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涯離開後,竟然發現賈穆和牛大壯都在外麵等他,他心中流淌過絲絲暖流。


    “你們怎麽都出來了?”


    “老大,我見你這麽久沒有迴來,就叫上賈穆還有郡主大人,是郡主猜到你去了城主府,所以我們才過來的!”牛大壯憨厚地摸了摸後腦勺道。


    莫海涯看著謝君婉,發現她正看著著自己。


    一頭秀發如同瀑布一般灑落,靈動的大眼睛,柳葉眉,略微有些皺著的瓊鼻,粉糯的小嘴嘟著,月光灑落在她身上,白皙的肌膚更添上幾分誘惑。


    莫海涯感動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謝君婉冷哼一聲,“你怎麽沒有死在裏麵?”


    “嗬嗬,他們哪有這等本事啊?”莫海涯嗬嗬一笑,有些嘴硬地道。


    “這個人是誰?”謝君婉蹙眉,她顯然對這個莫海涯從城主府裏帶出來的人感到好奇。


    莫海涯瞥了一眼背著的人,他搖了搖頭,“不知道,順手救的。”


    “你會這麽好人?”謝君婉柳眉一橫,疑惑地道。


    莫海涯頓時被她弄得很尷尬,他大叫道:“什麽嘛?難道在你心底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嗯……”謝君婉輕哼一聲,表示確實如此。


    “呃……”莫海涯無語。


    “走吧?迴去咯!”莫海涯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率先離開。


    “等等!迴什麽?楚夫人知道你又去招惹焚炎派,勸我們離開……我們也想著萬一你死了,也好快點逃跑,就……”謝君婉從後麵唿喊道。


    剛剛起步的莫海涯差點踉蹌跌倒,那……豈不是要睡大街?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這三更半夜的你要我們去哪休息?”


    “還能去哪,隻能再厚著臉皮迴楚夫人那裏唄!都怪你!哼!”


    “大壯,幫我背背!”莫海涯將人交給大壯背,他牛高馬大的,背起來方便多了。


    迴到楚夫人那裏,哪還有人在外邊?全部都睡覺去了……


    一行人自然愁眉苦臉,突然,莫海涯想到一個法子。


    “走,我們去醫館,這麽晚了,也隻有打擾醫館的人了……順帶把這家夥交給醫師看看。”


    其他人也沒有想到什麽辦法,自然跟著莫海涯去了。


    他們對焚炎城還不是很熟悉,隻能慢慢找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找了半個時辰後,被他們給找到了。


    在一條街道上的一個院落,外麵掛了許多燈籠,借助昏暗的光線,眾人遠遠地依稀看到牌匾上寫著“迴春堂”三個大字。


    “咚咚咚!”賈穆在前麵敲了敲門。


    過了許久,一個老者打開門,探出頭來,問了聲,“誰有病?”


    莫海涯咳了聲,指著大壯背後的人道:“他,他有病!”


    謝君婉略帶些怪異地瞥了他一眼,風情萬種,卻搞得莫海涯心裏莫名其妙的,他確實有病,這句話好像沒毛病吧?


    老者點了點頭,拉開大門,“進來吧……”


    院子四麵都是蓋瓦的屋子,莫海涯一時好奇,用感知探了探……


    剛入門的左邊是茅廁,而且有五六間,雖然一間不算大,大約三平米不到的樣子。正對著門的是大廳,有三層,樓上是住人的地方,一樓大廳四個角落有四個房間,每一個都對應不同的門診。院子右邊是火灶房還有養殖房。門的右邊是……停屍間!


    莫海涯頓了頓,臉色唰地蒼白了幾分,不、不是吧?這麽多死人?十多個人躺在那裏,身子被草席和棉布包裹……


    莫海涯問道:“醫師,那個屋子是幹嘛的?”


    老者似乎有些訝異莫海涯怎麽會問那裏,他打量了莫海涯一眼,眼皮都沒眨,迴過首來,淡淡地道:“殮屍房,怎麽?你想進去看看?”


    “我隻是隨便問問……”莫海涯有些心虛地道。


    謝君婉看了看兩人,她掐了一下莫海涯,叫他別惹事,免得被趕走……


    老者示意放下那個神秘人,將他平放在病床上。說先給他把把脈……


    莫海涯發現,老者的手背粗糙得像老鬆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有幾個厚厚的老繭。臉上被歲月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他那原來是烏黑烏黑的頭發和山羊胡子也變成了灰白色,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是那麽有神,盡管眼角布滿了密密的魚尾紋。


    “你們送他來得還算及時,要是再晚些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他!”老者唿出一口氣道。


    莫海涯重重鬆了口氣,他可不願意辛辛苦苦救出來的還留有些許神智的人是一個必死之人。


    “醫師,看您的樣貌,不像是學醫的啊……”莫海涯見老者出了別院,連忙跟過去試探著問道。


    “有心要學,萬事皆成……”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莫海涯一眼道。


    “老先生,還不知您貴姓?”謝君婉也跟了過來道。


    “老夫姓包,包誌……”


    “那您豈不是還有個夫人叫‘白冰’?”


    “你怎麽知道的?”老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莫海涯,月光下,他的眼眶中閃過一縷疲倦,還有憂傷與懷念。


    莫海涯尷尬無比,這都能說中?“包治百病”,竟然是老夫老妻了?


    “你們一定很相愛吧?”謝君婉輕聲道。


    “說這些有什麽用,人都去了,活著的人隻能遵守死去的人的遺願,待到將來與她重逢,也好有個交代……”


    這一夜,很漫長……


    ……


    焚炎派。


    焚陽迴到房間,用力捶打茶桌,連侍女遞來的茶杯都摔爛了好幾個。


    “還撿什麽撿,本少爺今天心情不好,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出去,別來煩我!”焚陽一邊說還將桌上的茶壺提起來,往正在撿拾碎片的侍女頭上倒下滾燙的茶水,在侍女的尖叫聲中將茶壺摔爛在侍女麵前,嚇得她花容失色,驚慌失色地爬出房間。


    “混帳,老爺子就是個蠢貨,對付一個下賤的奴仆還被嚇得心驚膽戰!真是一群廢物,廢物!”


    “以老爺子的實力和人戰鬥我們竟然沒有半點知覺,證明戰鬥極有可能發生在堅固的地牢內!不行,我要親自下去地牢一探究竟!”焚陽是知道他父親房間下麵有個地牢的,他還將一個人押到了那裏,讓他在那裏孤獨到發瘋,寂寞到生不如死!


    一小刻鍾後……地牢……


    “混蛋,楚韓風呢?楚韓風那個王八蛋怎麽不見了?難不成……該死啊!該死!”焚陽如同發了瘋一般嚎叫。


    突然,他冷靜下來,“不對!這裏怎麽看都沒有戰鬥痕跡!”他不甘心,繼續往下走!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他可是清楚地記得前些天這裏又送進來了一批人,怎麽現在沒了?


    他懷著這樣的疑心,很快就發現了一堵坍塌了的牆。奇怪,這裏怎麽還有密室?難道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當他跨入牆後,發現竟然是藏寶室,這裏是他們焚炎派的寶庫!他火熱地打量著四周,很快,他又發現……這裏什麽都沒有了……他暗道:難不成是那個小子,那他身上豈不是有很多寶物?


    其實他還真是錯怪莫海涯了,莫海涯也沒有拿完,要是把寶庫分成十成的話,莫海涯最多隻拿了七成到八成之間的數額……還剩下的,估計都被人亡羊補牢……被焚永私藏了!


    焚陽被貪婪所籠罩,他內心極其想要殺了莫海涯,拿迴屬於自己的寶物!


    就在他返迴地牢時,地牢的火把,蠟燭和油燈內的火突然被一股怪風詭異地吹滅了!


    “奇怪,這裏怎麽有風?而且那些油燈怎麽會突然熄滅?”焚陽心裏發毛,盡管這裏還是屬於他的地盤,可是他始終有些心慌。


    緊接著,燈火複燃,不過火焰的顏色不再是紅橙色帶著些許幽藍,而是通體油綠,從焰心,到內焰,再到外焰,由深及淺,如同死亡靈的魂火一般,令人感到悚然。整個地牢本就恐怖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更加恐怖,到處都是鬼哭狼嚎……


    “你,想要變得強大麽?”


    “你,想要報仇雪恨麽?”


    “你,渴望為所欲為麽?”


    “來,過來,到我這裏來……今晚過後,一切都會不一樣……桀桀……桀桀!”


    焚陽突然聽到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他跪坐在地,驚懼地看著四周,“誰、誰……誰?給我出來!”


    可惜,沒有人迴答他,唯有心神不安時,那充滿誘惑力的魔鬼說的話語不斷地刺激著他。


    “你,想要變得強大麽?”


    “你,想要報仇雪恨麽?”


    “你,渴望為所欲為麽?”


    “來,過來,到我這裏來……今晚過後,一切都會不一樣……桀桀……桀桀!”


    “強大……我要變強大!”焚陽眼珠子變得血紅,幾乎是大吼著道。


    似乎是聽到了焚陽的唿喊,那個聲音不再襲來,過了好久。


    “來,過來吧,過來……”


    焚陽神智不清,眼神卻狂熱地看著地牢的一處地方,漸漸走過去……


    那裏有一個人,一個男孩,大約和莫海涯年齡相仿的樣子,男孩披頭散發,一頭血紅色頭發及腰。他此刻正在……吃人!他手中拿著一顆還在跳動著的人心,滿手鮮血,他一邊看著焚陽,一邊舔著手指,長長的利爪觸目驚心,手背處的血管清晰可見。焚陽看到他漆黑一片的眼眸,他狂熱地唿喊道:“主上!”


    “桀桀桀桀!你將是我第一個得力幹將……跟從我,帶給你永生永生都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是,焚陽定當竭力虔心地助主上完成霸業……”


    “桀桀桀桀,迴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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