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時候,燕殊會伸手抱住他。可夢裏感受不到肌膚相抵的溫熱,隻有無盡空虛和不真實。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在九州祥和,邊疆安寧,山河無恙,將士朝天闕後。而非動蕩不堪的今時今日。“當真……當真是你……”李長天反握住燕殊的手腕,眷戀那點溫熱。他雖然已盡力克製情緒,可聲音還是有些微微顫抖。“燕殊,你怎麽會在這?”燕殊淡淡開口道:“朝廷叛黨已平,聽聞邊疆戰事告急,我向皇上請命,領援兵送糧草至朔方。”“燕殊。”李長天沉聲說,“你不該來的,雖然援兵和糧草都送到了,但朔方現在依舊很危險,北狄隨時都有可能破城而入。”燕殊看向李長天的雙眸,目光堅定,語氣鏗鏘。“正因如此,我才要來。”李長天愣了愣。他忽然深吸一口氣,朝燕殊笑了起來。燕殊微怔。李長天愛笑,或爽朗,或不羈,或肆意,這些笑容燕殊都見過。除了這樣滿是意氣的笑,燕殊還在李長天臉上見過一種笑。苦中作樂的笑。那時候的李長天,被人誤解,被抓受刑後,偏偏不哭也不嚎,隻是在笑。而如今,李長天臉上的笑,就像那種極度的哀痛過後,熬到最後也隻能無奈笑一笑的神情。這樣的李長天,讓燕殊感到莫名地不安。燕殊剛要問發生了何事,卻見李長天重新躺倒在草垛上。他雙手枕在腦後,笑著說:“,是我小看你了。”李長天語氣輕鬆,笑意淺淺,苦笑在他臉上轉瞬即逝,仿佛隻是燕殊的錯覺。“李長天。”燕殊輕輕蹙眉,俯視躺在草垛上的李長天,“你這是怎麽了?”“我?”李長天彎眸,“我沒事啊,對了,分開這麽久,我和你講講這些日子我瞧見的趣事吧?你聽嗎?”燕殊:“聽。”雖然行軍乏味,但也確有趣事。比如厲斬風和長孫柏每次吵架,李長天都會在心裏偷偷記下誰能吵贏,而到昨日,長孫柏吵贏了九次,而厲斬風隻吵贏六次。比如他和關係好的將士去摘行軍路上看見的野梅子,結果那梅子有毒,吃了以後個個歪嘴,足足三天才緩過來。又比如,他和衛既偷偷去找藏酒的地方……李長天沒和燕殊提到衛既已犧牲的事,他笑著說著趣聞,仿佛明日他仍會和衛既一起再去那處尋酒一般。“師父挖出酒,把封泥一拍,猛灌了兩口。”李長天說,“誒,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沒喝,當時師父勸我喝酒,我一想到……”李長天忽而頓了頓。他看了燕殊一眼,猶豫片刻,還是故作坦蕩地說了出來:“我先是想到你討厭酒氣,而後又想到軍中禁律,就沒喝。”李長天話音落,他和燕殊之間靜了片刻。“其實我……”半晌,燕殊緩緩開口,“我並不討厭酒氣。”“啊?!”李長天一臉迷茫,“可那時候在白帝城客棧,你明明說你討厭酒氣啊。”“你……”燕殊頓了頓,說,“且好好想想那日。”李長天沉吟半天,還是沒察覺出個所以然來。燕殊逞一時口快,現在也後悔了,道:“罷了,別想了,時辰不早,迴去歇息吧。”“好。”李長天應道。燕殊站起身,朝仰躺在草垛上的李長天伸出手。李長天微怔過後,握住燕殊的手,借他的力站起身。“多謝,多謝。”李長天朝燕殊笑,是那種恣意的嬉笑,瞧不見之前一瞬顯露的苦澀。他當真,藏得很好。--糧草和援兵的到來,讓朔方的將士們稍稍定了心。燕殊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了朔方,領兵議策,管理軍中要務。巧的是,厲斬風和長孫柏兩位將軍,都認識燕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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