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尚毫無防備,被糊了一嘴的貓毛,有些好笑,但同時,那溫熱軟綿綿的觸碰,讓人不禁心口一悸,湧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微妙感覺。薄尚伸手把貓貓摟進懷裏,低頭把臉埋進毛絨絨裏,蹭了蹭,仿佛滿心的陰沉都在一瞬間被治愈了一般,讓人心裏一鬆。糖糖又被鏟屎的瘋狂吸貓了,但這次他難得的沒反抗,像是感覺到薄尚的心情不太好,依偎在他懷裏,很縱容。薄尚突然有種被自家貓貓寵溺的感覺,不禁笑了,揉著他的小耳朵,說:“糖糖真可愛,那麽黏人,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吸你很舒服?”蘇棠一個白眼就送了過去,仿佛在說——鏟屎的,你是不是傻?來,咱們換過來,你讓朕吸你,看你舒不舒服?明明是一人一貓,本該無法溝通的,但薄尚看到他這小眼神,就秒懂,還忍不住笑了。薄尚摟著蘇棠,一隻手圈著他,一隻手輕輕地摸著他背上的毛,軟乎乎的手感,讓人心情很容易就放鬆下來。而蘇棠看著眼前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就嘴巴癢,一口咬了上去,也不是要咬破皮喝血,隻是單純這麽磨來磨去,沒一會,就蹭了薄尚一手的口水。薄尚看他這動作,也沒生氣沒攔著,而是手指微頂,掰開了他的嘴,低頭看了看,那牙床上冒出的小小白色,小米粒似的,笑著說:“果然,在長牙了。”蘇棠歪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繼續用爪爪抱住薄尚的手,把他當磨牙棒使,還用得特別順嘴。薄尚任他咬,之後才又特意去廚房給他做了肉幹棒磨牙。於是,糖糖經常就用兩隻小爪子抱住磨牙棒,滾成一團,努力地啃著,一臉奶兇奶兇和肉幹幹架的樣子。薄尚就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有時,糖糖還會嫌磨牙棒坑坑窪窪,又爬到薄尚懷裏,咬手手磨牙。痛倒也沒多痛,就是經常一手的口水,薄尚要是縮手躲開,還會被毛絨絨的貓爪牢牢抱住不放,被奶乎乎的喵嗷威脅。實際上,薄尚是沉溺其中的,頗為享受,躲開隻不過是逗一下糖糖而已。過了幾天,人們大概明白過來,這是末日劇在現實中上演了,幸存下來的人都惶恐不安地躲在屋子裏,靠著一點存糧度日,等著救援。電視裏不時也會播放著新聞,解說著現在的情況如何之類的,但有時新聞播著,那記者就被撲過來的喪屍撕咬,讓人更加恐懼了。國家也在安撫民眾,派出軍隊去對抗喪屍,這讓人們心裏有了希望。但盡管如此,在這樣的末日大災難麵前,很難照顧到每一個地方。軍隊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尤其他們現在對付的不是人類,而那些喪屍還以人類為食物。世道開始亂了。人們為了糧食,為了物資,開始爭奪害人,法律在這樣的糟糕情況下已經慢慢失去了約束力,道德在生命麵前也變得不堪一擊。似乎隻要自己能活下去,不擇手段也無所謂了。薄尚住的是高檔小區,很容易被不法之徒盯上,成了他們眼中的肥羊。末日來臨,喪屍出沒的地方都是一片慘狀。而薄尚所在的別墅,喪屍卻總是不敢硬闖,搖搖晃晃地走到這附近了,就跟察覺到什麽危險一般,頓了頓,然後就繞開去了別的地方。所以,薄尚的別墅外牆雖然有喪屍的痕跡,但也是難得破壞不嚴重的地方。三個高壯的男人走進這個小區,掃蕩超市搜刮物資,他們都是在逃通緝犯,手裏有武器,手上沾過人命。但諷刺的是,反而是這樣的人更容易在末世裏存活下來,因為他們心狠手辣。普通人看著喪屍是人類模樣,甚至有些還是認識的街坊鄰居,膽怯猶豫下不了手的時候,在逃通緝犯毫不猶豫就是一刀劈過去,跟砍西瓜一般容易。他們裝了滿滿一背包的東西,從超市裏出來,隨便看中一輛車就換了,一行人上車。經過一棟棟別墅時,車裏的光頭嗤笑:“嘖,富人區,他媽的全是慫蛋,都不知道去超市收吃的,坐著等死。”“這不正好,全是我們的了,還是毛哥想得周到,想到這裏有大把物資。超市裏的孫子還護著不讓我們拿,這會都什麽時候了?當然誰有能力搶到就是誰的啊,跟我們搶?有命用嗎?末世好啊,不用天天躲躲藏藏,是我們的天下。”黃毛翹著二郎腿,嘴裏嚼著泡泡糖,一臉的滿不在乎,看到車窗外有人被喪屍吃了,還拍手叫好,像看到了什麽有趣的表演似的。車子開了兩分鍾,黃毛突然一拍車玻璃,“臥槽,快看,這房子厲害啊,完全就是我想要的樣子!看起來賊有錢!”車外是一棟三層大別墅,一千平,帶車庫花園遊泳池,十分華麗大氣。光頭也看了兩眼,“沒怎麽被喪屍攻擊過,應該是沒住人。”黃毛更興奮了,憤恨說:“有錢人真是該死,那麽多套房子,給我一套啊,反正沒人住,我們今晚在這睡吧毛哥!說不定裏麵還有物資呢!”被叫毛哥的那個男人看了一眼,確實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就點頭了。三人就真的停車走近別墅,黃毛第一個,熟練靈活地撬門,沒一會就把大門弄開了,幾人就這麽走了進去。三個人就跟進了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地四處逛,看到順眼的東西就摸一把,還躺在沙發上,兩腳交疊搭在茶幾上,一臉囂張。這時,黃毛突然叫道:“這裏有隻貓!”光頭和毛哥頓時皺眉,看了過去,“野貓嗎?小畜生還挺命大,這都沒被喪屍吃了。”黃毛看著幾步遠的小橘貓,陰毒說:“不太像,可能是別家跑進來的,我最討厭貓這種東西了,我得把它殺了,不然等會它叫叫叫的吵死我了。”說著,他就上前準備把貓抓起來弄死。但就在這時,貓的身後走出來一雙修長的腿,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眼神冰冷。黃毛嚇了一跳,直接尖叫出聲。另外兩個同伴嫌惡說:“你是女人嗎?一驚一乍的,殺隻貓而已,你發什麽神經!”黃毛驚恐大喊:“屋裏有人!”那兩個同伴眼裏閃過殺意,立刻跑了過來,等一看,發現原來隻是一個清瘦的小白臉,富家公子哥,一副白斬雞模樣,根本不足為懼。毛哥嘲笑說:“就這麽個人,你叫個屁,你隻會殺貓嗎?直接弄死他啊。”黃毛不滿說:“我殺過人,毛哥你別看低我,我就是被他突然冒出來嚇到了而已。”黃毛要麵子,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那男人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嚇到了。他拿著刀衝過去,準備把人幾下捅死。他想得很簡單,一個弱雞而已,就算反抗也不過是垂死掙紮,不比他這樣見過血還一路殺了好些個喪屍的人。但他想不到,他的刀剛伸出去,不知怎麽迴事,手就不受控製地轉了個方向,毫不猶豫的把刀紮進了他自己的喉嚨,鮮血噴湧,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就倒在了地上,死在自己的血泊中。毛哥和光頭原本輕鬆毫不在意的心情,也猛地一沉,背後發毛,像見鬼了一般,一臉驚懼地盯著薄尚,“你做的?你是怎麽做到的?!”薄尚麵無表情,就這麽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