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先提出與原隨雲對戰的不是龍嘯雲,也不是有心收花家勢力為己用的南王世子,而是誰也不曾想到的金九齡,他的長相其實也很不錯,臉上的笑容也很讓人生出好感,而且說話非常動聽。

    “誠如金老爺所言,花家招什麽樣的女婿是花家的事情,外人無權質疑。原公子能得花老爺和花家眾位公子的首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在下就是好奇原公子的武功深淺,隻是今日乃花老爺的壽誕,即便比鬥也是點到即止最好,不知原公子意下如何呀?”

    眾人紛紛側目,金九齡如今雖不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但是甚得英老捕頭的器重,據說其身手整個六扇門中毫無敵手,自接受的案子,無論是多麽厲害的歹徒,都敗在他的手上。原隨雲這貴公子模樣,會是金九齡的對手嗎?

    提著一壺酒坐在屋頂上的陸小鳳卻是歎了口氣,對著特地來找他的花滿樓道:“你說是你這妹夫會贏呢還是金九齡會贏?”

    花滿樓笑道:“誰輸誰贏都無關緊要。你也是見識過隨雲的功夫的,心裏明明知道答案,竟還來問我。倒是你,丟下西門一個人,虧得你是他的好友呢。”

    陸小鳳笑道:“那是西門吹雪不知道,這屋頂才是最好的喝酒的地方嘛。你看看,眾人想什麽都瞧得分明。不過我真沒想到霍天青會來,還送上了約戰書。”

    花滿樓想起天禽門的弟子們為了阻止之前的約戰,連命都不要死在陸小鳳麵前時,也不知說什麽好了。

    他們兩人說話間,原隨雲和金九齡已經打了起來。要說能被眾多人交口稱讚,金九齡的武功確實很高,隻是在原隨雲的眼中,那些炫目的招式也不過是招式而已。獨孤求敗在劍術大成之後為何棄劍不用說是世間萬物皆可為劍?不過是伴隨著內力大成中的劍意成行。他如今雖離獨孤求敗無敵於天下的境界有一段距離,但是無疑比金九齡站得更高,看得也更遠。哪怕同時天才,他也比金九齡厲害得多。

    右手手指如劍,揮灑間劍氣恍若一道電光劃破蒼穹,直指金九齡的額頭而來,而左手掌心向上托起,猛然翻下。一時間,四周的空氣也仿佛凝固住了,卻突然如海嘯暴烈般卷向金九齡。

    金九齡的武器是一把大鐵椎,然而此時此刻,卻讓他生出無力可使之感。猛然躍起連向後翻出三個跟頭,躲開那一掌後,金九齡才落在地上。而受掌風波及,院前的近兩米的假山被攔腰給碎成了細小的石塊。

    眾人見了這番情景,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李尋歡轉頭與龍嘯雲慶幸地道:“幸好大哥你沒有與去挑戰原公子,即便是我,也不敢肯定能勝過他的。”

    李尋歡本是好意,但是在龍嘯雲的耳中,卻是他瞧不起自己的證明。臉上雖沒有,心裏卻是真的將李尋歡給恨上了。

    沒有人留意到龍嘯雲的神色不對,屋頂上的陸小鳳卻看到了,問花滿樓知道了李尋歡的身份,他不解道:“那小李探花也不像是個笨蛋啊,怎麽一點不會看人?龍嘯雲這樣子的心口不一故作忠厚之人,一眼就看穿了嘛。他竟和人家結成了八拜之交。哎呀,幸好他沒有留在朝廷中做官,不然不知道會禍害多少人呢。”

    花滿樓笑道:“你也別隻顧著看熱鬧,留意下霍天青吧。我家小妹和原隨雲可因為上官氏父女的事情,還對你有些心結呢。”

    陸小鳳哈哈一笑,丟下空了的酒瓶子,“好吧,為了花小妹和殺傷力巨大的原公子不對我有心結,我就聽你花滿樓的了。”

    下頭庭院之中,金九齡抱拳道:“原公子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風。隻是方才聽花老爺說原公子出自海外世家,不知尊師名諱能否告知,能有原公子這樣的弟子,師父也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原隨雲負手淡笑道:“我不及他老人家一半,他老人家號稱劍魔,複姓獨孤,名求敗。”雖然獨孤求敗並未收他做弟子,但也不妨他將人家的名號拿出來糊弄下人。

    原隨雲的話一出,不但金九齡心中大震,便是霍天青、峨嵋派的張英風等人也是一臉驚詫之色。南王世子拜師南海飛仙島葉孤城為師,對東南沿海勢力極為熟悉,可從未從葉孤城口中聽聞個獨孤求敗這麽個人,尤其是號稱什麽劍魔。當即就認定原隨雲是在說瞎話。

    他再聽眾人議論紛紛,好似都未聽過這人的名頭,便搖了搖手裏的折扇冷笑道:“原公子這師父的名號倒是讓人震耳發聵,隻是他既號稱劍魔,想來是劍道高手了,怎麽不見原公子用劍?正好小王也隨師父學了幾招劍法,不如原公子指教一番。”

    宮九捏著碟子裏的玫瑰酥餅吃著,看了眼南王世子,就好似看傻瓜一樣,又偏頭看向皇帝,“他這沒腦子的樣子,也想作亂?”

    皇帝微微一笑,將自己麵前的一碟子玫瑰酥餅放在了宮九的麵前,笑道:“不是長得和我像的人,就和小宮九你一樣聰明的。”

    原隨雲卻並未如之前應了金九齡比試一樣應了南王世子的挑戰,他搖了搖頭道:“世子不是我的對手。至於我為何不用劍

    ,乃是我也並非劍客。世子若想與我一戰,放下俗事苦修十年,倒是有可能。”

    南王世子還真從未被人這般小看輕視過,拔了劍鞘上滿是寶石的利劍挽起一道劍花就刺向了原隨雲。

    “吭——”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眾人定睛一看,卻是原隨雲以指為劍敲在了劍脊之上,那寒光閃閃的寶劍從中斷成了兩截。他卻是並未就此罷手,右手輕拂過南王世子的肩頸大穴,又一掌送他迴到了左邊廳中的座位之上。

    庭院間一時靜默無語,眾人的目光紛紛看著原隨雲,暗道難怪花家眾人能夠以女托付,他的這身武功放眼江湖也能夠躋身一流高手之列了。

    花老爺摸著下巴上修得整整齊齊的短須,笑眯眯地與眾多老友道:“我這個女婿沒挑錯吧?以後也能護著家小不受外人欺負了。不過你們可不要以為他是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花老爺轉過頭,喊住原隨雲,“詩詞歌賦什麽的,在場的多是粗人,多是不懂的,倒是能分辨出曲子是否好聽,你那日在院子裏談的琴讓滿府的人都聽得入神,今日也讓長輩和這些個朋友也聽聽。”

    原隨雲點了點頭,自有丫鬟送上了花府的好琴,一番布置後,原隨雲走到琴後端坐,撫過琴身,也不多言,修長的手指便撥弄起琴弦來。悠揚的琴音響起時,整個庭院都為之一靜。在座的人多半不懂音律,但是聽著悅耳的琴音,他們仿佛感受到海風輕吹,海浪輕輕跳躍的情景,又隨著旋轉的轉折,海風慢慢地變快變兇猛,海浪也一波高過一波,好似天翻地覆了一般。突然間海潮拍起了岸邊的大石,浪花如雪,濁浪滔天……

    待琴音轉為平緩,卻是海潮退去,又是一副風平浪靜之感。待琴音一歇,眾人緩緩迴神後,看向原隨雲的目光更是驚訝了,即便是南王世子,目光中退去了之前的憎恨,反是多了幾分複雜。

    霍天青第一個拍了幾下巴掌,讚道:“原公子這首琴藝也是絕了,江湖之中隻怕無人能出其右啊!”

    原隨雲道卻謙虛道:“在下琴藝不過平平,關鍵是曲子美妙。此曲乃是花八小姐的師父所譜,名為碧海潮生曲。晚輩有幸得他指點過,所以今日才不怕在諸位麵前丟臉了。”

    眾人又是一番恭維,不是賀喜花老爺福壽雙全,就是賀他得一佳婿。他們心知肚明,自今日起,花家女婿原隨雲的名字很快就會傳遍江湖的。

    女眷處,花逐月坐在花夫人下手,聽著丫鬟說外廳男子比試的情形,一點兒也不矜持地笑地歡喜,嫂

    嫂們這些時日的接觸多是知道她的性子,自是不會說掃興的話,反是和親朋家的女眷們一起讚起原隨雲來。

    花逐月此時有些明白父母的用意了,原隨雲在他那個世界是什麽身份都不重要,在這裏他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小子而已。但是今日壽宴之後,眾人再也不會這樣想了,他們高看原隨雲,也更加明白花家疼愛女兒的心思,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來,就想以後真有傳言出現,更多的人隻會相信她是嫁去了海外世家了,而非去了另外的世界……

    父母為了子女之心,永遠都是想得最多最深的。花逐月突然抱住了花夫人的胳膊,緊緊地靠在了她的懷中——怎麽辦呢,還未離開,她就開始不舍了。

    花府廚房裏頭,下人們忙忙碌碌的也未錯過前頭客人們的熱鬧,不多時下人們就知道了原公子和人比試的情況,還自發補上許多細節,將花家未來的姑爺原公子吹噓得快和天上的神仙沒啥兩樣了。

    上官飛燕易容成一個臉上帶著大塊黑斑的廚娘,在水池邊邊洗菜邊聽著花家的婆子們吹噓著,隻是一想到花逐月明明一脾氣驕縱的黃毛丫頭,卻被花家人捧在手心,還得了一個人人稱讚羨慕的女婿,她就嫉恨得快發狂了。

    憑什麽她什麽都不做,就什麽都擁有了?就和上官丹鳳一樣,美麗的容貌,用之不盡的財富,他人的尊敬和喜愛……憑什麽?上官丹鳳死了,花逐月也沒有活著的必要的,反正陸小鳳和花滿樓已經答應去查找真相,這邊水渾一點,他們才更加察覺不到已經成了她手裏的棋子了。

    上官飛燕找了借口出了廚房,她看了下花府的布置,一閃身在暗處擦掉了易容的藥物後,就看見兩個丫鬟從廚房裏出來,聽她們的話是送點心到客人處。她當即就製服兩人,拖著兩人進了花叢逼問花逐月的院落位置後,打暈了人,她就端著托盤往花逐月的院落裏去。隻是花府真的太大了,她兜兜轉轉好半天,又不敢攔了丫鬟來問,隻得碰運氣地去了一處雅致的院落,不想卻碰見根本沒往前頭宴客之所去的西門吹雪。

    上官飛燕沒有見過西門吹雪,但是聽過了太多有關西門吹雪的傳言,白衣勝雪,神情更冷過冰雪,看過來的目光也如冰雪一般銳利而寒冷。隻一眼,上官飛燕就覺得自己好似被凍住了一樣,自信的容貌與聰慧,完全沒有丁點的用處。

    西門吹雪從陸小鳳口中知道花家從前出過的幾次大事,他的萬梅山莊也很大,可卻從沒有人敢隨意闖入,可見他的冷和利劍才是最好的震懾人的東西。西門吹

    雪沒有問上官飛燕的身份,他的劍也未出鞘,隻將桌子上的茶杯蓋丟了過去,打中了上官飛燕的氣海穴,讓她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

    西門吹雪沒有再多看一眼地上不甘的上官飛燕,他起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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