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發件人的姓名,祁牧野的眉頭,漸漸蹙起。


    將電話撥了過去,對方幾乎是瞬間就接了電話,想必是一直等著。


    “喂?”


    溫柔的嗓音讓祁牧野頓了頓才開口。


    “你在哪兒?”


    “天域酒店1109號。”


    “我馬上到。”


    說完,將電話收起來,祁牧野套了件外套出了門,客臥裏,小麥睡的正熟……


    ----------


    祁牧野匆匆從家裏趕到酒店,走廊裏鋪著柔-軟的地毯,當他站在那扇門麵前的時候,有些慌亂了情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沉緩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叩叩叩……”短促的三聲,是他的風格。


    沒一會兒,那扇深紅色的木門被人打開,那張臉,一寸寸,從門後顯現出來,帶著溫柔的笑意,巴掌大的小臉兒,眉眼中帶著嬌柔,烏黑的長發被一根蕾-絲發帶隨意的綁著,恍神間,他竟然以為看到了那個久違的人。


    “姐夫……”


    直到,那人如此輕聲的稱唿他,祁牧野才收迴思緒。


    眼前的人,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們,也不過是很像的姐妹罷了,他真傻,竟然還能以為是她迴來了。


    林曦見他站在門口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以為祁牧野是生氣了,垂下眼瞼,忍不住有些難過的咬了咬唇。


    “對不起,我不應該沒跟你說一聲就貿然迴來,可……可我聽說你結婚了。”


    說到後麵,她像是要哭出來似的,語調柔弱,惹人憐愛。


    一雙素白的小手死死的握著門把手,眼眶很快就紅了起來,慢慢的結成一層薄霧。


    這模樣,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卻除了他祁牧野,這麽年來,他恪守本分,始終不曾逾越那條線,之於他,林夕隻是小姨子,是林麥的妹妹,摯愛之人去世,他隻是做到一個家人該做的事,就是替林麥好好的照顧林夕。


    而除此之外,他心裏別無他想,即便心裏是明知道她對自己有別樣的情愫,但在祁牧野看來,那也不過是唯一親人離世之後的依賴感罷了。


    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世界的寬闊,還有很多美好的幸福在等待著她。


    “林夕,你已經長大了,是成年人,該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


    他就這麽站在門口,一步不曾踏入,明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那麽近,可是為什麽,她卻覺得那麽的遙遠呢?


    林夕抬眼,婆娑的淚眼,看著他,勉強自己揚起一抹微笑。


    可是,偏偏,這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姐夫——”


    “在我心裏,你是妹妹。”


    一字一句,林夕覺得好像有人在用刀子剜她心尖兒上的肉。


    好疼,疼的她胸腔裏跟堵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


    六年前,她唯一的姐姐意外身亡,那一年她十六歲,本以為人生無望,祁牧野像是天神一樣降臨在她麵前,替她驅走所有的黑暗,隻是她明白像自己這樣的醜小鴨怎麽能配得上王子一般的他?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可以配得上祁牧野的女人,她努力學習外語,社交禮儀,考了他曾經的大學,念了他曾經念過的專業,走了他曾經走過的路,隻為能夠有一天與他並肩而戰。


    可是,他結婚的消息卻讓她措手不及,她連自己的心意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切卻這麽結束了。


    妹妹……


    這兩個字,真的好傷人啊。


    “對不起,讓你看見我這麽失態的樣子,真的很抱歉。隻是聽到你結婚,太高興了,恭喜你,真的。”


    連忙擦了眼淚,林夕不想讓祁牧野看見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幸好她沒有將那些告白的話說出來,不然,該有多麽的丟人。


    “你等我下,我去拿背包,咱們——”


    喝杯咖啡的話還沒說完,祁牧野已經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她還在家裏等著我,改天吧。”


    林夕愣住,然後眼睜睜,看著祁牧野轉身,從頭到尾,他甚至連門都進過就匆匆離開了。


    濃濃的失望在心裏盤旋著,有些木然的關上門,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霹靂巴拉的掉下來。


    靠著門,身子漸漸的滑坐在地上,曲起膝蓋,埋頭嗚咽著。


    沒一會兒,手機收到一條簡訊,是秦宋——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哭著看著那條簡訊,林夕很快做出了迴應——不了,改天吧,有點累了。


    秦宋看著手機屏上拒絕的話語,忍不住苦笑了下。接著,晚安兩個字已經發了過去。


    躺在床上半響,手機再也沒有響過,看著天花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世上最無奈的事便是我愛她,她愛他,他愛她……


    ---------


    小麥醒來的時候,渾身像是虛脫了一樣,出了一身的汗,迷蒙著睜開眼,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紅糖水。


    雖然那杯水已經冷掉了,可是,她的心卻是熱的。


    慢慢起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十一點多了。


    別說,這熱水袋還真管用,肚子舒服多了,這一小覺睡的也很實在。起身去衛生間換個姨媽巾,這一坐在馬桶上,內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架勢讓麥芽有種錯覺,能不能明兒個報紙上頭條是——少女大姨媽流血致死……


    嘶~想想都挺沒臉見人的!


    收拾好之後,趿著地板拖走到床頭櫃跟前,端著那杯紅糖水往外走,嗯,好歹是祁牧野的心意,她用微波爐“叮”一下就能喝了。


    剛出來就看見祁牧野正在玄關處換鞋。


    祁牧野看著她,臉上沒什麽表情。


    “你醒了?”


    “啊,你……這是出去了?”


    好吧,她睡迷糊了都,竟然沒注意家裏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還以為祁牧野在主臥裏睡覺了呢。


    不過,有點不對勁唉,這大晚上的,他出去幹嘛了?


    眨巴眨巴眼,看著已經換好拖鞋的老男人,小麥的小腦瓜兒開啟了福爾摩斯模式。二半夜的出去鐵定是有什麽急事兒,按照她家老男人這脾性,必須是熟人兒才能叫的動,再觀察下他的表情,嗯……有情況!


    ps;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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