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給他敷。燕殊起了身,又想起一件事:上次敷藥,藥罐裏的膏藥已經所剩無幾。燕殊一言不發地穿好衣裳,走出客棧,去街上尋藥鋪。而此時,李長天正趴在客房的木窗上,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數星星。上輩子在部隊裏,手機電腦用得少,所以李長天還算適應沒有這兩樣東西的日子,隻是之前晚上的時間大多都在訓練,如今閑下來,真的有點空虛。李長天曾經曰過。天若有情天亦老,早些睡覺我不老。兩隻黃鸝鳴翠柳,早些睡覺頭發有。問君能有幾多愁,早些睡覺沒憂愁。李長天數了一會星星後,伸了個懶腰,決定上床歇息。就在此時,街上突然傳來喧鬧聲。“小偷!!站住!!”“臭小子,看我抓住不揍死你。”“攔住他!”李長天疑惑地倚著窗戶朝下看去。街道昏暗,隻有路邊一些沒關門店鋪裏漏出點點燭光,一名模樣十六七歲的少年懷裏抱著東西,在街道上飛奔,他的後麵跟著幾名罵罵咧咧的男子。少年身形踉蹌,跑得並不快,不一會就被抓住了,幾人團團圍住他,邊罵邊將他打翻在地。少年一言不發,死死地抓住懷裏的東西,就是不肯鬆手,身上挨了好幾腳。為首那名男子一腳往少年的頭上踹去,突然被人擋住。李長天護在少年麵前,雙手抱拳,和和氣氣地說:“各位兄弟,別打這麽重啊,打人不能解決事,有話好好說。”“他偷東西!”男子怒罵,說著彎腰伸手,將少年懷裏的東西猛地扯出。少年不肯放手,幾下央求:“都碎了,反正都碎了,給我吧,求求您了。”李長天定睛一看,發現少年偷的,是用油紙包起來的糖糕,倆人這般拉扯,糖糕一個勁地掉渣。男子搶走糖糕,怒罵:“我就算拿去喂狗,也不會便宜給你這個小偷的。”說完,帶著人離開了。李長天撓撓頭,轉過身,在少年麵前蹲下:“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館?偷東西是不對的,明白嗎?你父母呢?”李長天正準備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這名少年迷途知返的時候,少年一言不發地站起身,根本不理李長天,踉踉蹌蹌地走了。“咦?等等……”李長天這才發現少年衣衫襤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李長天不攔少年,也不搭話,就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跟了一路,跟到一座破廟前。少年一瘸一拐地走進破廟裏,木梁坍塌,佛台落塵,雜草鋪地,破廟裏不漏風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穿著破爛的人,有老有少,看起來是不知為何流亡此地的。少年走到破廟的一處角落,角落裏躺著一個正在咳嗽的年幼女孩,她明顯生了病,小臉燒得通紅,氣息紊亂,旁邊有位年長的婦人正在照看她,婦人見少年來了,歎了口氣。少年見了,眼睛驀地紅了,上前摸摸女孩的額頭:“遙遙,撐住,哥哥明天一定給你帶糖糕。”破廟外,透過破窗看見一切的李長天沉默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兜。他想了想,迴到客棧。客棧裏,老板正站在櫃台後,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李長天走過去,笑眯眯地說:“老板,和您商量件事唄。”老板抬頭,搓手和氣地笑道:“客官您說。”“房間我不住了,能不能把銀子退給我?”李長天問。老板也是爽快人:“可以的,客官。”說著就去拿銀子。“對了,還有一件事……老板啊……”李長天厚著臉皮繼續和老板商量,“可否,將柴房借我住一宿?”李長天拿了銀子,迴到破廟,不顧他人的疑惑詢問,一言不發地走到少年麵前。少年正抱著生病的女孩,給她喂水喝,見李長天站在眼前,還以為他是來抓自己報官的,手一抖,差點把水潑了。“你,來。”李長天指了指破廟外麵。少年也沒爭辯,放下破碗,低著頭跟著李長天走出破廟。破廟外,銀月高懸,秋風瑟瑟。李長天將銀子塞進少年懷裏:“給,拿去給你妹妹買藥,千萬別拿去買糖糕,發燒少吃糖,聽見了嗎?”少年驀地瞪大眼睛,然後給李長天跪下了:“恩公!”李長天半跪在少年眼前,單手扶住少年的肩膀,跟他平視:“既然你喊我一聲恩公,我就說你幾句,任何擅自取走他人財產的行為,都是違反社會道德規範的,你有手有腳的,就不能用劈柴、挑水去換一塊糖糕嗎?非得做這種丟人的事?”少年眼睛慢慢紅了,他抿緊嘴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隨後給李長天磕了一個頭。李長天眼疾手快,手掌撫在少年額頭上,阻下了他腦袋碰地:“受不住,別磕了,迴去照顧你妹妹吧,我現在也是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就這點銀子,沒能幫上太多,你以後不偷了就行。”“不偷了。”少年咬牙,篤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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