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告訴我了。”


    帝九推開他,摸了摸她灼痛的眼睛,笑容愈發的苦澀:“我瞎了吧?”


    墨絕沒言語,隻是看向她的目光裏依舊是柔和的。


    “我沒有害離淵。”


    “可你騙了我!”帝九的臉衝著墨絕的方向,她欲哭無淚:“墨絕,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麽?嗯?”


    墨絕深深地望著眼睛上蒙了紗布的女人,“所以,你這是相信他們的話了嗎?”


    帝九冷笑:“我為什麽不信?”


    “那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他的這個問題一出口,帝九突然止住了。


    在離閶的話與墨絕的迴答之間,她下意識的偏向了離閶。


    墨絕起身,麵容依舊淡淡的,“好好休息,魔界已經被攻打的半死不活。”


    帝九並不知道她昏迷了半個月還多,她躺下來,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雪狼就蹲在她的身邊,防備的看著任何人靠近。


    “叔叔,娘親的傷怎麽樣了?”小雅森與小天城看到墨絕進來,急迫的詢問。


    墨絕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孩子,坐下來把他們摟進懷裏,“娘親很好,很快就能康複了,如果你們擔心她,就要乖乖的,好好讀書努力修煉,好嗎?”


    兩個娃娃點點頭,“好!”


    小天城小心翼翼得抬頭,“叔叔,娘親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


    “嗯?”墨絕一怔,忽然輕笑:“怎麽會呢,娘親的眼睛的確受了傷,但絕對不會看不到的,你們不用擔心,很快她就能來看你們了。”


    “嗯嗯!”


    ~


    窗外的風刮的越來越兇猛,直到風兒攜帶著白雪吹來時,帝九才知道,又一年的冬天,來了。


    這幾個月裏她的眼睛看不到,隻能讓嶽在庭讀奏折給她聽。


    對於墨絕,她的太複雜有點冷漠了,但她並沒有趕走墨絕。


    因為什麽呢?


    她自己也說不清,可能是因為她曾幫過自己,曾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一直在她身後替她扛著半邊天吧。


    寒風如刀雨般刮著,帝九就坐在窗前,吹著風,喝著酒。


    眼睛是真的看不到了,因為她的眼球沒有了,被她自己的紅蓮業火燒沒了。


    她仰頭喝了口酒,自嘲一笑,她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墨絕走進來時,帝九是知道的,她雖然看不到但聽覺還是很靈敏的。


    兩人相鄰而坐,一人拎著一壺酒,對月暢飲。


    過了許久許久帝九才開口道:“五年,有多少次我都快要倒下了,卻因為腦海裏還想著他死咬著牙撐著,我一個人一邊撐著整個帝都,一邊保護兩個孩子,還要隨時防備著敵人的侵犯,我以為我做的已經夠了,可為什麽在他們眼裏,我卻變得那麽不堪?”


    “狼子野心?忘恩負義?”帝九笑的有點失控。


    “這麽多年,我得難處他們知道嗎?我以為他們是出了事,我還天真的在尋找他們,可他們就好端端的出現在我麵前,指著我告訴我,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帝九手裏的酒壺掉落,她趴在窗前,頭埋在手臂中,她想哭,可沒了眼睛再也哭不出來了。


    “他們……他們四個人欺負我一個人……”


    她的聲音裏透著哭腔,這一刻,她委屈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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