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殊隻字不提其罪責,先領他迴了自己的宅邸落腳歇息。燕殊的宅邸在京城西街一處安靜的地方,沒有絲毫官邸氣息,正正方方,從朱漆獸首大門走進,別致小院內一間廂房一間廳堂一處柴房,盡收眼底。“這是哪?”李長天跟著燕殊,環顧四周,好奇地問。燕殊將馬兒拉到馬棚係好,又放了些幹草在馬槽裏,說:“我的府邸。”李長天見院子悄然寂靜,也沒人出來迎接,問:“你家沒有奴仆嗎?”“沒有。”燕殊答道。“那平日裏燒火做飯呢?都你自己弄嗎?”李長天問。“嗯。”燕殊點點頭。李長天在心裏感慨了下燕殊的清冷,又問:“皇上不是要見我嗎?”燕殊安撫好兩匹馬,領著李長天往廂房去:“如今朔方戰事告急,已到了燃眉之際,方才剛到京城,義父就立刻被皇上召入宮內商議應對之策,此時應當無暇顧及你。”“這樣啊。”李長天應了聲,跟燕殊走進廂房。屋子左邊置著鳥獸雕木屏風,屏風後是軟紗架子床,右邊放著書櫃和案桌,是燕殊平時查閱卷宗的地方。大約之前離開匆忙,一本批文放在桌上,並未合起。李長天快速地掃了一眼,見案卷上寫著一例疑案,講城內有一位姑娘嫁人,誰知第二日,被人發現割了腦袋,隻剩身子地躺在婚房裏。既然是新婚之日出的事,娶姑娘的那位公子被大家認定是兇手。姑娘的家人哭得肝腸寸斷,要求公子家傾家蕩產地賠償巨額銀兩。哪知那公子也是頭鐵,梗著脖子報了官,要給自己討個清白。查案的官員把公子一家人翻來覆去地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上報了大理寺。燕殊在案卷上批了話。說,無頭之屍,要麽是兇手極恨死亡之人,要麽是想隱藏其身份。若是極恨,兇手殺紅了眼,為何睡在一旁的公子安詳無恙?況且,砍人腦袋,造成巨大的動靜,公子不可能一夜熟睡。綜上,無頭之屍並非當日而亡,而是有人悄悄搬來替了姑娘。女兒之死,不願報官懲戒兇手,反而直接要求賠款,令人疑惑。倘若那位公子查不出疑點。應考慮姑娘還在人世,無頭屍體隻是障眼法,是以婚騙金之局。李長天往後翻了翻,見後麵還有不少疑案,燕殊都一一認真做了批語,極其用心。最初相見時,李長天就覺得燕殊的字好看。如今再瞧,果真是筆走龍蛇、鐵畫銀鉤。李長天看得一陣心神蕩漾,心悸不已。他合上案卷,轉頭去看燕殊在做什麽。屋裏太久無人住,角角落落有了些灰塵,燕殊正擦拭整理著床榻。整理完後,燕殊從衣櫃裏抱出幹淨的被褥鋪在床榻上,抬頭對李長天說:“不知皇上何時召你入宮,你先歇息一會。”李長天走過去,看了眼床榻,掩唇輕咳一聲,問:“這屋是平時你睡覺的地方?”“嗯。”燕殊點點頭。李長天低頭,目光遊離,不自在地又咳了一聲。燕殊問:“寒舍簡陋,不曾待客,隻有一間廂房,你若是介意……”“介意?!”李長天喊出聲,“燕殊我倆都一起睡了幾次了,你現在和我提介意?”燕殊:“……”李長天:“……不是,我是指路途上住一間客棧,我們倆同睡一張床的意思……”燕殊:“嗯?不然還有何意?”李長天:“……”李長天低下頭,紅著臉罵了句髒話,有些惱羞成怒。燕殊蹙眉,問:“你臉怎麽突然這麽紅,可是身體有不適?”李長天:“……”正此時,傳來門環敲門的聲音,是宣旨官前來,喚燕殊和李長天進宮麵見聖上。夜幕沉沉,禦馬入宮門,城牆肅穆,閣樓威嚴,道不盡的千古權謀血與淚。李長天和燕殊一起,先是騎馬,又改步行,穿過迂迴複雜的廊道,前後換了三個領路的人,這才行至一座大殿前。侍衛領著他倆疾步走了進去。殿內,除了秦決明,還有一位身著銀鏡鎧甲的老將軍,他約莫六十歲的模樣,胡子和鬢邊頭發皆花白,染著歲月的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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