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追隨韓涯,聽他之命藏在天闕山莊,並將北狄士兵送入中原,皆是因為李秋水知道,如果她不這麽做,將會變成一枚棄子,再無活路。這些年,李秋水在北狄,一直在尋找退路。可她漸漸發現,她根本沒有退路。阿史那可汗對她的態度,之所以從鄙夷變成了相敬如賓,全是因為她聽命於韓涯。她要帶著隻有孩童神智的李長天在北狄活命,隻能聽令於韓涯。所以這件事,一開始,就不僅僅隻是代嫁那麽簡單。“時候不早了,長天趕緊去歇息吧。”李秋水笑了笑,迴避了這個問題。李長天看了她一眼,也沒再多說,點點頭應道:“好。”倆人分開,李秋水原地佇立,夜風拂麵,她望著不遠處的白帝城久久未動。忽然,李秋水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轉頭望去,見李長天又走了迴來,他拿了件淡青外裳,邊給李秋水披上邊說:“姐,別站這吹涼風了,對身子不好,你也趕緊迴去歇息吧。”李秋水笑了笑,喊他的名字:“阿無。”阿無一頓,感歎道:“果真瞞不過郡主的眼睛。”“謝謝你。”李秋水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衣裳,“北狄三千士兵,可都藏進天闕山莊了麽?”“迴郡主,都藏進來了。”阿無應道,“韓大人,應當也快到白帝城了。”“你辛苦了。”李秋水笑了笑,“快去歇息吧。”阿無搖搖頭:“我未覺得困頓,郡主若想吹風賞景,我可以陪著郡主。”李秋水笑道:“那你便陪我看看罷。”阿無壓下心裏的雀躍:“好。”-與此同時,李長天和李秋水分別後,並未立刻迴廂房。他沿著閣樓的石階上上下下來迴走,探查著此處的地勢和建築構造,期間他遇見不少守衛,但因為李長天持有李秋水的令牌,所以無人對他發難。李長天發覺這些閣樓,皆建在孤峰上,四麵全是幾乎垂直的懸崖峭壁,彎腰看去都能覺得心驚膽戰,而唯一可以離開的地方,隻有那座木棧天橋。天橋兩端皆戒備森嚴,無論是誰出入,都得表明身份。李長天來迴逛了幾圈,並未尋到能偷偷帶人離開此地的方法,隻得失望地往廂房走去。他剛往廂房走了幾步,忽然腳步一頓,驀地迴身看去。他的身後是一片鋪著青石的平地,栽著數棵鬆柏樹,夜涼如水,吹來刺骨的寒風。“出來。”李長天蹙眉嗬斥。他知道有人跟著自己。李長天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鬆柏樹後晃出,一枚暗鏢驀地朝李長天飛來!李長天連忙側身一閃,他正認真躲避暗器,突然聽見那人故意扯著嗓子、改變聲調地鬼吼了一句:“臨淵閣,閣樓右側,直走十米。”話音剛落,那黑衣人便掠過樹枝,眨眼不見了身影。事發突然,且十分詭異,李長天愣在原地。李長天忽然想起燕殊之前和他提過,白帝城有一位喚其名為影子的探子。難道方才那人就是影子?當然也極有可能是有人在耍詐。無論是哪種,李長天都打算去那人方才說的地方看看。“不過,臨淵閣在哪啊……”李長天困惑地揉揉頭,嘟囔一聲。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迴廂房,下次再尋。李長天迴到自己的屋前,發現門窗邊守著的侍衛又多了兩人,見李長天走來,侍衛皆注目,但未開口也不阻攔。李長天推門走進廂房,一抬眼,見燕殊坐靠在床榻上闔眼小憩。他轉身將門栓插好,走到床榻前,見燕殊睜了眼,正目光探究地看著自己。李長天連忙道:“是我是我,真是我。”燕殊蹙眉。李長天往床榻側邊一坐,曲著一條腿,說:“我也不撩衣裳了,你聽我給你說,你睡覺怕吵,對吧?你喜歡吃甜的東西,對吧?你討厭喝酒,對吧?”燕殊:“……嗯。”李長天得意洋洋地呲牙一笑。他忽然想起什麽,極其自然地伸手摸了摸燕殊額頭:“你還發燒嗎?”燕殊怔了怔。“怎麽了?說話啊,頭還疼不疼啊?身子會不會發冷啊?”李長天摸了摸燕殊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燕殊額頭還有些燙,又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剛從外麵迴來,手太涼而產生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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