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更準確來說,連人類都不是。他們是另一個世界的血族,而且是純血族,互為命定之人,正在定契,但偏偏遇上了意外,墜入了時空亂流,協助他們的契靈係統也因此斷了聯係,他們流落在陌生的異世界。因為這個世界上生存著的都是普通人類,他們兩個外來者是血族,被判定為危險物種。世界意識很護短,隻維護自己世界裏的生物,擔心這兩個血族會帶來災難,就極力排斥他們。所以,他們的選擇隻有兩個,要麽立刻離開,要麽死。但蘇棠的父母根本沒辦法離開。異世界不可能接受淩駕於人類之上的危險生物,哪怕他們表示自己並不會傷害人類。世界意識是冷酷的,隻對自己世界的生物好,所以不允許有不可控的潛在危險。赫克托和伊芙隻能在和世界意識的對抗中,慢慢找出在異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不能太張揚,不能活得太好,不能搶占資源。他們一直試探著異世界意識的底線,在可控範圍內活到最好,給自己安排了合理的身份,偽裝成普通的人類,融入其中。後來,伊芙懷孕,生下了蘇棠。蘇棠成為了他們和這個異世界的一種奇妙聯係。因為這個孩子是在這裏出生的,世界意識對他多了幾分寬容,當然,這也有一個前提,他不能像他的父母那麽危險。所以,在上幼兒園時,同班的小朋友摔跤流血,蘇棠忍不住露出了尖牙,產生了對血液的渴望,世界意識就開始排斥他。蘇棠因此生了一場大病,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死去。赫克托和伊芙憤怒又悲傷,隻能強行讓蘇棠喝自己的血,才勉強讓他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赫克托簡直氣瘋了,大罵世界意識有被害妄想症,他們又不是低等血族,什麽血都喝,那些人類又不是命定之人,血那麽臭!伊芙溫聲安撫他,然後一轉身就和赫克托一起,跟世界意識惡鬥了一番。世界意識和外來者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一直在鬥。隨著時間流逝,蘇棠慢慢長大,上小學五年級時,父母的身體已經變得很不好。這是一直以來被世界意識排擠的後果,身體已經快維持不下去了。但蘇棠還小,他們根本放心不下。於是,他們認真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把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都化為強大的光盾,保護蘇棠一輩子平安。同時,為了不讓蘇棠被世界意識敵視,他們抹去了蘇棠關於血族的記憶,封印了他的能力,讓他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類,他的父母也是普通人類。這樣一來,世界意識果然接受了蘇棠的身份,不再排斥他。做這一切之前,他們陪著蘇棠度過了一個十分美好的周末,晚上還久違的,一家三口睡在一張床上。赫克托和伊芙摟著他,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說:“寶貝,不要怕,不管在哪裏,爸爸媽媽都會保護你。”蘇棠聽著催眠曲,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感覺十分溫暖安心,睡了一個好覺。隻是,一覺醒來,他就成了一個孤兒。因為沒有親戚,他被福利院接收了。他和所有孤兒一樣,正常地長大,比較不同的是,他運氣很好,凡是試圖傷害他的人,都會很倒黴,不管是欺負他的福利院小孩,還是黑心房東,人販子等等,全都會下場很慘,壞孩子摔跤,黑心房東被查,人販子被一鍋端。每一次蘇棠都恰巧在事情發生之前躲了過去,漂漂亮亮地摘了出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麽幸運。他一路順遂長大,是因為有人在背後一直保護著他。夜裏因為孤單,想念爸爸媽媽,蘇棠縮在被窩裏偷偷地哭,哭累了睡過去。他並不知道,身上亮起了一道淡淡的光,溫暖柔和,像是有人在輕輕地安撫他。後來,蘇棠作為萊斯曼的命定之人,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他父母原本的世界,他們的家鄉。……萊斯曼殺死了尤朵拉,把蘇棠緊緊地抱在懷裏,死也不鬆手,就算帶人離開的時候,也依舊牢牢抱著,仿佛一鬆開,蘇棠就會不見了一樣。而蘇棠的身體也還沒有完全恢複,有些僵硬麻木,沒辦法穩穩地走路。萊斯曼一手穿過膝彎,一手圈著他的背,把人抱起來時,蘇棠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一看到萊斯曼的神情,就拒絕不了,反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摸了摸他的背,溫聲說:“我在。”萊斯曼聽到這句話,感覺到懷裏真實的存在,眼底濃鬱的血紅就變淡了些,像是打了鎮靜劑一樣,變得緩和正常了很多,周身狂躁洶湧的死亡之力也收斂了不少。他抱著蘇棠,走出了城堡,亨利王子等人看到,剛想上前,他身上的壓迫力就一下加重,冷冷的眼神瞥了過來,含著明顯的殺氣。雖然找到了蘇棠讓他稍微緩和一點,但還沒有一下就達到冷靜的程度,依舊留有剛才瘋子一般見到血族就殺的暴戾兇殘。亨利察覺到危險,也明白這種狀態下的死亡氏族親王不能惹,就停了下來,試圖仔細看清楚蘇棠的長相,是不是真的和他妹妹伊芙很像。但他沒想到,隻是看多一眼,萊斯曼的殺意都瞬間濃重不少。亨利心口猛地一痛,隻想大罵神經病。萊斯曼的身影一閃,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裏,但所幸,亨利還是看到了,心情激動,立刻趕迴皇宮,把這事稟告給女王陛下。萊斯曼帶著蘇棠,迴了屬於自己的城堡。這裏有著蘇棠和他一起商量布置的一切,十分溫暖,是他們的家。迴到熟悉的環境,兩人都變得更心安。萊斯曼抱著他,一起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幹淨舒適的睡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兩人擁抱在一起,宛如不小心分開的一個整體,又找迴了彼此,重新契合在一起。萊斯曼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放鬆,神情也變得柔軟許多,看著蘇棠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一切。蘇棠能感覺到他的不安,仰頭親了親他,萊斯曼也低頭深深迴吻。隨著喘息加重,他們變得愈發親密。在危險過後,似乎隻有最近的距離才能讓人發泄驅散心中的害怕和不安,真實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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