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悄咪咪地看了幾眼,自以為很隱秘,但實際上埃爾都能感覺得到,身體不自覺緊繃,像是擔心自己哪裏讓少爺不滿意了似的,握著蘇棠的手也無意識地緊了緊。蘇棠因為身體不太好,手總是有些冰涼,現在被埃爾整個裹在掌心裏,體溫透過皮膚傳來,這才暖了些。終於,到了洗手間。蘇棠急忙走進去,但又忽然頓住,迴頭緊張地看向埃爾。埃爾體貼說:“我在這裏等您。”蘇棠放下心,這才走進去,解決了生理需求,然後就洗手走了出來。一眼就先看到了燭台上的三團燭光。蘇棠忽然想到——這不會就是他剛才看到的鬼火吧?蘇棠頓時覺得羞窘,當然他是不會說出來的,頂多就是瞪埃爾一眼,誰讓他大晚上拿著燭台晃蕩,不嚇人才怪。突然被少爺瞪了的埃爾很疑惑,問:“少爺,怎麽了?”蘇棠說:“你大晚上不睡覺,在做什麽?”埃爾順從答:“我在檢查仆人們有沒有做好工作。”蘇棠瞪圓了眼睛,“這麽晚?!你早上也很早就起來了吧?”埃爾垂眸說:“還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蘇棠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壓榨剝削人,雖然是有給高薪水的,但沒想到那麽累,要不再加點工資?埃爾聲音低沉,在黑夜裏顯得極其溫柔,簡直像是情人間的低語,“少爺,我送您迴房間吧。”蘇棠晃了下神,然後才點頭,又被埃爾牽著手帶迴臥室。埃爾走著,視線卻不自覺放在了少爺的身上,注意到燭光下,蘇棠的耳朵透著淺淺的紅色,小巧又柔軟,仿若一團細膩可口的奶油,讓他想要咬一口。腦子裏閃過這樣的想法時,埃爾瞬間被自己驚到了。他在想什麽?!竟敢在心裏這般褻瀆主人!實在是太不敬了!心中痛斥著自己,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在蘇棠身上逡巡。蘇棠感覺到了灼熱的視線,狐疑地偏頭看過去,卻隻看到埃爾拿著燭台,一本正經看前麵的樣子。蘇棠疑惑,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忽然的,他又想到了某些恐怖片的畫麵,下意識往埃爾那邊貼近,這樣心裏才沒那麽怕。隻不過,他沒有發現,這位嚴肅又禁欲的管家又僵硬成一塊石頭了。等終於迴到了臥室,埃爾將燭台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細心地幫蘇棠蓋被子,修長的手指似不經意間地擦過了蘇棠的耳垂,又掖了掖被子,再碰了一下。然後,又垂眸恭敬地說:“少爺晚安,好夢。”說完了就拿上燭台,從容地轉身,走出房間,輕輕關上門。他站在門外,卻沒有立刻走,垂在身側的手指互相輕輕摩挲著。蘇棠根本沒發現他那點小動作,在柔軟的被子裏縮成一團小蝦米,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莊園又是在許多仆人的忙碌下,醒了過來。到了時間,蘇棠也在埃爾的服侍下,換上了騎馬裝。騎馬裝不同於平時的西裝,剪裁修身的大翻領外套,馬褲更為厚實,經得起摩擦。逐一穿上襯衫馬甲外套馬褲,勾勒出勁瘦的腰身,再穿上黑色長靴,顯得雙腿更為修長,身材挺拔。埃爾蹲在床邊,托著蘇棠的小腿,幫他穿上靴子,又細致整理好一切,看了一番,才點點頭,又給蘇棠戴上了高禮帽,頓時氣場十足,貴氣逼人。出門打獵,當然少不了獵槍和獵犬。獵槍,仆人早就準備好,好幾條健壯聰敏的獵犬此時也被牽了過來。蘇棠在古代世界學過騎馬,現在自然也不怯場,熟練地翻身上馬,騎著這樣的駿馬,心裏興奮,差點就想縱馬瀟灑狂奔。但很可惜,管家埃爾也騎了馬,就在旁邊盯著。蘇棠要是敢亂來,肯定會像拎雞仔一樣被逮住,然後強行帶迴莊園裏休養,別想出去玩了。蘇棠隻好控製著那麽好的馬,像烏龜一樣慢悠悠地散步。蘇棠頂著一雙死魚眼。心好累。打獵的地方離莊園不算太遠,即便騎得不快,一個小時後也到了,看見了約好一起來的幾個朋友。喬治和詹姆斯穿的騎馬裝當然和蘇棠一樣,而黛芙妮是淑女,不能張開腿跨騎,隻能側身騎馬,穿著厚重的大裙擺長裙,把腿全遮住了,黑色禮帽下還戴了一層遮麵紗。蘇棠一看到她這樣,心裏就有些不舒服,跨騎時馬跑得快了,保持身體平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側鞍了。以前蘇棠看到資料,就覺得這個時代的女性不容易,真正看到了,更不是滋味。而黛芙妮即便這樣,也脊背挺直,優雅又從容,英姿颯爽,騎起馬來一點都不遜色於男人。他們幾人一起進了森林裏,開始打獵。出來一起玩,總少不了來點小比賽,隻不過蘇棠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所以身邊跟著管家,埃爾打的獵物也可以算在他名下。蘇棠的打獵比常人悠閑很多,他不追獵物,而是握著獵槍站在那,瞄準了天空飛過的鳥,就扣下扳機,然後砰的一聲槍響,仆人就會去把獵物撿迴來。即便是這樣,蘇棠也還是打到了五隻鳥,兩隻野兔。蘇棠玩得還挺盡興,到了後麵,臉頰都紅紅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汗。埃爾也獵了不少,還一直跟在他身邊,注意觀察他的身體狀況,一看到蘇棠喘氣急促了,就提醒他休息。蘇棠撇了撇嘴,顯然不滿,但還不至於不顧自己的身體,乖乖地把獵槍遞了過去,坐下來,享受仆人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