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就算再怎麽不想讓這些人帶走林夕,石磊還是要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媽-的!”


    空揮了一下拳頭,石磊心情糟糕透了。


    立刻將電話打給祁牧野,說了一下情況,祁牧野眯著眼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際。


    “先別找了,這件事明天再說,你迴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是我無能,三少,對不起。”


    這些日子他真是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祁牧野聽的耳朵都要繭子了,可是沒辦法,誰叫這幾次的失利一次接著一次。


    “明天再說。”


    “是。”


    掛了電話,祁牧野穿著絲質睡袍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麵,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就走林夕的人,除了景蓮應該不會有別人了。


    看來自己對景蓮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夠熟悉,以為他的個性一定不會再讓林夕為自己辦事,可顯然,是自己想錯了。


    今天發生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景蓮竟然公開帶著林夕出現,還給了她機會接近麥芽說那些話。


    不用多想,小丫頭一定心裏難過了。


    可是……


    祁牧野閉著眼,深深了吸了一口氣,那種無力的感覺又一次襲上心頭。


    --------


    你們是誰?


    林夕的頭發披散著,好像瘋子一樣,看著這些男人,身子抖著,今天的她簡直是嚐到了從天堂跌倒地獄一般的滋味兒。


    尤其,是祁牧野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她絕望,那個人竟然為了麥芽那個小賤人那樣對待自己!他竟然真的能下得去手!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過如此啊。”


    這諷刺的聲音讓林夕怔了怔,外麵在下著雨,經過剛剛那番洗禮,她現在跟泥人一樣,手上帶著淤青,腿上的傷更是走路都成了問題,要一瘸一拐的。


    抬眼瞧著眼前風度翩翩的男人呢,她不由得撇開眼神。


    “今天……今天是個意外。”


    這解釋讓男人笑了笑,狹長的眸子裏充滿著嘲諷。


    意外,好一個意外。


    “要不是我看出了不對勁,你早就被祁牧野扔到荒漠上喂狗了。”


    這話不過是景蓮胡謅出來騙她的,沒成想,林夕還真相信了,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蓮少爺,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就算你把我當成一條狗都好,能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匍匐在景蓮的跟前,林夕苦苦哀求著,那姿態真的有些像是在向路人乞食的流浪狗一般。瞧著她,景蓮諷刺的笑了笑。


    “你連狗都不如,而且……我不喜歡狗,我喜歡貓。”


    “那我就是流浪貓。”


    這話惹得景蓮笑了出來。


    蹲下身子,瞧著她這模樣,忍不住搖頭。


    “要是貓有你這麽醜,我早就殺了。”


    那個殺字,他輕輕的念著,讓林夕頓時就汗毛豎起,那種陰暗的目光,她第一次見到,好像是這世界上最最邪惡的匯集。


    好可怕,實在是太可怕!


    “不過,你還有點兒價值,最起碼能攪和的祁牧野不得安寧啊。”


    如此說著,那嘴角處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林夕吞了吞口水,連連點頭。


    “我還有價值,我一定還有價值的。”


    景蓮起身,抬手,摸了下袖扣兒,目光裏帶著些許篤定。


    這一次的失敗,不代表下一次也會失敗,他就不信麥芽的心髒有那麽的強大!


    ---------


    幾乎是一夜沒怎麽睡,就連早上祁牧野起床,麥芽都是清清楚楚的。隻是怕彼此尷尬,她繼續裝睡罷了。


    直到他洗漱完畢出了臥室,才慢慢睜開酸澀的眼,抬手一抹——眼睛腫了。


    夜裏默默流了眼淚,果然,這後遺症太嚴重。


    看時間差不多,麥芽才磨磨蹭蹭的起床,巧姨做了好吃的早餐,看著她一雙眼睛像是胡桃一樣不免有些惦念。


    “太太,你這是怎麽了?”


    麥芽笑了笑,扯了個慌,就蒙混了過去,下過一夜的雨後,清早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芬芳,吃著那熱乎乎的早餐,麥芽想著,她得找點兒事做,不然這事情堆積在心裏,越來越多,她保不齊就來個什麽抑鬱症什麽的。


    正想著吃完早飯要去做點兒什麽,秦小萌來了電話,學校裏的事都安頓的很好,住了四人寢,姑娘們人看著都還好相處,可是二萌撒嬌說要是他們倆能住在一個寢室就好了。


    麥芽無奈,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想要上學,隻能等明年了。


    “我現在食堂呢,剛領了軍訓服,你怎麽樣,身體還好麽?妊娠反應還嚴重不?”


    聽著好友的關心,麥芽心裏沒由來的難過,要是以前,她八成就能跟秦小萌說了。


    可是現在,山高皇帝遠的,遠水解不了近渴,跟她說了,隻會讓她更加煩惱,怕給她添麻煩,麥芽就將嘴變成了蚌殼,又開始了自己那報喜不報憂的一套。


    “可好了,迴家裏住了,換了一個全職照顧我的阿姨,手藝特別好。總是做我愛吃的菜。”


    隔著電話,秦小萌壓根兒不知道,麥芽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也沒多想,還大咧咧的祝福她跟祁牧野甜甜蜜蜜呢,臨了撂下電話還調侃了一下。


    結束通話,臉上的笑容沒有,眼睛死死看著屏幕,歎了口氣。


    知道她過的不錯,自己這心裏,還能安慰一點,可惜的是……可惜的是現在自己身邊真的連一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了。


    ------------


    “還沒找到那個孫秀秀的下落?”


    石磊搖了搖頭。祁牧野眼色微沉,心情頓時跌落到穀底。


    “三少,要不,咱們去找大少幫幫忙吧,也許……”


    “大哥說過這件事他的立場是不會變的,所以,找他根本沒用。”


    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祁牧野覺得老頭子已經要將自己逼到山窮水盡的一刻。


    在這樣下去,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那塊地的地契到底在哪兒呢?當年的管家梁育賢,還有孫秀秀一個死了,一個不見了。還能有誰是知情人呢?


    “打電話給麥以誠,我要約他出來。”


    麥以誠?石磊怔愣了下,難不成,是懷疑他將當初的地契貪圖了?這,可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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