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會是什麽人呢?”花逐月烏黑的長發被清風揚起,她偏了下頭,看向一邊的原隨雲。

    原隨雲卻看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綿延群山和蒼茫大地,“也許是那塊大石頭上所刻的風清揚,也許是華山劍派的某個前輩高人。他既不願意和我們當麵,我們也無須深究的。你看,這麽美麗壯觀的落日景色,錯過了太可惜了。”

    原隨雲伸手輕輕推著花逐月轉頭看向西邊烈火焚燒一樣的天空。

    西邊天空落日熔金,半個天空的雲彩好似火焰燃燒,綿延群山和蒼茫大地俱都披上了一層金色,便是蜿蜒的黃河以及渭水也變成了金色。就是並肩的原隨雲和花逐月,也他人的眼中,也同樣披上了金色。落日恍若不甘一般緩緩地墜下,直到最後一刻依舊金光璀璨,吞天熔日,好似在宣告明日它會更加燦爛地歸來一般。

    暮色鋪開,星子在天邊閃爍,兩人才迴神,原隨雲看向花逐月,感歎道:“時至今日,我才明白,為何有那麽多人歌頌日月山川之美。感覺整個人好似都被洗滌過一樣,便是戾氣也全消了。”

    花逐月笑道:“我師父曾說,他的大半功夫都是在觀東海浪潮後所創的。日月山水本就有靈氣,說不得我們多走幾處地方,也能創出一門絕妙的武功呢。”

    原隨雲也笑了,伸手輕輕地將花逐月耳畔的長發別到她的耳後,“逐月是想開宗立派麽?”

    花逐月彎眉一笑,“就是想想嘛,我們走了這麽多江湖,見過了這麽多人,總該留下些什麽的。”

    原隨雲笑道:“你說得對,說不定等我們有孩子了,也能說過他們聽得。”

    花逐月頓時紅了臉,孩子啊?可是她和原隨雲成親都隻成了一半,怎麽生孩子呢?

    這夜,原隨雲和花逐月在那山洞裏依偎著湊合了一夜。天色將曉,兩人隻稍做整理了下,就準備去看了日出就下山,不想才出了山洞,就看見昨日才見過的青衣老者在晨光下舞劍。

    一招一式俱都極為平常,沒有山崩地裂,也無懸江倒海之勢,然卻好似晨光都在老人的劍光之中,光華萬千。

    隻看了片刻,原隨雲身形一動,以指為劍卻是使出了和老人極為相似的招式。花逐月眉頭輕蹙,又看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這老人所使的劍法,竟和劍魔獨孤求敗的劍法極為相似,可是獨孤前輩為宋朝哲宗時的人,距今少說有兩百多年了,他的劍法竟傳至今日了嗎?

    就在花逐月這般想的時

    候,那邊老人和原隨雲已經對過數招後,雙雙停了手wisemedia

    田園女醫。

    原隨雲抱拳行禮道:“晚輩失禮了。前輩所使的劍法,可是傳自劍魔獨孤求敗前輩?若是的話,倒是和晚輩算得上是同門了。”

    風清揚也是機緣巧合之後才練成了獨孤九劍,如今聽了原隨雲的話,心中有了猜測,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打量著兩人道:“小子竟知道獨孤求敗前輩之名?不錯,老夫所使的劍法名為獨孤九劍。劍既出鞘,有進無退,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不過我觀小子你所學頗雜,並非是專於練劍之人,倒是浪費了劍道之上的天分。”

    原隨雲視獨孤求敗為師,眼前的老人既然是獨孤求敗的傳人,也可算得上是他的同門晚輩了。便笑道:“前輩高看我了,於我而言,便是劍也隻是天下紛繁複雜的武學中的一種而已,武功練到極致,有劍還是無劍也沒有什麽分別的。倒是昨日山洞之中,前輩為何突然現身後又避開呢?難道前輩和這華山劍派有淵源?”

    風清揚看向華山劍派所在的北峰,片刻後才點頭道:“你們昨日在山洞大石之上看見的三個字風清揚,便是老夫所刻。老夫就是風清揚,也是華山派風字輩唯一的還在世之人了。你們昨日見到的一男一女,男的叫做嶽不群,女的叫寧中則,按照輩分他們得叫我一聲師叔。”

    竟然還真是風清揚。花逐月走到原隨雲身邊,彎腰行禮後笑道:“前輩竟是他們的師叔,難怪昨日突然丟石子幫了他們呢。不過卻又不現身,莫非前輩和他們的師父有矛盾?”

    風清揚笑道:“丫頭倒是聰明伶俐。你們的師父莫非沒有和你們說過,十幾年前華山劍派劍宗與氣宗之爭?嶽不群那小子的師父分屬氣宗,而我則是劍宗弟子。確實是同門,但卻有化不開的積怨。寧中則那女娃比嶽不群更強些,華山劍派也經不起折損了,我隻得出手攔一攔了。”

    原隨雲和花逐月見風清揚談性不低,雖對華山派的內部爭鬥不敢興趣,卻還是聽著他說起了這起讓華山劍派折損大半高手的內鬥。

    “……若非這場內鬥,五嶽劍派盟主的位子又怎麽會被嵩山劍派姓冷的小子奪去?”風清揚言語之中,聽得出他對華山劍派還是頗有感情的。

    原隨雲想起那山洞中的骸骨,刻在石壁上的辱罵話語,和被盡數破了的五派劍法,好奇地道:“山洞中的屍骨的身份,前輩可是知道的?石壁上所刻前輩也看到了?”

    風清揚臉上的笑容斂去,良久才道:“他們自然是魔教的十大長老了。難不成你們倆還要替他們收屍骨?”

    兩人忙搖了搖頭,原隨雲看了一眼已然快要噴薄而出的朝陽,道:“若非碰見前輩,我們倆看完日出就下山了。”

    風清揚的目光卻是落在原隨雲和花逐月牽著的手上,神情似喜似悲,好半晌才低聲歎道:“果然青春年少之時,都喜歡這些風花雪月……”

    他好似看見了許多年前,梅花林中傳來緋色羅裙的高挑女子,眉目含情地對著自己輕笑。

    “前輩,若是有合適的人,就將獨孤九劍傳下去吧。無數武學隨著時光流逝而消亡,實在是太可惜了。”原隨雲牽著花逐月告辭後,想了想,花逐月終還是迴頭鄭重地說出了請求。

    風清揚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王妃您要的王爺到貨了。目送一雙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壁之下。

    原隨雲和花逐月終究沒有一帆風順地離開華山。泰山派的玉璣子、嵩山派的費彬各自帶了不少弟子上了華山。目的當然是五嶽劍派聯合,擒拿“魔教妖人”了。

    “嶽掌門,盟主已經傳信至衡山和恆山派,想來他們兩派的人也在路上。我們卻是不能再等了,須得稱著妖人還在華山將人給拿住了。嶽掌門乃是地主,最是熟悉華山的地形,如何設防抓人,還請嶽掌門主持。”費彬想起掌門左冷禪的交代,心裏就不服氣,如今的華山派就也就這麽幾個人,嶽不群再厲害,如何敵得上嵩山派勢大?

    嶽不群受的傷本就不太重,一個晚上運了紫霞神功調息,早就沒有大礙了。他深知嵩山派之人從上到下都是心胸狹窄之輩,最好是將這個主持的名頭讓出最好了。隻是他深恨原隨雲和花逐月,想利用此機會將兩人擒住,又在五嶽劍派其他幾派麵為華山派掙份麵子,便不曾推辭,抱拳謝過後,笑道:“承蒙左盟主的看重,既然如此,嶽某就忝居這主持之位了。不過到底如何做,還請兩位師兄弟提點了。”

    三人客套完,便開始布置了,很開自華山諸峰下山的路徑都被把守住了,必經的要道關口更是布下了不少的陷阱。

    費彬和玉璣子看見藤蘿下掩蓋的坑中寒光閃閃,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裏,兩人都看出了嶽不群這“君子”的本質了。不過他們倆都沒有多言,隻是心裏卻是暗自警惕起來,且不能被嶽不群“君子”的外在給迷惑了。

    寧中則的武功雖然隻比嶽不群稍遜一點,她作為女子雖

    參加了商談,卻無人主動請她出主意。她隻能靜靜地看著聽著男人們商討著,後頭也跟著三派的弟子去看了看布置的陷阱處,看見藤蘿下的豎起的剛刀時,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師兄,我們這些人一起上,絕對能將魔教妖人給抓住的,何必布置陷阱?這,實在不是正道所為啊?”

    嶽不群拉著寧中則到了偏僻的地方才正色道:“師妹,和魔教妖人還講什麽手段?隻要能抓了他們,便是不為君子所為,我也認了。你想想那兩人的武功,若不用陰謀詭計,隻怕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他們的手上。我們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可他們逃了,江湖中又將是一場浩劫啊!”

    寧中則心亂如麻,她知道嶽不群說得在理,這些年來魔教妖人殺了不知多少江湖中人,無論是老弱還是不懂事的孩童,犯在了魔教人的手上,便全都沒有好下場。片刻後,她才歎了口氣,“好吧,是我想得太多了。你們先布置吧,我去和衝兒、靈珊他們叮囑下,讓他們這兩日不要亂跑,若是掉進了陷阱裏那可就糟糕了。”

    嶽不群看寧中則接受了,心裏頓時一鬆。等寧中則離開了,他迴到陷阱處,便聽費彬說了一個主意。玉璣子連聲讚歎,嶽不群心中也覺得好,臉上卻做為難狀,隻說地上布陷阱已經不好了,再在樹上也布上,也太過了些。

    費彬暗罵嶽不群偽君子隻會裝相,嘴裏卻道:“連我們左盟主也是吃過那兩人的虧得,他們的輕功極高明,隻地上一個陷阱,很難困住他們。隻有在四周的樹上也補上網套,他們輕功再高,隻要撞上了一隻便插翅也難飛了。嶽掌門,若是不布陷阱,讓他們逃了,後果你可負擔得起?”

    嶽不群心裏大怒,卻是生生忍住半點兒生氣得跡象也沒有,卻已經下定了決定,待他武功大成之後,第一個要教訓的幫派不是明教,而是嵩山派。

    原隨雲和花逐月從沒有山道的山峰下滑下,就聽到不遠處山道間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就屏住了氣息,悄無聲息地靠近那些忙著布置什麽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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