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女兒的肩上,韓梅緩了好一會兒,知道那些東西被清理幹淨她還在不停抖著。


    血債血償!


    到底是誰發來這些東西,到底是誰給她發來的這些東西!難不成林夕說什麽她的事會被捅出去,是真的麽。她真的留了一手後路,一旦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就會波及到自己?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如果那些證據被人拿走,那麽她後半輩子要怎麽過,一旦捅出去,她不僅僅身敗名裂,更有可能會坐牢的。


    一想到會坐牢,韓梅就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行,不行,她不能去坐牢!


    “媽,你怎麽了。”


    祁牧雅看著她這樣,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沒事,沒事……”


    喃喃的說著,韓梅踉蹌著步子被祁牧野撫著到了沙發跟前,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媽,不行,你臉色太難看了,王媽,打電話給杜醫生,快!”


    王媽連忙去給杜斌打電話,沒一刻鍾的時間,杜斌拿著醫用箱急急忙忙的出現在祁家。


    聽診器聽了下胸腔部分。


    “怎麽樣,杜醫生,我媽沒什麽事吧。”


    杜斌搖了搖頭,從醫用箱裏拿出些安神定心的藥。


    “沒什麽,隻是受到一些驚嚇,要注意最近的睡眠,我這裏正好有安神定心的藥,還有管睡眠的,最近阿姨的休息不好,有失眠的症狀吧?”


    韓梅點了點頭,這幾天她哪兒有心思睡覺,可不是有失眠的症狀。


    “嗯,這個藥是管理睡眠的,沒什麽刺激性。如果兩天之內還有心悸的感覺,最好去醫院做個心電圖。”


    聽到沒什麽大礙,祁牧雅才放下心來。


    “謝謝你了杜醫生,麻煩你了。”


    杜斌搖了搖頭,笑的溫和。


    “五小姐客氣了,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醫院裏還有事,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


    說著起身,可是身子虛的腦子嗡的一聲。


    “不用不用,你也需要休息,我自己走就好了。”


    祁牧雅有些抱歉的看著杜斌,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讓王媽送杜斌離開。


    韓梅躺在床上,心裏還是突突的跳。


    那些血粼粼的畫麵就像是印在腦子裏似的,想忘都忘不掉。


    太可怕了,那樣的畫麵太可怕了!


    -------------


    “蓮少爺。”


    寧伯看著景蓮,眼圈一直紅著,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


    “沈園,暫時不迴去了。”


    景蓮異常的平靜,隻是看著寧伯如此說著。


    寧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看著養父和少爺的表情音樂猜測可能與少爺的母親有關。


    但是聰明的她卻沒有開口詢問,從來景蓮身邊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隻有主子需要的時候她出現就好。


    “還有,讓你辦的事也辦好了吧。”


    寧伯點了點頭,眼神充滿了憤恨跟怨毒。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絕對不會原諒她,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才好!


    “辦好了,她一定會怕的不得了,隻是我不明白,咱們為什麽不直接將這些證據上報上去讓她去坐牢。”


    坐牢?


    這兩個字讓景蓮笑了笑。


    “那多便宜她呢,我要讓祁家,家破人亡,每一個人,都算在內,給我媽陪葬。”


    他語氣很淡,可是那種森然確實還是不自覺的散發出來恨不能讓人大哥寒顫。


    “隻要少爺吩咐,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寧伯眼裏充滿堅定,既然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毒婦,一定會將所有的,小姐受到所有的痛苦都還到她身上。


    隻是怪自己當時不夠細心,沒有提早發現這一切,如果早就發現的話,又怎麽會是今天這種情況!都是自己,沒有找過好小姐,才會讓小姐含冤而死。


    一想到沈碧青領走前那麽痛苦的樣子,寧伯的眼裏就沒有停下來過。


    景蓮知道寧伯對母親感情深厚,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拿她當著自己的女兒一樣。如今知道了這樣的事恨不能自己跟毒婦同歸於盡才好。


    隻是……


    他哪會那麽輕易的就繞過她呢。


    不僅僅是她,就是整個祁家也都被想逃的過!


    “寧願,去給我找一套西裝。”


    “是,少爺。”


    ……


    一番梳洗打扮之後,景蓮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手工西裝,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領結,鏡子裏的他帥氣逼人,他笑,那鏡子裏的人也在笑,他收起上揚的嘴角,那鏡子裏的人也跟著上揚嘴角。


    他還記得在國外接受治療的時候,那些醫生說過,每個人都有一種自我心理暗示,這世界上隻有自己能相信。所以他也秉著這種暗示對自己不停的自我催眠。


    本想要徹底忘記那段痛苦的迴憶,可是今天,因為這些東西,他又清晰的迴憶起來。


    韓梅,你放心吧,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我會讓你一點一點的感覺到,什麽是恐懼的滋味!


    “小雅,我有些頭疼,想要睡一會兒。”


    “嗯,那您休息吧,有什麽事兒就叫我。”


    給母親蓋好被子,祁牧雅緩緩起身,一邊揉著額角一邊朝著門口走去。


    ……


    屋子裏靜悄悄的,韓梅連自己的心跳都聽的很清楚。腦子裏忽然迴憶起曾經的一些事,放在被子上的手悄悄攥緊。


    那時候她和沈碧青是無話不談的好友,景升和祁正剛是好兄弟,慢慢他們四個成了同學,四個人形影不離。


    沈碧青是學校裏出了名的才女,更是當時風頭正勁的校花,那個年代最流行的就是寫詩,他們崇拜舒婷,崇拜海子,她還記得那首《致橡樹》是沈碧青的最愛,在學校的朗誦會上,她一襲學生裝,輕輕的吟誦著那首詩迷倒了多少男學生。


    而祁正剛,也是其中一個。可是因為他大男人的自尊從來不肯表露出一絲一毫,沈碧青也是保守的人,這份感情都被壓在了心底。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們彼此之間是有情愫的,但是卻故意將這份情愫扼殺摧毀掉。


    “不,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沈碧青,這不是我的錯,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看著天花板,韓梅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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