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忙縮迴了頭,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著。

    程微慌亂找了個理由掩飾心頭慌亂,抬腳想悄悄離去,可是聽著那嘩嘩水聲,腳底卻好似生了根,心理鬥爭許久,還是忍不住再次探出了頭。

    程微攥著手,手心盡是濕漉漉的汗水,目光卻似著了魔,落在背對她而立的人身上。

    這樣看來,二哥除了個子更高些,好像和自己沒什麽不同。

    不,還是有不同的。

    “誰?”程澈迅疾抬手,把掛在樹枝上的外衫往身上披,與此同時手中的水瓢被當做暗器,身子還未轉過來就朝程微所在的方向甩去。

    這變故太突然,加上心虛又害怕,等程微反應過來時水瓢已經近在眼前,她隻顧上一偏頭,不大不小的水瓢正好擊在肩頭。

    一聲慘叫傳來。

    才勉強套上外衫的程澈身體先是一僵,隨後再顧不得其他,立刻往這個方向奔來。

    等他幾個起落到了近前,被水瓢砸得暈頭轉向的程微正要倒地,於是順勢倒在了兄長懷裏。

    “微微,你怎麽會在這裏!”程澈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問。

    程微雙手緊緊拽著程澈外衫,氣若遊絲:“二哥,疼——”

    程澈顧不上生氣,打橫把程微抱起來,大步往屋裏走去。

    因隻穿了外衫,裏麵空蕩蕩,每走一步都覺得涼颼颼,更唯恐露出什麽不該露出來的被懷中人瞧了去,程二公子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走得最艱難的一段路!

    好不容易進了屋,身上未顧上擦去的冷水已經轉為了冷汗,程澈臉色青白把程微放在榻上,咬牙問:“砸到哪裏了?”

    “肩膀。”程微大氣不敢出,可憐兮兮道。

    一聽是肩膀,程澈稍微鬆了口氣,緊張過後幾乎是瞬間想到自己目前的形象,話都未顧上說,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片刻後,他才穿戴整齊重新出現在程微麵前,麵色卻更難看了。

    程微從未見過兄長這麽難看的臉色,不由往裏麵縮了縮,見程澈忽然伸出手來,立刻掩麵:“二哥別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一會兒,頭頂上方傳來程澈無可奈何的聲音:“我看看你肩膀的傷。”

    程微訕訕鬆手,小心翼翼觀察兄長:“二哥,你不生我的氣?”

    程澈額角青筋跳了跳。

    不生氣?

    他再不生氣,下一次還不知道微微會做出什麽好事來!

    隻是再生氣,還是要先看她的傷。

    深吸一口氣,程二公子淡淡道:“二哥先看看你傷的重不重。”

    他的力道可不輕,就算砸在肩頭,恐怕也要青紫一片,這也是他顧不上震怒的原因。

    “嗯。”程微以為事情算是過去了,

    程澈立刻起身:“我去拿藥膏。”

    程微嘴唇微動,剛想喊住兄長,又生生忍住了。

    二哥不生氣,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吧?若是她用了止血生肌符,傷口瞬間恢複如初,說不定二哥就想起來生氣了。

    程微暗讚自己一聲機智,由著返迴來的程澈替她輕輕塗藥。

    “嘶——”

    傷口處火辣辣的,沾上清涼的藥膏,刺激的她忍不住倒吸冷氣。

    “是不是力道大了?那二哥輕一點。”程澈緊抿著唇,唇色發白。

    程微抿唇一笑:“沒事,二哥上藥一點都不疼。”

    “老實別動。”程澈口中說著,目光專注盯著程微傷口處,指腹沾著淡綠色的晶瑩藥膏輕柔塗抹,塗到一半,忽然停下來。

    程微不解的看他。

    程澈眼微眯,語氣聽不出喜怒:“微微,我記得你有種止血生肌符,一塗在傷口處就瞬間好了?”

    程微暗道一聲糟糕,麵上依然裝傻:“啊?剛剛痛得厲害,一時給忘了。“

    程澈沉著臉收手:“快給自己塗上!”

    二哥的記性未免太好了些。

    程微默默從腰間一個荷包裏摸出一個玲瓏小瓷瓶,遞給程澈。

    程澈二話不說接過來,打開瓶塞,把符水盡數倒在程微肩頭。

    肩膀處的大片青紫瞬間消失,

    她敏銳察覺從二哥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冷氣,一臉無辜道:“什麽都沒看到呢。我才過來,發現一個人都不見,又聽到屋後傳來水聲,就忍不住過去看看,誰知才走到牆角,就迎麵一個水瓢飛來砸在了我肩膀上。二哥,你是在洗澡嗎,怎麽隨便扔水瓢?”

    程澈心下鬆了口氣,板著臉道:“以後再過來就出聲,不然容易誤傷了你。”

    “知道了。”程微乖乖點頭,目光下移落在程澈脖頸上,發現那處一片粉紅。

    她不由嗔道:“二哥,才四月的天,

    迎上程微疑惑的目光,程澈幾乎要站不穩了,伸手把她一拉:“好了,天色晚了,微微快些迴去吧。”

    程微肩頭雖用了止血生肌符,卻隻能治皮外傷,她肩膀挨了一水瓢,現在半邊身子還是麻的,哪裏受得住被這樣一拉,當下就疼得哎呦一聲,往下栽去。

    換做往常,程澈不會這樣魯莽,可他正心慌意亂,這才忽略了程微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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