把咱們釀的酒取出來!名字讓你取,怎麽樣?”曲閣主今天戴著最新款的麵具,聞言非常冷淡地迴拒:“不怎麽樣。”曲閣主做人向來有一說一,說不取就不取,譚某人自稱從不勉強別人,拿著小鋤頭到樹下時,忍不住一樂:“嘿,易乾看來是來過了!”“你動過了?”“嗨呀,別這麽說嘛,就稍微、稍微動了一點點。”譚昭拿著小鋤頭,一點點找下鋤頭的地方,“他看來蠻想破陣的,我不能毀了這個陣法,得給他留點,這是說好的,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的。”曲閣主對此表示沉默。此時天邊斜陽餘暉,桌上還有一桌盛宴等著他去臨幸,如果再給譚昭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去挖這狗屁的酒,屁,這賊老天就是想找個名目來劈他!曲憑意難得變了臉色:“喂——你沒事吧?”這天雷劈下來,還能好?但事實證明,有些人不僅是臉皮厚,連全身上下都很厚,不僅不怕雷劈,還能跟天雷玩躲貓貓,隻是春日驚雷這麽大的動靜,還是在京城,風水師一茬一茬的,這才多久啊,就有不下百人往這裏來了。“沒事,死不了!”就是這收場有點難,早知道他就不用靈力加風水陣催釀酒了,這不僅給了天道一個劈他的名頭,還搞得聲勢這麽浩大,他想再苟都不行了。[係統,這個天道對我意見很大啊。]係統:哪裏的天道對你意見不大了?就算叫你爸爸的天道,它不照樣踢你出局嘛。紮心了。幸好藥酒的天劫,隻有四道,且最強的一道,也僅僅是把譚昭的頭發都電起來了而已,但……不行啊,他這要是生還,明天不是進皇宮喝茶,就是去天牢吃饅頭,想到這裏,譚某人立刻給了摯友一個眼神:老鐵,我要搞事了,你快走!曲憑意遲疑了一下,換了身偽裝,到底還是沒走。此刻藏風樓雖以敗落,但破船還有三斤鐵,京城當然還有從前藏風樓的風水師在,他們迅速趕往知魚樓,卻沒想到在知魚樓看到了……餘溫書白日升仙的場景。上蒼不公啊!驚雷之下,居然毫無損傷,更有甚者,庭院裏的樹都開得繁茂起來,梨花一夜之間結果,知魚樓靠賣仙梨賺翻了!圍觀了一切的易乾:雖然很震驚,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就算他覺得不對勁,知魚樓他也進不去了,特別是埋酒的那個院落,天雷之下,酒壇子都灰飛煙滅了吧?然而一夜睡醒,他居然在床頭看到了一壇沾著泥土的酒壇,上麵貼著紅封,上書:天下第二,而酒壇底下,有一張紙,他打開後,發現是梨樹下的陣法圖。易乾:……我就說非常不對勁了!他迅速起床穿衣想去找人,但隻可惜人海茫茫,想要找一個躲起來的人,可太難了。人的一生中,能遇到一個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其實已經是他的榮幸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