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牧霆看著他,沒直接迴答問題。反而說了句差點噎死祁牧野的話。


    “你覺得我有那麽閑?”


    “……”


    祁牧野尷尬的抬手掩唇清了清嗓子。


    “你也猜的太準了。”


    小聲咕噥著,仿佛隻有在氣場超強的祈牧霆麵前,他才矮了那麽一截兒,不是旁人那個無所不能祁家三少。


    沒辦法,小時候就習慣跟在祈牧霆身後跑,做小弟的心態都根深蒂固了,就算曆練了這麽久也還是改不過來。


    “也難怪媽很少去沈園了,想必也是知道這件事了吧。”


    祁牧野點了點頭,證實了祈牧霆的話。


    “我沒想把這件事鬧大,實在是有些丟人。雖然我也不知道景蓮怎麽突然就對麥芽這麽執著,但是……從前我一直當他是出了兄弟幾個之外,最重要的朋友,可自從地震那件事之後,我們之間就變了很多。”


    不自覺的,將心理的話說給祈牧霆聽。


    也許是因為容雪晴的事情之後祈牧霆對自己說了那些話吧,他反而跟大哥之間拉近了一些距離,至少覺得有些事兩個人溝通之後能得到些啟發。總之,比一個人想不出個頭緒,要很多。


    “有些事既然變了就是變了,不值得自己珍惜的,就不要停留在迴憶裏出不來。”


    祁牧野抿了抿唇,點了點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不會再傻的去留戀什麽。


    “競標的事,我會幫你。”


    祈牧霆默了一會兒,說了這樣一句話,祁牧野詫異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能這麽直接。


    “大哥……”


    “別高興太早,還有三天,你想想怎麽能力挽狂瀾吧。”


    三天……


    是啊,距離他跟老頭子交代的日子也隻剩下三天了啊。眸色暗了暗,祁牧野有種要破釜沉舟的意思。


    “不管怎麽樣,都都不會讓老頭子得逞的。”


    “景蓮那邊你不用太在意,沈家,不足為懼。”


    祈牧霆聲音很淡,卻給了祁牧野很大的力量,隻要是他大哥說出來的,那麽這件事就無需再在意了。


    “謝謝你大哥,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過是還了你上次給我做粥的事。”


    沒成想他會這樣說,祁牧野趕緊解釋了一下。


    “大哥,我上次雖然——”


    “好了,我還有事,你忙你的吧。”


    不過是說說,他還真當成真話來聽了,祈牧霆懶得跟他這小屁孩兒浪費時間。這模樣活脫脫當年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偏就是祁牧野受用這一招兒,乖乖閉嘴從莊園裏走了。


    一天最好的時候,風肉肉吹著,祈牧霆站在院子裏,看著一草,一木,都那麽的熟悉,彼時的容雪晴會坐在秋千上溫婉笑著。會站在花圃前輕輕嗅著花香。還會坐在屬下的躺椅上小憩……


    這裏,沒有一處,不充滿她的影子……


    “大哥,我走了。”


    直到祁牧野的車子開動,祈牧霆才猛然迴神,他是送三弟的,可是竟然,又想起了她。


    自嘲一笑,在這樣下去,他要懷疑,自己會不會瘋了。


    他會不會瘋了?瘋的一塌糊塗,沒了自己,全世界隻有她呢?祈牧霆有些不知道了。


    杳無音訊,她到底是多幹脆才能做到這樣,她到底計劃多久了?


    看著不遠處的那顆樹,祈牧霆忽然眼眶有些酸,那麽一個大男人,隻是因為她曾經乘涼過的一棵樹下有過難忘的迴憶,就忍不住鼻子泛酸。


    他何曾,這樣動情過,狼狽過,受傷過……


    沒人知道他的心尖兒隻印著一個人,她叫容雪晴,他把所有的深情都藏在了殘酷之下。小心翼翼,不敢吐露一絲,一毫。


    深深吸氣,祈牧霆強迫自己不要想了,會找到的,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她的。


    -----------


    相對無言,兩人還是不冷不熱的,雖然都別扭著,可也不知道誰該先開口。


    祁牧野盛了一碗排骨湯推到麥芽跟前。


    看著那讓人充滿食欲的湯汁,麥芽說了聲謝謝。


    比起昨天那個,好像緩和了不少。


    而老男人想起白天她給自己送早餐和痛疼藥,心裏也沒那麽多的想法了。好歹就是少女自尊受不住,但是終歸她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他很是開心,當然,祁牧野也明白隻是有,這遠遠不夠!


    “明天產檢。”


    飯桌上的第一句話讓正在喝湯的麥芽差點嗆到。


    祁牧野蹙眉,腦袋沒等做指示,手已經伸了出去去給她撫背。


    麥芽臉憋的通紅,也不知道因為是湯嗆著了,還是他這舉動給嚇的。


    不是跟自己別扭著麽,怎麽還弄得這麽關心自己。


    不行不行,給個甜棗兒就投降了也太沒毅力了!


    “明天媽跟我去。咳咳……”


    好不容易順好了氣兒,麥芽如是說著。


    “我也去。”


    瞪大了眼,麥芽也忘了自己要裝深沉了。


    他剛剛說啥?他也去?去幹啥?跟她產檢?


    小麥想著自己下午自言自語的時候還說到這個,難不成這嘴是開了光?真說準了?


    不對勁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可,你不是要上班麽?”


    好吧,這話真是要多白癡有多白癡,麥芽真想要割了自己的舌頭才好。


    祁牧野看著她,眸子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似是而非的話讓麥芽心跳漏了一拍。


    他……這是什麽意思?


    可剛要開口問的時候,他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低頭吃飯了。


    麥芽苦惱的咬著筷子,覺得他簡直壞透了,要麽就是說喜歡,關心,可是說這種話,不是讓她猜謎麽?她又不是個聰明的,善於玩的起感情遊戲的人。


    老男人!死老男人!總是這樣。


    吃過晚飯,這一夜貌似相安無事,麥芽睡得沉了些,趁著她睡著,祁牧野還想昨天那樣,將她摟在懷裏,這丫頭啊,自己可拿她怎麽辦呢?


    其實隻要她不在意那些什麽情啊愛啊的,好好跟自己過日子不就好了麽?


    什麽情,愛,但凡分開了,哪兒能承受的了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她真是不懂,人,活的簡單點兒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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