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宗搖光殿一座石山前,天璣天璿與清風三人佇立在半空,臉上帶著喜色。


    靈力波動從石山中傳來。上空聚集的五彩祥雲化為絲絲彩色的雨飄落。浸潤著下方的石山。不出意外,花遠結嬰成功,即將出關。


    北辰殿飛來一人,黃色的真氣痕跡從空中掃過,虛穀人還沒到搖光殿,扯開嗓門叫了起來:“祖師爺!石清楓將師祖扔出北辰殿了!”


    隨著他的喊聲,三名長老同時迴頭,隻見北辰殿方向陸續有弟子飛出的真氣痕跡。


    清風瞬至虛穀身邊,一把扯住了他:“怎麽迴事?”


    虛穀一手指著北辰殿還沒說話。石清楓的聲音響徹整座天穹峰頂:“現在我就是元道宗的掌教。三宗四門都將以元道宗為尊。各殿長老及真傳弟子,速來拜見!”


    聽到這話,三名元嬰長老怒喝一聲。虛穀眼前人影一晃,三人已飛去了北辰殿。


    各殿弟子也紛紛跟了去。虛穀左右看了看,大師祖的閉關之所前隻有自己。他摸了摸腦袋,對石山行禮道:“大師祖,天穹峰生變,石清楓發癲。我跟著祖師爺去瞧一眼。”


    他說完也朝北辰殿飛去。


    北鬥大陣開啟,內山門升起防禦護罩。駐守北辰殿的神獸之靈卻被肖憐兒的菩提葉收走了。石清楓坐在北辰大殿裏,一把將應春山扔了出去,並無神獸之力再來相護。


    大殿的門戶大開,眾人在空中能看到石清楓端坐在正中掌教的座位上。北辰大殿的弟子們見應春山被扔出去,也紛紛跑了出來。寬敞的大殿裏就石清楓一人。


    三名長老到了北辰殿,應春山趕緊上前行禮:“見過三位長老。”不等三人問及,應春山便苦笑道,“我正在與師弟們處理宗門庶務,紫焰道君走了進來。他是本宗長老,我們起身見禮。他一句話未說,直接把弟子扔了出來。”


    “豈有此理!”清風心疼徒弟,禁不住罵了聲。


    天璣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元嬰,開口道:“天權長老呢?”


    應春山看向道明。道明躬身道:“弟子剛才已詢問過了。未見天權長老迴山。”


    天璿道:“進去看看,他究竟在發什麽癲!”


    三人帶著真傳弟子們走進了北辰殿。


    弟子們留在廣場上,三人與應春山徑直進了大殿,天璣指著石清楓道:“你雖為本宗長老,對掌教如此不恭,你……”


    眼前一黑。石清楓一眼閉,白日頓時變成了黑夜。


    虛穀剛趕到北辰殿,隻見自殿門起,整座北辰殿籠罩在黑暗之中。他暗叫不好,轉身就往搖光殿飛。


    一重禁製將整座北辰殿圍住。一牆之隔白晝黑夜分明,說不出的詭異。


    廣場上的真傳弟子們如臨大敵,都不敢妄動,各自戒備。大殿之中的四人除應春山尚是金丹外都是元嬰修為。瞬間的黑暗卻擋不住眾人的視線。


    黑暗中石清楓閉著一隻眼,另一隻眼瞳宛如白色水晶。眾人倒吸口涼氣,同時出手。


    清風長老並未對石清楓出手,而是布下了一座陣法:“進陣!”


    他伸手將應春山拉進陣中,離他最近的天璿長老扔出自己的法寶,也閃身進了陣。


    天璣長老拍出一掌,也往陣法裏退。


    空中響起裂帛之聲和天璣長老一聲慘叫。石清楓眼睛睜開,黑夜消失。天璣長老摔倒在地,一條腿生生從身體上被扯斷,血如泉湧。他的元嬰從頭頂冒了出來:“他是怪物!你們快跑!”


    石清楓一隻手化為龍爪,提著從天璣長老身上扯下的一條腿。


    陣中三人升起了護罩,清風與天璿老淚縱橫,知道天璣是想自爆元嬰。


    天璣喊了一聲後,元嬰膨脹變大。


    “哼!”石清楓冷哼一聲,張嘴吐出了一口桔色火焰。


    在元嬰自爆的瞬間,像一張網罩住了天璣的元嬰,一收。天璣膨脹的元嬰漸漸縮小還原。從頭頂一閃沒入了身體。那張網隨之罩在他身上。天璣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在火焰之中冒出汩汩青煙。


    “天權就是這樣死的。你去給他做個伴也行。”


    石清楓說完這句話,天璣長老連元嬰一起化為了青煙。


    他盯著大殿的一角,那裏已看不到清風三人的蹤影。石清楓悠然歎息:“渺小柔弱的人類!這樣的禁製法術對神龍毫無意義。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是拜我為主,還是如同天璣天權一樣死去。”


    陣中三人瞧著天璣長老轉瞬間化為灰燼,想起他說天權長老也死的這般慘烈,又是傷心又是驚懼。天璿張口欲罵,被清風一把捂住了嘴。


    清風長老小心地問道:“紫焰長老有這樣的實力足以擔任本宗掌教。認你為主,你就不會殺我們了嗎?”


    應春山飛快地看了自家師傅一眼,立馬跟上:“弟子擔任掌教,原是為了讓長老們靜心修煉,不用分心處置宗門庶務。紫焰長老想擔任掌教,弟子自然讓賢。”


    天璿長老瞪著清風,見他搖了搖頭,便點了點頭。清風鬆開手。天璿長老緩緩說道:“我沒意見。”


    “哈哈!”石清楓放聲大笑,雙手伸出,瞬間幻為巨大的龍爪,伸向角落。尺餘長的指甲從中一劃,兩爪一分。空間震蕩,他的臉與陣中三人的臉照了個對麵,“認我為主,我自然放過爾等性命。人類的陣法,對龍族來說,形同虛設。”


    他的手變成正常,迴身坐在了正中主位上。


    清風長老害怕神識傳音也被石清楓察覺,和天璿長老眼神對碰交流,利落地收了陣石,出現在大殿之中。


    “你。”石清楓指著應春山,“你去安排掌教升位大典。一月後,三宗四門都會到賀。這是蒼瀾大陸的盛事,務必盛大!”


    應春山低頭應了。


    他看向天璿,腦中似乎對天璿長老印象不深:“你去把宗門那些個隱老叫來。我記得有五位吧。一柱香時間,不來拜見者,死。”


    天璿長老也應了。


    石清楓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盯著清風長老半晌才道:“你選徒弟眼光倒是不錯。去給我挑一百名女弟子來北辰大殿侍侯。”


    把老道當成青樓龜公?清風長老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忍了氣說道:“紫焰君該不是要吃了她們吧?”


    石清楓不屑地說道:“本君乃上古神龍,從不食人。”他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我是蒼瀾之主,自然需要美人服侍。肖憐兒不肯順服,我親手殺了她。要性情溫順的,否則別怪我無情。”


    “你殺了憐兒?”清風長老胸口一疼,瞪著石清楓不敢相信。


    “她是我的心魔。殺了她,我才知道……她早該死了。”石清楓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永遠不懂我的感覺。沒有阻礙地擁有燭龍力量是多麽美妙。好了,用心替我辦事。我便不殺你。”


    清風長老忍了又忍,轉身欲走。


    “慢著。”


    清風長老隻得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紫焰君還有何吩咐?”


    石清楓不悅地說道:“你還未向本君行禮!”


    清楓長老麵皮陣陣抽搐,雙手抱拳長揖首到底,嘴裏大聲說道:“小的告退!”


    “去吧。哦,對了,把那個……王大龍叫來侍侯。”


    “是!小的這就去辦!”清楓長老又深深揖首,走出了北辰大殿。氣得吹了吹胡子,看到廣場外的弟子,揮手道,“各自迴殿去。”


    他出了北辰殿,徑直去了宗祠。


    應春山守在小巷入口,見他來了行禮道:“師尊。”


    清風長老拍拍他的肩道:“你安排下去,趁那怪物不備,讓弟子們暫時遠離青目山。留些弟子做做場麵。對了,告訴你大師兄一聲,讓他暫不出關,侍機而動。對了,你把囚龍陣的陣石與陣圖給他送去。還有……選一百名美貌的女弟子去北辰大殿。暫時穩住他,記著,要弟子們自願才好。還有那個叫王大龍的弟子也送去北辰大殿,讓他機靈點。”


    應春山氣得滿麵通紅,領命而去。


    清風長老走進小巷。裏麵幻陣自然散開。宗祠木門開啟。清風長老看到一株翠樹的菩提樹。樹下五名隱老和天璿長老盤膝而坐。


    木葉老人招他過去:“我們已經察看過了。隻有在這裏,才不會被那條燭龍發現。”


    “這就好,這就好。”清風長老鬆了口氣,盤膝坐下,苦笑道:“舍了我這張老臉與之虛與委蛇,差點沒氣得老道吐血。否則我們也會落得和天權天璣同樣的下場。還是祖宗保佑,才能在宗門尋得一處靜地。”


    “天璿已經告訴我們了。以我們的實力都不是那條燭龍的對手。唯有看囚龍陣能否困住它。花遠在陣法研修上青出於藍,你囑掌教將陣石陣圖送去是對的。”


    木葉老人說完看向天璿長老:“我們五人雖不問宗門之事。但這條燭龍為惡,我們定不會袖手旁觀。天璿,自今日起,元道宗的宗祠便交給你了。”


    看到天璿與清風擔憂的神色,木葉老人淡淡說道:“不必多言。石清楓對天璿的印象最淺,由天璿駐守此地最好不過。你們記住,這裏是我們最後的憑仗。”


    五名隱老起身,飄然而出。


    清風和天璿互相拱手為禮告別,眼裏都生出一種風蕭蕭兮的悲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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