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朋在一次采訪中透露:“我在拍《《我不是潘金蓮》的時候,有一場戲,馮導在我耳邊說了‘大朋啊,這場戲你要演的香一點…’”


    “我頭一次知道一個導演的指令是按照一個人的味覺來的,香一點?”


    當時現場笑作一團,主持人也跟著笑…


    其實這個香一點指代的就是稍微有點生活化,不要那麽刻意。


    老一輩的導演都很喜歡這個詞。


    薑聞跟謝進導演、張一謀、田莊莊、周小文、馮曉剛都有合作過,身上有他們的習慣很正常。


    從許輝來到粵州之後,《讓子彈飛》的拍攝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客串出演,不收任何費用,您還占著人家時間,這也忒不厚道了!


    ……


    孫守義就是個標準的生活在民國時期的國人。


    應該說是魯迅筆下的那種愚昧的中國人的代表。


    他膽小怕事,生活在黃四郎的白色恐怖之下,害怕被他盯上。


    孫守義是一個很可憐的道具,盡管他試圖左右逢源,可惜在那樣的環境下,一個毫無勢力、底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善終呢?


    最終他被活活弄死了。


    也就是那場‘鴻門宴’,不僅是劇本裏僅僅隻提了一嘴,就連很多觀眾估計也沒察覺到這麽個活生生的人名就沒了…


    民國嘛,本身人命不值錢。


    還有一幫人各種懷念民國,最有名的的就是矮大緊,各種狂吹民國,說那是個大師閃耀的年代。


    哎,無病呻吟,古代那幫口水客,天天言必及上古三代堯舜禹,迴迴一張嘴又必有許由洗耳朵伯夷叔齊不食周粟什麽的,然後轉過頭來就是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再擺擺鵝毛扇搖搖腦袋歎歎氣,表示對當今不屑至極。


    每當提到民國,就會有人刷曆史不過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可是說這話的人從來不問,失敗者是如何淪落到失敗的呢?


    可是說這話的人也從來不問,我們為了成為書寫曆史的勝利者,究竟付出了多少獻血和汗水呢?


    如果真那麽美好,為什麽一定要推翻呢?


    算了,現在是自由時代,允許蠢蛋說蠢話吧!


    迴到孫守義這個人物,他在《讓子彈飛》攏共出場三次,第一次是被武舉人各種捶打,第二次縣衙審案,第三次配合誣陷六子;


    台詞很簡單,表演也不需要太用力,隻消能體現出他的懦弱、無能就行了。


    作為導演,許輝很喜歡琢磨角色。


    越是琢磨,越是發覺《讓子彈飛》的不簡單,甚至連他也發現了這裏麵隱射的很多東西。


    不過,沒準這隻是他的個人臆測,一千個讀者心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


    換好服裝,許輝坐在薑午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薑午是個好演員,可惜他有個叫薑聞的哥哥。


    其實,他演戲的時間也不短了,92年就在韓鋼導演的《葛老爺子》裏麵出演了男二號,合作的演員是李寶田。


    之後又在《活著》裏麵演了二春。


    成名作是趙寶鋼導演的《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不過他的頭銜最多的還是薑聞的弟弟!


    這次的《讓子彈飛》應該是哥倆第一次合作一部戲。


    他已經準備好了!


    許輝很喜歡這個人,薑午的可塑性特強,他跟他聊了《黃飛鴻》,薑午很有興趣,估摸著兩人應該很快合作。


    “你抽的啥煙?”


    薑聞總算離開他那三流演技的西服,邁著步子朝兩人走了過來。


    “要嗎?”


    許輝把整包黃鶴樓遞了過去。


    “喲!17的黃鶴樓!”


    薑聞眼睛一亮,夾了一根,許輝掩著風給他點上了,順便問了一句:“導演,我們啥時候拍?”


    接下來拍攝的就是許輝扮演的孫義才跟武舉人縣衙告狀的劇情。


    至於那段被當成紙人吊打的戲份,不好意思,那是替身做的——就算許輝想演,他也沒那本事。


    不要以為挨打的戲份很好演,類似孫義才被各種空中翻滾吊打的戲,沒點專業挨打經驗的根本演不出來!


    一般這樣的戲份都是武行的兄弟代替出演…


    “你倆準備好了?”


    薑聞抽著煙,偏頭看了他倆,當然最主要是看許輝。


    劇組不少工作人員都有點看不上許輝。


    無他,太帥了!


    讓這麽大帥比演孫義才?


    薑聞到底咋想的?


    ……


    葛大爺坐在大堂上,醒木一敲:“冤從何來?”


    鏡頭對準薑午還有許輝。


    許輝一臉的哆嗦,差點跪了下去:“我…”


    薑午一把抓住了他,“沒怨!”


    葛大爺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有冤的說冤,沒冤的那就散!散會!”


    他演的師爺本身就是個小人,買官隻為發財,壓根不想辦案,如果不是張麻子逼著,根本沒這出!


    許輝趕忙打斷了對話,大聲叫道:“冤…”


    看了看葛大爺還有薑午,許輝唰的跪了下來,嘴裏開始說詞:“呃,不是我冤,是武舉老爺冤,小的不長眼在躲鼓的時候碰灑了武舉老爺的酒,害的武舉老爺沒了胃口,小的應該給武舉老爺賠禮、賠禮!”


    一邊說著,一邊磕頭…


    聲音很響,砰、砰…


    “哢!停一下!”


    這段才剛演完,薑聞皺了皺眉頭看了兩人一眼。


    許輝走到監視器後麵,看了看剛才的那段,自己表演的沒有問題,台詞,應該也成,那特麽還能有啥問題?


    “你們幾個過來!”


    這是在叫那幾個群演…


    mmp,指定是群演出了問題!


    按照劇情設置,這時候應該有幾個光著棒子的鄉勇蹲在縣衙門口看戲,不時發出輕笑,可惜,這幫群演大概是被幾個演員的氣勢嚇到了,居然沒有按照劇情設置,完全像是旁觀者,一丁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這還怎麽玩?


    之後的裝逼鏡頭沒法完善拖出來——也就是薑聞開槍說的那句‘我來鵝城隻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特麽的公平!


    “怎麽沒按彩排走?”


    跟群演講戲,一般都挺費勁的,這幫人沒受過專業的戲劇訓練,你隻能用最簡單的方法,各種彩排。


    就這樣,還有很多群演彩排不過關!


    “…”


    幾個人沒有說話。


    “行了,咱們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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