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做官家夫人有什麽不好?多少人盼著都得不到啊。”看著寧爾嵐抵觸的模樣,寧德生有些著急的道。


    上次治傷時他被刮肉的痛楚他還一直深深的記在腦海裏,這已經成為了他嚴重的心裏陰影。所以每次見到寧爾嵐,都會恨不得上前扒了她的皮!


    “德兒,休要胡鬧,婚姻大事自是由長輩做主,哪裏是你們可以決定的?”老夫人看似是在嗬斥寧德生,實際上卻是在說寧爾嵐。


    寧爾嵐拿起手上的糕點,動作優雅的放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就像是根本就聽不懂老夫人話裏的意思一般。


    老夫人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便讓她們各自迴去了。


    一連三日,寧爾嵐都輾轉難眠。她在思考應對的策略。這幾天老夫人雖然沒有直說,可明裏暗裏卻一直在試探她的口風。看著是極力想要促成她與莫恆的婚事。


    先不說莫恆的年紀足以做她爹,她又怎麽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給嫁了?


    “心悅,我讓你去找的東西,可找到了?”


    心悅掀開門簾,手上端著一大疊看著有些年月的本子走了進來。


    “就是這些了?”


    “恩,那看門的門房說就是這些了。”


    寧爾嵐翻開泛黃的書頁,這些都是五年來寧家生意上虧損的記載。這些賬冊會統一放在一個小書房裏,當年文氏嫁過來的時候老夫人給過她一把讓她學看賬冊,至今這鑰匙也沒有收迴去。


    所以她便問文氏拿了鑰匙,讓心悅將這些賬冊找來。


    剛翻到一半,一個身穿灑掃丫鬟服飾的小丫鬟走進了院子。


    “奴婢求見三小姐。”


    心悅聞聲走了出去。見是自己熟識的人便迴了寧爾嵐後,才將人帶了進去。


    “有什麽事?”


    “三小姐,今日奴婢看見有媒婆上府。好像,好像是來給三小姐說媒來的。”那丫鬟來到寧爾嵐身前低聲道。


    “喜兒,你當真看見了?”這喜兒今年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因為不是府裏的家生子,所以一直以來被不少人欺負,心悅幫過她不少次,所以心中對心悅很是感激,是值得信任的。


    “喜兒不敢胡說。”


    “喜兒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麽事就來通報便是了。”寧爾嵐對心悅使了個眼色,心悅會意上前挽著喜兒的手往外間走去。


    不多會兒,心悅走了進來,臉色有些沉。


    “小姐,喜兒說,聽不少丫鬟說那媒婆是莫大人請來的。”來到寧爾嵐身旁,心悅低聲道。


    “千真萬確?”


    “給三小姐請安。奴婢上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西嵐,老夫人讓奴婢來請三小姐到慈宣院一趟。”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待我梳妝過後馬上過去。”寧爾嵐眸底劃過一抹冷光,開口淡聲應道。


    心悅給她換上一條繡著紛飛彩蝶的羅裙,上身套著一件青竹為底的對襟褂子。


    剛走出院子,西嵐的目光快速的在她身上看了一遍,覺得沒有任何不妥後才在前帶路。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啊,那莫大人可是誰想嫁就能嫁的?這汕城不知道有多少閨中的姑娘家想要去當那官夫人呢。”


    老夫人臉上帶著笑,顯然對媒婆口中的最佳孫女婿很是滿意。


    “莫大人能看上咱們寧家的閨女,的確是我們的福氣。”


    坐在老夫人下首,早早就被請來的文氏,翁了翁想要說點什麽,卻總是被媒婆滔滔不絕的話語打斷。臉上顯出一片急色。


    老夫人看了眼文氏,頗有些不滿。她今日之所以叫她來,還不是因為她是寧爾嵐的親娘。居然敢到這裏來給我擺臉子!


    “嵐兒給祖母,母親請安。”寧爾嵐剛走到大門就聽見了媒婆那喋喋不休的話語,要不是見過莫恆本人,聽媒婆這麽一說,還真以為他是個品性樣貌無可挑剔的人了。


    “嗬嗬嗬,嵐兒,你來了,快到祖母這裏來。”老夫人一臉笑意的招手示意寧爾嵐到她的身邊。


    文氏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寧爾嵐卻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祖母,可是有什麽好事讓您這麽開心?”


    在寧爾嵐走進來之後,媒婆就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姿色倒是不錯的,也難怪莫大人能看得上,不過想做官夫人,就不知道她命夠不夠硬了。


    “喲,這三小姐長得真是俊俏,看著就討喜。”


    “這位是?”


    “嗬嗬,這位是南城的王媒婆。”


    “王媒婆?可是來給姐姐說親來了?也該是,兩位姐姐都那般年齡了。”寧爾嵐天真的眨了眨眼說道。


    老夫人和王媒婆臉上的笑容一僵。寧爾嵐上頭的確有兩個適齡的姐姐,這姐姐的婚事還沒有安排就來給最小的說媒了,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老夫人看著寧爾嵐神色無異便認為她不過是不知道罷了。“你這傻丫頭,你兩位姐姐祖母也替她們安排了,今日王媒婆來是要給你說媒來了。”


    按照往常小女兒家一聽是說到自己的婚事,都會害羞的不敢說句話了,一切都任由長輩安排。


    老夫人今日讓寧爾嵐過來,就是想要讓媒婆看看,好迴去後多在莫恆麵前說兩句好話。


    而寧爾嵐卻是神色淡淡,眼中絲毫不見羞澀之意。


    “給我說媒?不知道王媒婆給我說的是哪家的媒?”


    寧爾嵐的發問讓王媒婆呆愣了一陣,心道這小姐也忒大膽了些,這些話就敢這麽白次次的說出來了,也不知羞。


    “給三小姐說的自然是最好的,那便是咱們汕城最吃香的莫大人。”說著,王媒婆又要開始誇起來,但還沒張口就被寧爾嵐打斷。


    “王媒婆可知道爾嵐剛退婚不久?”


    寧爾嵐的話讓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件事情她也是迴來後才知道的,因為這事寧國安也同意了,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今天王媒婆來她就一直在刻意避免這個話題,沒想到寧爾嵐卻主動提出來了!


    “三小姐,這事已經過去了,還提它作甚?”王媒婆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有些勉強了。


    至此,整個氣氛都被寧爾嵐的幾句話搞得尷尬不已,老夫人被氣得也沒了那個心情,簡單的跟王媒婆說了幾句話,王媒婆就告退了。


    “嘭”的一聲,老夫人重重的砸到小幾上。


    “混賬東西,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麽混話。”老夫人一雙眼睛帶著濃重憤怒的看著寧爾嵐。


    微低著頭的寧爾嵐,眼中帶過一抹冷光。


    文氏擔憂的看著怒氣衝天的老夫人,站起身來到她身前跪下。


    “老夫人,爾嵐還小,你不要怪她,她不過是無心失言的。況外界說那莫大人天生克妻,您又怎麽忍心送她過去冒險?”很多時候文氏都在想,她寧願自己的兩個孩子嫁到平凡的人家中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便可,其實一切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


    寧爾嵐看著擔憂心疼的文氏,心中暖意更甚。她亦是跪倒老夫人身前,眼圈泛紅,聲音哽咽的道:“祖母有所不知,爾嵐早便對那官家有了戒心,莫大人自然還要升官的,這到時……”


    寧爾嵐話中的意思老夫人又怎麽會不知道?


    薑敬為什麽想要退婚,還不是覺著寧家的女兒配不上他了。現在莫恆求娶寧爾嵐,待到日後莫恆升官了要娶京中的小姐,那他們寧家又該如何?


    老夫人擔心的是寧家未來的發展,至於寧爾嵐到時是被休了還是貶了她並不關心。


    “哎,罷了,你且讓我好好想想。”到底是要靠上一棵大樹還是要找個家事相當的……


    “是,嵐兒告退。”


    “媳婦告退。”


    走出院子,寧爾嵐為文氏將臉上的淚水擦幹。“娘,莫哭,女兒的終身大事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麽草草的辦了去的。”


    兩人剛走過一個轉角,便看見笑得一臉不正經的寧德生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這件事情寧德生定在其中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早知今日,他受傷時,她就應該直接把他的那雙手給廢了!


    “姐姐,娘親,你們怎麽了?怎麽眼圈紅紅的?”迴到文氏的錦繡院中,便看見寧彩馨跑了出來。


    “姐姐和娘親隻是被風沙迷了眼,沒事。”


    小彩馨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姐姐,這些天彩馨寫了好多大字,一會兒你可要幫彩馨看看可有長進。”


    “好。”


    陪著兩人好些時候,寧爾嵐看出文氏臉上已有疲色後,便起身迴自己的院子去了。


    屋中,寧爾嵐細細的研磨著手上的藥草。這莫恆到底為什麽想要娶自己,這是她一直都沒有想通的事情。


    這事老夫人不反對,想要巴結莫恆的寧國安自然也不會反對,到頭來這婚事還是會被他們定下來。


    不行,她決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讓寧爾嵐沒想到的事,這事居然會進行得如此的快,三天之後,莫恆居然讓人來下帖子了,這庚帖要是交換了,這婚事可就成了一半了!


    “小姐,老爺受傷了。”心悅臉色匆忙的走進內屋道。


    寧爾嵐眸中一亮。“不要著急,慢慢說。”


    “奴婢剛才去給小姐取午膳時便見著老爺身邊伺候的小廝匆匆忙忙的往外院跑去,奴婢攔下別的丫鬟一問,才知道是老爺受傷了。”


    “可知道因何受傷?”


    “奴婢聽說是因為藥田上的工人不滿老爺不給工錢,在老爺的茶水了下了東西,還動手打了人。”


    “爹爹受傷了我怎麽能置之不理,心悅帶上我的藥箱,我們去好好看看爹爹。”寧爾嵐說著,唇角帶著一抹淡若清風的微笑。她剛愁著沒辦法呢,這機會就送上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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