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熒絲綾帶著兩人進了森林。天地靈氣濃鬱得仿佛實質化一樣,把人包裹在其中,舒服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根據前世的經驗,肖憐兒知道這次真算撿到寶了,這裏的靈氣比前世去過的那個秘境要多上數倍。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秘境裏山川物事的確是上仙界的碎片。


    進了元道宗的大致區域。肖憐兒感覺越靠近中心那座山脈,靈氣越精純。而靈氣濃鬱的地方,往往生長著高階的靈草。


    虛穀看著樹木不停地飛向身後,有點擔心:“小師祖,咱們真的不和他們一起?”


    “你沒看到咱們一走。劉元馬上就帶著弟子跟著飛來了嗎?他這是害怕咱們先找到高階靈草呢。我敢打賭,石清楓那一隊二話不說,也會跟著追來。快看!”肖憐兒感覺到一股靈氣波動,拉了虛穀一把,落在了地麵。


    眼前是條小溪。上遊流淌下來的水流形成了一道一丈來高的小型瀑布。下方青石被衝刷著光滑無比。青石正中生有一莖草。


    草高一尺,葉莖上麵像覆蓋著一層鱗片,頂端像蛇頭,頂著一圈薄薄的光暈。遠遠看去,像條翠瑩瑩的青蛇。


    瀑布墜下,水流仿佛碰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自動避開了這莖草。


    “長一尺,粗如手指,莖身有兩道節,這是兩千年份的竹青草。下仙界的竹青草從來沒有超過千年年份的。這是煉製上清丹的主要材料。你看著點!”肖憐兒說完一抖天火瑩絲綾瞬移到了青石上。


    “小師祖!快點!劉元他們來了!”虛穀看到遠處空中飛來的身影。


    肖憐兒抄起一片溪水,化為飛刃,將竹青草連同下方的青岩削了下來,收進了儲物袋。她瞬移到岸邊,在草叢中隨手拔出了一株草。


    “憐兒師妹!哈哈,你們跑得真快呀!有收獲了?”聲音剛至,劉元帶著幾十名弟子已經站在了兩人麵前。


    肖憐兒揚了揚手裏的靈草,笑道:“溪邊長著一叢一階水間柱。藥圃裏有,我就認出來了。呀,還有一株變異成二階的!”


    話聲剛落,一名天權殿的弟子就奔到了那株變異的二階水間柱麵前,拿著玉鏟小心地采了起來。


    溪邊長著的水間柱粗壯肥實。雖是一階靈草,長了上千年,和藥圃裏種的半年一熟的水間柱相比,價值至少高出百倍。


    劉元笑道:“師妹立了首功!千年水間柱可不易得。大家趕緊采!”


    弟子們一擁而上。


    肖憐兒拉著虛穀走進了森林:“劉師兄,我們去附近看看。”


    看著兩人進了森林,冷權覺得奇怪了:“他們發現了靈草,怎麽不采啊?”


    劉元盯著瀑布墜下的地方,看到那塊被平滑切去一塊的青石,若有所思:“采的靈草都要上交,人家為什麽要著急采?就比我們早到一步,真正的好東西已經被采走了。搖光殿也不是傻子!冷權,你過去盯著他們。”


    兩人走進森林,肖憐兒教訓虛穀:“看到沒?叫弟子采一階靈草。那株變異為兩階的,就被天權殿弟子搶著采了。掌教道君今年改變了規矩,估計他也沒問過其它殿的長老同不同意!天璿天機殿和北辰殿一組,估計還能分到一些。咱們這隊采到的高階靈草,肯定會被天權殿拿走。”


    “我明白了。”虛穀揚手扔出幾支陣旗,嘿嘿笑道,“怪不得劉元要讓冷權跟來找咱們。敢情是來盯梢的。怕咱們搖光殿私藏高階靈草不給他們。”


    冷權走進森林,看到一株十幾人合圍的巨樹下鋪著塊毯子。肖憐兒和虛穀正坐在毯子上喝茶。兩人有說有笑,好不愜意。他心頭犯堵,上前說道:“虛穀!憐兒師妹!師兄弟們都在忙著采靈草,你倆怎麽跑林子裏偷懶來了?”


    “怎麽是我們偷懶呢?那叢水間柱不過幾十株,我們還沒開始采呢,四十幾個弟子一擁而上。我們想采也擠不進去呀!冷師兄,來來,你也喝杯茶歇歇。”虛穀笑著遞了杯靈茶過去,感歎道,“秘境就是秘境,真舒服啊!”


    冷權一時無話可說。他喝著靈茶打量著二人,試探道:“看你這麽高興,不會是搶先在溪邊還找到什麽寶貝了吧?”


    虛穀哎了聲:“別說我們沒找到。找到了,出去後還不是全部上繳給宗門。冷師兄,你說是吧?”


    “那是!掌教道君下的令嘛。”冷權隻能笑著附和。


    一杯茶喝完,劉元和弟子們也走進了森林:“憐兒師妹,有什麽發現?”


    肖憐兒收了茶具和毯子,靦腆地微笑:“劉師兄,你問錯人了呢。我才煉氣七層。隻種過一些低階靈草。我的修為見識還不如虛穀呢。你該問冷師兄才對。冷師兄,你跟著我們進來,你發現什麽了吧?”


    啊?冷權心想一進林子就喝了杯茶,有什麽發現啊?他搖了搖頭:“沒有發現靈草。”


    劉元看了肖憐兒一眼,心裏像貓爪子撓著似的,想知道被她和虛穀采走的是株什麽靈草。見肖憐兒裝傻,他脫口說道:“憐兒師妹,我們是一隊的。你可不能藏私啊!”


    虛穀叫道:“劉師兄,你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剛才發現的水間柱,我們有搶著采嗎?”


    肖憐兒也冷了臉:“進秘境才一個時辰,劉師兄就說我們藏私。既然不信任我們。各走各的唄。我們退出小隊好了。”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元心想,放你們私自走,誰知道你們會藏下什麽高階靈草,“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反正靈草都是要上繳宗門的,誰也藏不了。好了。趁著時辰還早,我們往溪水的上遊方向走。弟子分散十步,找到靈草喊一聲。相互也有個照應。”


    弟子們都覺得拉網似的尋找辦法可行,紛紛拉開十步距離,往前尋找。


    不時能聽到弟子喊:“這兒發現十來株靈草!”


    “這裏有株二階白玉果!”


    肖憐兒和虛穀走在一起。一左一右隔開十步是兩名天權殿的弟子。偶爾看到靈草,虛穀便彎腰摘下,用玉盒收了放進儲物袋。肖憐兒隻顧悠閑地欣賞著林間風景。


    有弟子看不過眼了:“師妹怎麽不采靈草啊?”


    沒等肖憐兒迴答,虛穀抬起頭來:“沒看到我在采嗎?你不盯著找靈草,盯著我們做什麽?當監工啊?”


    那弟子惱羞成怒:“明明劉師兄說分散十步,你兩人卻走在一起。大家都在努力找靈草,你們卻在偷懶,我看不過去,不能說啊?”


    “分開十步距離,就分開好了。”肖憐兒馬上跳到十步開外,繼續閑庭散步。


    那弟子看了一會兒,指著肖憐兒叫道:“師妹!你身邊有株一階靈草!”


    “啊?在哪兒啊?”肖憐兒茫然四顧。


    虛穀馬上奔到她身邊,哭喪著臉說道:“小師祖,靈草在你腳下哪!除了宗門藥圃裏種的靈草,別的你都不認識,你別亂踩行不行啊?”


    肖憐兒很乖很沮喪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兩人一唱一和,那弟子傻眼了。是他想錯了吧?肖憐兒沒得機緣之前就是個俗世普通人,被清風長老收為弟子沒多久就閉關修煉。不識得靈草很正常。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掌門給了咱們玉簡,裏麵記著宗門所需靈草的圖形用途。師妹沒看嗎?”


    肖憐兒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多謝師兄!”


    她拿出玉簡貼在額心,裝模作樣地看完。彎著腰看那株被踩到的靈草:“虛穀,這株靈草玉簡裏明明沒有嘛!”


    “小師祖。玉簡裏記的靈草是蒼瀾大陸罕見的或已經絕跡的靈草。掌教道君怕咱們粗陋寡聞。沒見過,錯過了。”


    “哦。那你教我辨認靈草啊。這株我就沒見過。”


    虛穀蹲下身,耐心地教她。


    肖憐兒蹲下來,很認真地聽。


    說著說著,肖憐兒抬起頭,不解地望著左右兩邊的弟子:“你們怎麽停下來了?趕緊找靈草去啊!虛穀,你繼續說啊!多說一點,我都不懂呢。”


    虛穀從靈草的種類,用途,如何采摘一一列舉出來。肖憐兒聽得津津有味。


    聽著聽著又抬起頭看那兩名弟子:“你們也不懂啊?”


    “我們……也聽聽。”一名天權殿弟子幹笑道。


    肖憐兒從儲物袋裏拿出兩杯靈茶:“虛穀,說渴了吧?潤潤嗓子繼續說!”


    兩人各端一杯靈茶,坐在草地上,對著眼前被踩了一腳的靈草繼續聊。左右兩邊的天權殿弟子站著,頓時覺得自己傻得不行,幹脆也坐了下來:“累了,歇歇!”


    虛穀低聲說道:“真不要臉。”


    “嗯,想辦法甩開他們。”


    樹林上空有人影飛過,兩人抬頭,看到石清楓帶著幾十名弟子飛向了前方。樹林中傳來了劉元的聲音:“別采了!石清楓他們飛我們前麵去了。越往中心走,靈氣越濃鬱,靈草越高階。咱們不能吃他們的殘羹剩飯!跟我追上去!”


    肖憐兒拋出了天火瑩絲綾。


    那兩邊天權殿弟子趕緊扔出法寶往前飛。一迴頭,一名弟子叫道:“師兄,搖光殿兩人不見了!”


    另一名弟子氣道:“這樣盯著人家,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們說了半天靈草,早就打定主意找機會離開隊伍了。一直在耍咱們哪!讓劉師兄另找人去盯,我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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