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就是恨不能此生不再相見,對我就是要囚禁一生,你這等俠義為本之人,難道不知『公義』二字首要條件便是一視同仁?」


    「旁人怎可與你相提並論?」


    傅少禦哂笑一聲,一把扯過被褥蒙在兩人頭上,於一片漆黑中壓了上去。


    蕭絕忙用袖口掩住半邊臉頰,才放心與他廝磨繾綣。


    曖昧低沉的喘息,混雜著歡愉與忍耐,從錦被下絲絲縷縷地飄逸出來。


    滿室的燭火輕晃,搖碎了從窗稜縫隙中鑽進來的月光。


    這次時間格外長些,倒不是別的緣故,隻因傅少禦的右手上也沾了藥膏,怕殘存的東西殃及兩人的命根子,隻能換成不甚熟練的左手。


    掀開被褥時,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像是剛從溫泉霧水中撈出來,散亂的頭髮絞纏在一處,不分彼此。


    此時夜已闌珊,山野寂寥,隻能依稀聽到窗下草叢裏的幾聲蟲鳴。


    傅少禦道:「帶你去處好地方洗洗。」


    蕭絕此刻連根手指都懶得動彈,窩在他懷裏,任由他抱著出了屋子,三繞五轉穿過茫茫夜色,最終來到一方蒸騰著霧氣的水池邊。


    點點螢火在空中來迴輕盪搖曳,翩躚成一條流動的星河。


    周邊靜謐得連蟲鳴聲都不復存在了。


    霧氣中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氣。


    「這是哪裏?」


    「是姑姑特製的藥浴池子,引了山中的活泉,池底鋪了許多藥材,對身體大有裨益。教內有幾眼這樣的藥池,姑姑疼我,專門給我辟了一眼,上次來都是兩年前了。」


    「來這兒是捨不得故交,特來探望?」蕭絕故意這樣問。


    傅少禦輕笑地咬了下他的鼻尖:「自然是來看望姑姑。」


    他矮身探了下水溫,觸手溫熱,這才將蕭絕小心地放進去。


    蕭絕摸著池壁竟也如玉般光潤溫澤,便知池子的主人定是用了心思打造此處。


    身心放鬆下來,他神色慵懶地靠在池邊,單手支著腦袋,隔著一層稀薄的水霧,饒有興趣地看著岸上正在寬衣解帶的男人。


    水汽逐漸彌散開,襯著星星點點的螢光,銀河便掉進了他眼中。


    傅少禦正準備脫掉靴子,一隻濕淋淋的手臂穿過繚繞霧氣拽住他的手腕,隨即他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入水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傅少禦從水池裏浮起來,抹去臉上的水珠,卻沒見到蕭絕的人影。


    他低笑著說了句「調皮」,反手朝身側一撈。


    蕭絕猶如暗夜中的水鬼,在水下穿梭遊弋,靈活逃過捕撈,最終遊到他身前,倏然冒出水麵,蒼白雙臂纏住男人的脖子,仰頭索吻。


    傅少禦被他按在池壁上,含帶著笑意俯首吻住那兩片涼薄又柔軟的唇。


    舌尖互相勾纏追逐著,發出陣陣令人麵紅心跳的水漬聲。


    偶爾分開對視一眼,螢火便出現在暫時分離的唇間,將尤掛在唇邊的銀色絲線照的別樣水潤魅惑。


    再次吻上去,唇舌便愈發熱烈。


    水溫似乎又升高了很多。


    唯一蔽體的衣物都顯得多餘。


    蕭絕將貼身褻衣扯開,鬆鬆垮垮掛在身上,浸濕的長髮一縷縷搭在白皙的胸前,額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急切地想重新吻上去,卻被傅少禦握住了後頸。


    「禦哥——」迷濛的語氣中帶了罕見的軟糯意味。


    「噓噓噓——」


    傅少禦啞聲安慰著,一手將他淩亂的濕發撥開,露出那張動情時尤顯得妖冶艷麗的臉,他湊過去一下下輕啄著蕭絕的眉梢,灼熱的唿吸全部噴灑在了他的臉上。


    十分燙人。


    水麵下,兩人修長有力的雙腿已纏在一處,蕭絕不安分地蹭動著,傅少禦明顯唿吸一滯。


    「別亂動。」


    可以稱得上是警告了。


    蕭絕難耐地咬上他的嘴唇,含糊地發出邀請:「給我。」


    他一隻手緊摟著傅少禦的脖子,另一手劃過後背和腰線,向下探去,不得章法地試圖取悅對方。


    傅少禦悶哼了兩聲,顯然在竭力克製。


    他用力拍了下那瓣渾圓結實的屁股,沉聲道:「老實點,你身上還有傷。」


    「傷在臉上,不妨事。」蕭絕偏要去撩撥他,亂揉兩下後忽然直起身子看著他,問:「你該不會是……?」


    話戛然而止,他忽然探向傅少禦身後,「那我來。」


    傅少禦哭笑不得,一把擒住那隻胡作非為的手,翻身將人壓在池壁上。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欺身過去,雙手托起蕭絕,讓他不得不用雙腿盤住自己的腰才能穩住身體。


    蕭絕得以微微俯視著他,眉梢眼角沁著水汽,身後夜空中的巨大月輪都不敵他眸中一二分的瀲灩光色。


    「別勾我了,小壞蛋。」


    傅少禦懲罰性地咬了下蕭絕裸露在月光中的肩膀,又俯首舔過他的胸口,用牙齒叼磨起那裏的粉暈,直聽到蕭絕喉間逸出一聲顫抖的喟嘆,才鬆了口。


    蕭絕又不滿意地蹙起眉,一手插入傅少禦的發間,箍緊他的頭髮將人往自己身上按。


    在做這些事上,蕭絕除卻最開始的羞赧,一旦放開了,他便單純而直接,顯得既純情又放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就是想要和傅少禦發生一些更實質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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