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虛虛實實的人影,看不清樣貌……」沈言璟眉眼失落地垂下,雙手在胸口絞著,滿臉是真心實意的苦惱,「老師……真的……不是壞人……」


    「那有可能你的老師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老師是被壞人附身了……嗎?」沈言璟心裏亂亂的,吃驚地問。


    「例如孤魂野鬼,又諸如妖怪之類。但也不排除其他情況。」蔣晉羅謹慎地說,「我看你的麵相是遇到了大善大貴之人,而非妖魔鬼怪等邪物。如果你的老師被髒東西附身而加害於你,你的麵相應該會有所改變,而非現在福澤深厚的麵相。甚至……」


    蔣晉羅拿起沈言璟的右手,看著他的手相,沉吟片刻才開口:「你這裏原是截斷紋,卻突然有了變動的痕跡,似是被人改命轉運。所以,如果真的有髒東西加害於你,不應該呈現這種情況。」


    「蔣大師……你說得對!」沈言璟激動又口吃地說,「如果不是遇見老師……我可能……不,不隻是我……很多人都遭遇了壞人的迫害……是老師拯救了我們!」


    蔣晉羅對沈言璟的經歷好奇了起來。他若有所思道:「你有你老師的照片嗎?」


    沈言璟連忙把手機中自己和老師的合照拿給了蔣晉羅。


    「可知生辰八字?」


    沈言璟搖頭:「我隻知道老師的生日是六月三十日。」


    蔣晉羅點著手指算了很長時間,吃驚地說:「你的老師原本在今年七八月份有一場大劫。但也被人改命轉運。」


    沈言璟的心猛地提了上來,就害怕老師會遭遇不好的事情。


    其餘的事情,蔣晉羅什麽也算不出來。就是因為算不出來,所以更加的奇怪。他直覺地覺得,陸思暖身上一定有什麽。


    「你想看清老師身上的人影嗎?」蔣晉羅突然用著誘哄的語氣說,「你所擁有的陰陽眼是千年難遇的陰陽眼。我們是看不清鬼的具體樣貌,但你能看清。隻是現在,你的陰陽眼還沒有真正地被喚醒。」


    「我想看清!我想知道老師身上發生了什麽!我要保護老師!」沈言璟滿臉擔心,著急地說。


    蔣晉羅沒料到沈言璟這麽積極。


    他雖是很想收沈言璟為徒,但是沈言璟這雙眼睛太特殊了。


    真正開了陰陽眼後,雖然是福是禍都是他的造化,但很有可能因此影響他原本幸福安穩的一生。


    望著眼前這孩子隻是單純的著急擔心自己老師的安危,蔣晉羅又強調了一遍:「開陰陽眼後,你所看見的世界將完全改變,你會每天看見那些魑魅魍魎、幽魂、厲鬼……在你身邊和其他人周圍轉悠,你的生活會完全被打亂,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你確定要步入這個世界嗎?」


    沈言璟皺起了小臉:「不能隻看一下老師的嗎?」


    蔣晉羅:「……」


    想到沈言璟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艱險,蔣晉羅暫時罷了收徒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遞給了沈言璟一個裝滿無色液體的小瓶子。


    「這是牛的眼淚。」他解釋說,「如果你隻是臨時想看一下的話,就將牛的眼淚滴入眼睛裏,能暫時打開你的陰陽眼。」


    沈言璟緊張地將牛的眼淚滴入眼睛裏。


    因為從來沒有滴過眼藥水,沈言璟在將無色的液體滴入眼睛裏時還是有些害怕地閉了上。


    液體有些刺激的痛意,沈言璟眼皮子顫抖了幾下,才淚眼汪汪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場景似乎沒有什麽變化。


    「你看看外麵。」


    沈言璟順著蔣晉羅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老奶奶正陪著一個孩子過馬路。


    老奶奶似乎有些眼熟,但當老奶奶和孫子路過車窗時,沈言璟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老奶奶的身體竟是虛虛實實的。


    他慌張地揉了揉眼睛,仔細地辨認,不由想到兩天前學校的十字路口出了一場嚴重的事故。一輛停靠在斑馬線前的水泥車突然側翻,散落的水泥將過馬路的一個老奶奶活活地壓埋。


    「你看到了什麽?」蔣晉羅好奇地提問。


    「我看見了兩天前出事故的那位老奶奶。」沈言璟有些難過地說,「她似乎還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死了,還在高興地接自己的孫子放學……」


    見沈言璟果真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鬼魂,甚至能聽到鬼說的話,蔣晉羅嚴肅地板著臉說:「這件事你不能再告訴別人了。如果有不法分子得知你的能力,會挖掉你的雙眼為己用。」


    蔣晉羅並不是故意在嚇唬他。


    他一遍一遍地囑咐:「你現在要學會麵不改色。就算在老師身上看見了什麽,你也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不要令對方起疑。有任何發現,立刻打我的電話。」


    蔣晉羅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沈言璟。


    「我知道了,謝謝蔣大師。」沈言璟真摯地道謝,正要離開的時候,握在手心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沈言璟給陸思暖設的是特殊的簡訊鈴聲,所以一聽到鈴聲,他就緊張得有些六神無主。


    有種做壞事突然被老師抓包的感覺。


    老師……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他小心翼翼地按響了通話鍵,不由地屏住了唿吸。


    「言璟……怎麽那麽晚才接我電話?還在生我的氣嗎?」以前自己打電話過去,總是響一下就立刻接通,現在卻響了足足三十秒,心中沒底氣的陸思暖,聲音同樣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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