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救了迴來,如今被衛淩霄安置在後麵的帳篷裏。


    帳篷被人掀開,一個長得毫不起眼的人走了進來。太後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串佛珠正閉著眼睛輕聲念著什麽。


    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太後看起來比之前要老了十歲不止。原本保養得極好的麵容現在已經被皺紋爬滿。


    聽見響動,太後緩緩的停了下來,睜開了眼,在看到來人時也沒有過多的舉動。


    進來的那個人,在進來之後隻是站在帳篷裏看著太後,並沒有做別的事情,那一雙眼眸仿佛能夠將太後看穿。


    太後些微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語聲中含著獨有的上位者的傲慢。“你這奴才是怎麽迴事?哀家也是能夠由你這麽盯著看的?”


    那個人將手上的東西放下,隨後拿了一張凳子坐到了太後的對麵,視線依舊落在太後的身上,隻是這一次,眸中蘊含了滿滿的諷刺。


    “太後安好?”那人,也就是寧爾嵐看著太後冷聲道。


    聞聲,太後渾濁的眼眸頓了頓,但也並未覺得有多驚訝。反倒是臉上拉出一抹笑來。“皇上讓你陪淩霄到這軍營裏來,真是委屈你了。”


    “能夠跟在王爺身邊,我自然不會覺得委屈。知道我在軍營中,看來太後知道的事情不少?”


    聽寧爾嵐這麽說,太後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


    “你想說什麽?”


    寧爾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萬人之上的女人,眼神冷澈入骨。


    “太後,我一直不明白,我跟著似乎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可你卻一次次的想要置我於死地。上次軍營失火,林中的那次刺殺也是你派來的人吧?將蠱蟲埋入我體內的也是你。為什麽?”寧爾嵐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讓人探聽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太後渾濁的眼眯了眯,隨後卻笑了出來。“因為你該死!”


    “我該死的理由?”


    太後輕哼了聲,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佛珠往桌上隨手一扔。“如果你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女子,我姑且還可以饒你一命。可你卻會醫!且醫術高明!”


    寧爾嵐想過很多種理由,但沒想到太後針對自己,是因為自己的醫術。


    “我會醫那又如何?”


    “你會醫,就一定會發現他身上的問題,你醫術了得就一直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他!林煙煙那個沒用的廢物,這些年讓她辦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最後還是讓他們對我陽兒出兵。是你,如果不是你衛淩霄還有命來攻打我陽兒?本來他是活不過今年的,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那幾十萬兵權已經到陽兒的手中了!”太後越說到後麵情緒就越是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怕是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麽了。


    寧爾嵐大概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淩霄身上的寒毒是你下的?”


    “嗬嗬,當然不是我下的,但我卻樂見其成。你們想要知道是誰下的?不,我不會告訴你們的……”太後突然獰笑起來,這個樣子讓寧爾嵐想起了精神科的患者。


    太後的話,讓她得到了不少信息。當初張姨娘的死是她在背後搞的鬼,前陣在林中的刺殺更是她暗中派來的人,昭武帝下的密旨讓她跟軍隊隨行,雖然是密令,但在皇宮中多年的太後想要知道並不是一件難事。


    看她這一次能夠從皇宮裏出來助明召王逃跑就可以看出。


    衛淩霄身上的寒毒不是太後下的,但太後卻知道,甚至還說出衛淩霄今年會因寒毒而死。這就證明她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你不願我生下淩霄的子嗣?”寧爾嵐閉上眼,再一次看向太後,聲音無意中透出絲絲顫抖。


    “就算是生,也是林煙煙那個蠢貨生,還輪不到你。哼,以為哀家不知道林煙煙虛與委蛇?如果她有了子嗣就有把柄在哀家的手裏,哀家還怕她不聽哀家的話?”


    就是為了想要控製林煙煙,所以害死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應該是說想要讓自己這一輩子都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太後,你的惡毒已經踩到了我的底線。


    她轉身,從小箱子裏拿出一個綠色的瓷瓶,將瓶口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出來。


    “夕然。”


    “屬下在。”


    “太後身體不適,將這仙露給太後喂下。”說著,將手上的瓷瓶交到夕然的手中,自己則是坐到了一旁安靜的看著。


    太後迴神,冷冷的看著她。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慌張。“你想要幹什麽!我可是當朝的太後,我要是在你們的軍中出了事,你們一個都別想要好過!”


    寧爾嵐不在意的笑笑。“太後當然不會有事,而且還會過得很好,這東西不過是養生的,太後喝了隻會有好,不會有壞的。”


    太後想要掙紮,但又怎麽會夕然的對手。費不了多少功夫那瓶東西就給她灌了進去。剛灌進去的時候夕然並沒有馬上放手,仍舊是掐著她的兩邊麵頰,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放開。


    這個時候,就算是太後想要吐,也不可能將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了。


    “太後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好生的歇著,不要思慮太多就好。”寧爾嵐站起身,拿過藥箱往帳篷外走去。


    等快要出去的時候,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對了,我差點忘記告訴太後了。明召王,被王爺的人斷了一隻手臂,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


    “你,你,我,我的陽兒……咳咳咳……”太後迴過身來,瞪圓了雙眼,眼中迸射著無窮的恨意看著寧爾嵐離開的背影。


    衛淩霄打了勝仗,又在這邊停留了三日之後,昭武帝的聖旨就趕著來了。


    前麵不過就是一些場麵上的客套話,總的來說就是讓衛淩霄快些迴去。


    這感覺就像衛淩霄這個牧羊人帶著一群強壯的羊群離了主人的視線,生怕他起了什麽心思,就不再願意迴來了。


    當然,這聖旨中還很孝順的問候了太後的下落。寧爾嵐完全可以想象,這滿含關懷問候話語的後麵是怎樣的咬牙切齒。


    當初太後從皇宮中逃出來,昭武帝也是想不到的吧。


    這一次迴汴京,衛淩霄並沒有帶所有的兵馬,而是將大部分都留了下來,還讓魯副將和另一個副將留了下來。寧爾嵐知道,這兩個都是他的人。他是不會將自己的兵隨意交給別人的,這個別人當然也包括關何宇。


    大秦朝的人都知道,關家一直都是效忠於當朝聖上的。


    迴去的時候,可比來時要輕鬆許多,一路上衛淩霄都是跟寧爾嵐坐在馬車裏。


    那半靠在馬車內的人,哪裏還是出征時的颯爽英姿。


    “嵐兒,過來……”衛淩霄斜睨了她一眼,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寧爾嵐無視的輕哼一聲。暗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蠻腰,就是不願意動。她現在十分的後悔跟這個男人同坐一輛馬車了,非常非常的後悔!


    躺在馬上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隻久不進食的惡狼,一看見眼前有肉,那可是完全不顧及的拆之入腹……


    他們已經走了五天的路了,這五天來那可真是沒有一天是不做的!


    她現在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掉了,動一下都覺得全身都要散架。


    “過來,我給你揉揉。”某隻惡狼仍舊不放棄的誘拐著……


    “隻是揉揉?”寧爾嵐打死都不信。


    “不然嵐兒還想是什麽?”


    寧爾嵐不欲理會他,剛想要抬臀坐得離他遠一點。可還不等她動,那人就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拉了過去。


    她重心一個不穩,整個都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衛淩霄,算你狠!


    “好了,我不亂動,就給你揉揉,好不好?恩?”衛淩霄垂首靠近她的耳邊輕聲的低喃。


    寧爾嵐隻覺耳邊癢癢的,隨著整個人都被撩撥得蕩漾了起來。她用手撐著她的腰想要坐起來,可手上卻碰到了一個堅硬了東西,溫溫的,應該是一塊極好的玉佩。她不禁低頭看去。


    這是一塊血紅色的雞血玉,橢圓型的有半個手掌那麽大,玉佩上鐫刻著一朵花,她看不出那是什麽花。細看還可以在玉佩的末端看到一個小小的字,那字刻得很工整,她忍不住伸手撫上那個字。


    可手在伸到一半的時候卻被另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


    “怎麽了?在看什麽?”衛淩霄循著寧爾嵐的視線看下去,在看見自己掛在腰間的那塊玉佩時,深黑色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那抹情緒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味,讓人無法讀懂。


    “手那麽涼就不要亂伸出來,我幫你暖著。”


    寧爾嵐收迴自己的視線,裝似無意的道:“這玉佩看著很好看,之前就想問你去哪裏得到的。”


    “不過是以前一個朋友送的,覺得好,就一直戴著了。”


    寧爾嵐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腦海裏突然想起林煙煙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心,突然有些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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