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過得很平靜,轉眼間寧爾嵐他們迴到臨城都快月餘的時間了。


    “我,我是來找淩王妃的,我,我是跟這他們一起迴來的,是真的有事要求見王妃,侍衛大哥通融通融為我通報一聲吧。”臨城的淩王府建得並不十分的壯觀,但兩隻三人高的雄獅卻無形中透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站在淩王府大門外守衛的都是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將士。又怎麽會輕易的被人說動。“淩王妃重地,再不離開就扔出去。”


    一個較小的身影站在淩王府外,一雙含著淚水的眼睛無助的看著門外的侍衛。那雙眼睛裏的焦急和無措是怎麽也掩飾不了的。


    “侍衛大哥,我是真的找王妃有事。當初王妃讓我到一戶人家裏做幹女兒,現在我的幹娘病重了……可是整個臨城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救治……”來人正是一個多月前跟著寧爾嵐他們迴到臨城的巧巧。她被安頓在一戶無兒無女的鐵匠家中。


    那鐵匠夫婦兩人活了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有個孩子。這會兒有人給他們送了個漂亮的女兒來,他們怎麽能夠不高興。


    在收留了巧巧,又給她落戶了之後。每日裏待她就像是親生女兒一般的好。有什麽好的都緊著她。


    巧巧也是個乖巧的,平日裏也都幫鐵匠夫婦做事情。這半路湊合成的一家人相處的很是融洽。


    可不知道為什麽,那鐵匠王氏的妻子突然病了,而且還很嚴重。任由巧巧他們找遍了整個臨城的大夫都沒有辦法將王氏的病治好。


    巧巧眼看著王氏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沒辦法隻能夠求到淩王府來。整個大秦誰人不知淩王妃的醫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麽病是她不能夠醫治的。


    寧爾嵐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馬車上緩緩的向王府的方向行駛而去。


    前幾日兩個孩子一直朝著要出去放紙鳶,她今日剛好沒事就打算帶他們去。可誰知道今日風太小,紙鳶怎麽也放不起了。幾人也就放棄打道迴府了。


    “心悅,去看看前麵發生了什麽事。因何在大門處那麽鬧。”寧爾嵐在馬車上就聽見了從大門方向傳過來的聲音。


    “是。”心悅掀開簾子走了下去。很快又迴來了。


    “王妃,是一個叫做巧巧的女子,說她的幹娘病重了,希望王妃去看診。”心悅並不知道巧巧的身影,覺得她一個平民如此鬧山門很不和規矩。


    “巧巧?”寧爾嵐挑眉,垂首看著已經睡著的兩個小包子。伸手輕輕撫了撫他們的小臉。


    “王妃認識她?”


    “恩,她跟舅舅倒是有些淵源。既然都找上門了,便讓她進去問問吧。”


    “是。”


    寧爾嵐進了王府,讓下人將瑾哥兒他們帶迴了院子內。便往前廳走去。


    “民女巧巧參加王妃。”寧爾嵐的前腳剛跨進門檻,巧巧已經跪下行了大禮。


    寧爾嵐走到主位坐下,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杯輕啄了一口,才抬頭看向巧巧道:“起來吧。”


    “謝王妃。”巧巧吸著鼻子站了起來,低頭垂首並沒有過分的舉動。


    “聽說你今日是特地來找本妃的?”


    “王妃是民女的恩人,讓民女從一個孤兒變成了一個可以享受到家庭溫暖的人。這份恩德民女永生難忘。民女知道王妃是千金之軀斷不會隨意給人診斷。可民女真的是沒有辦法……幹娘現在危在旦夕,還請王妃大慈大悲去看看民女的幹娘吧……”說完,巧巧重重跪了下去,不斷的給寧爾嵐磕著頭。


    寧爾嵐安靜的聽著巧巧的話,不得不為她話中的機鋒鼓掌。起初並不提讓她去看病的事,隻說自己對她有恩。將她推到了一個高度之後,再將去看診的事情說出來。如果她不去就會顯得不將百姓的性命看在眼裏。


    那當初幫助巧巧就會變成一場可笑的做戲。


    “你的幹娘……是那個鐵匠的妻子?”她當初也不算是隨便將巧巧安置在某個人家,是斟酌過後才將她放在無子嗣的鐵匠家中。如果因為她的疏忽而害那對夫婦出了什麽事的話……她心裏肯定會感到愧疚。


    “是。”


    “臨城內的大夫都找過了,也沒有辦法治你幹娘的病嗎?”她對於衛淩霄所擁有的區域在衛生和防病方麵還是做了不少工作的。加上現在是古代,環境好吃的菜又是全天然的根本不存在什麽病變的可能。


    要說無緣無故的就生什麽實在是治不了的大病,她還真有些不相信了。


    “幹娘在三天前就說頭暈,後來幹爹以為她是染了風寒,就去讓醫館的人抓藥迴來,可吃了好幾次幹娘已經不見好。而且整個人瘦的很快,現在幾乎隻剩下皮包骨了……”巧巧的淚水將整張美麗的小臉都哭花了,看她悲慟和焦急的神色,完全沒有一絲作假的痕跡。


    “有什麽病症?別的大夫怎麽說?”一說到病,寧爾嵐便皺起了眉頭。她不管這個巧巧是不是有問題的,那對鐵匠夫婦肯定隻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幹娘,幹娘說頭暈,想吐,而且四肢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到了昨晚幹娘身子就開始發熱了。整個人都混混沉沉的不曉事了。大夫來看了,說,說是發熱了,開了發熱的藥,可是吃了好幾副了也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看這個症狀到還真沒有什麽太特別的,也比較模糊不好判斷。


    “心悅。”寧爾嵐凝思片刻,便讓候在門外的心悅進來。


    “王妃有何吩咐?”


    “你跟巧巧到鐵匠的家中,命人小心的將王氏帶到我的那間小院子裏去。不要忘記了我平日告訴你的注意事項。”為了以防萬一,寧爾嵐可不打算跟巧巧到鐵匠的家中。而是讓人將王氏帶到屬於她的,離淩王府不遠的一間小院子去。


    在自己的地盤上,總比在別人的地方來的安全。


    “是,奴婢這就去。”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一聽寧爾嵐願意出手救王氏,巧巧又是哭又是笑的,那模樣倒是情真意切。


    “你不用謝本妃,這病能不能治好還是一迴事。”


    心悅聽了寧爾嵐的命令一切都沒有宣揚的帶著侍衛到鐵匠的家中,說明了來意之後就將王氏放在棉被上小心的抬了出來。


    當然,這些侍衛為了以防萬一,臉上都是帶著口罩,手上也戴著手套。


    鐵匠的家是在一條比較靜謐的巷子裏,平日裏是沒有什麽人的。


    就在他們扛著王氏走了出來時,住在隔壁的幾個大嬸看熱鬧的走了出來,遠遠的看著,也不敢靠近。


    “喲,那不是老鐵匠的家嗎?那些人幹什麽?”


    “對啊,看著陣仗,莫不是老鐵匠犯了什麽事要來抓人的吧?”


    有兩個閑的科雅的大嬸神神叨叨的湊在一塊兒說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吧,我聽說啊這王氏是得了重病了,他們新收的那閨女聽說是死了爹娘的,命硬的啊,克了自己的爹娘還不算,這會兒好了,又來克老鐵匠他們兩夫妻了……這些是淩王府的人,是要帶王氏去給淩王妃看病呢!”有一個大嬸一臉知道內幕的模樣悄聲的說道。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能夠讓在場的所有大嬸都聽清楚了。


    “什麽?淩王妃親自給看病?這王氏真是走了八輩子的運了。”一個大嬸驚唿,這些貴人對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來說那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啊!那是連看一眼都是上天的恩賜了。


    “呸,要你病得不死不活的你也不願意,況且淩王妃的醫術怎麽樣還不知道呢,全城的大夫難道都不如淩王妃?再怎麽厲害也是一個女人。不好好的管理好自己的內府學男人看什麽病……”


    這些大嬸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圍繞兩個中心。一個是巧巧是個命中帶克的,挨著誰就克了誰,還有就是討論寧爾嵐到底能不能夠將王氏的並治好。


    整個轉移王氏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幾個大嬸說了什麽,如果知道了非被氣死不克。


    巧巧跟在寧爾嵐身後出了淩王府,到那座小院子裏。王氏和老鐵匠已經到了。


    寧爾嵐走進了安置王氏的屋中,一個丫鬟正在伺候著。


    “奴婢參見王妃。”


    “起來,先出去吧。”她看病的時候不喜歡不相幹的人打擾。


    “是。”


    寧爾嵐走到床邊,一眼就看見了王氏深陷的臉頰,那模樣明顯是陽壽將近的模樣。她伸手探了探王氏的脈搏,弱得她幾乎感應不到。


    心悅看見王氏的時候可沒寧爾嵐那麽鎮定了。那王氏真的可以用瘦的隻剩下一層皮來形容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包了一層皮的骷髏……


    寧爾嵐摸上王氏的脈搏靜靜給她診脈。


    良久,在放手之後她一直凝眉沉思。


    等到她再動時,又伸手探了探王氏的額頭。滾燙一片。她甚至要懷疑,如果放雞蛋上去會不會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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