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滅卻完全不在意她冷漠的態度,虛空一飛,來到她的身邊來。


    “九涵,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


    “誤會?”蕭九涵狹長的眸一瞥,“我覺得我們之間最大的誤會就是……我以為你愛我。”


    說話間,她手指微挑,一張允許投胎的黃紙送到了那鬼魂的手裏。


    陰陽之門前,明晃晃的大門敞開著,來來往往的路過或投胎、或來冥界報道的孤魂野鬼。


    “小鬼離去,祝願姑姑身體康健。”


    那投胎而去的小鬼麵無表情的拱手,繼而拿著蕭九涵給它的黃紙離開。


    從這裏投胎離去的鬼魂都要送上同一句話。


    因為沒有蕭九涵就沒有它們的今後,投胎的機會是蕭九涵給的。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蕭九涵算是掌管著六界的生靈。


    還記得當年蕭九涵指著神界的一名上神說:“你活時,本尊沒資格奈何於你,但你死後,本尊想你生你便生,想你灰飛煙滅,你便不複存在。”


    誰也無法忽略掉她的實力。


    包括封滅。


    男人的眼神很深,看著以慵懶的姿態迎接形形色色的鬼魂的女子,心裏微微刺痛。


    “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坐在這裏,麻木的就像我身下的椅子,我本以為我這一生也就如此過了,直到你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才發覺我並不是一個人,我還是有牽掛的。”


    蕭九涵邊允那些鬼魂投胎,邊垂眸自言自語。


    “我不怕東嶽大帝,也不怕那陰石的懲罰,更不畏懼死亡,我最怕的,就是你中途放開了我的手。”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宛如在訴說著無關緊要之人的過往。


    “當我終於從懲罰中解脫時,以為是真的熬過去了,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那一幕。”女人嘲諷一笑,仰頭飲酒,“看著我心愛的男人穿著一身紅衣,跪地喚我姑姑。”


    “那是我這一生,最痛恨這個稱唿的時候。”


    她低著頭,誰也沒看到她眼底的淚光。


    鬼魂一個個的走過,麵對姑姑與酆都大帝,各個都不敢亂看亂聽,拿到黃紙就走。


    “九涵,我跟蕭憶沒有真的成為夫妻,我看見你被陰石懲罰我沒有辦法,我不能替你去受苦,又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封滅的眼裏也有著絕望。


    陰陽司命這職位,沒有辭去一說,除非你真的灰飛煙滅了。


    要麽,就一直承受陰石千年一次,一次千年的懲罰。


    周而複始,直到你承受不住死去的那一刻。


    陰陽司命是不允許有感情的,蕭九涵從一開始就知道。


    “封滅。”


    她側眸看著大門,躲避男人的目光,“我什麽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你中途離開,我寧願跟你一起麵對死亡,這是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的,是你忘了。”


    “現如今,你是我的侄女婿,我是你的姑姑,所以,就這樣吧。”


    她起身,瀟灑的拎著一壺酒。


    “黃紙自己拿自己寫,別太貪心,倘若被本尊發現,那就不隻是被剝奪投胎的權利這麽簡單的了。”


    這話,是她對那些排著隊的鬼魂們說的。


    聞她言,那些等待的鬼魂齊刷刷的點頭,紛紛安分守己的按照自己前世的功績選好投胎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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