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蒼穹,片朵雲彩都看不見,灰蒙蒙的,像是一副單色的山水畫,隻是沒了山,也沒了水。


    “唿——”


    寒風猛烈的刮過,一道虛影也隨同飄過。


    帝九不等扭頭,那道虛影又飄了迴來,穩穩的落在房屋的下方,那人仰頭看著她。


    目光在寒風裏相碰。


    “帝都太子?”


    “妖王。”


    玉九歌四下環顧了下,“你怎麽在這?帝都不是沒派你來嗎?”


    帝九此時的腿是完好的,在知道玉九歌發現她的時候,她的心一緊。


    不過玉九歌卻好似沒看到似得,隻跟她說著別的。


    其實帝九自己也清楚,她的腿是隱藏不了多久的,至少魔界的人就有幾個知道。


    “來這裏看看,您這是有事要去處理?”帝九緩緩的飄落到地麵。


    玉九歌聳聳肩,“也沒什麽事。”


    他方才餘光的一瞥就看到了站在房頂上的人,雖然帝九戴著麵具,但他依舊認了出來,不是從麵貌上,而是那股氣質,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以及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戾氣。


    想必除卻帝九,這世間也少有這般陰沉的人了吧。


    帝九對著他點點頭:“本宮還有事,妖王請便。”


    話落,她踩著厚厚的白雪便要離去,玉九歌卻跟在她身後。


    她聽到腳步聲迴頭,“嗯?妖王這是何意?”


    玉九歌長發飄飄,落在雪地人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他麵容略帶妖氣,“我沒地方去,就想著跟你一道。”


    帝九指了指周邊那些血淋淋的屍體,“我是去戰場。”


    “那就一起去。”他絲毫不在意。


    不清楚他要做什麽,帝九也沒再開口,順著小路來到戰場的附近,隱藏在石頭的後麵注視著遠處的戰役。


    神界的攻勢很猛,把帝都的軍隊圍在中間絞殺,而帝都的軍隊似乎連反抗都不會,隻能用命當肉盾往外廝殺。


    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遲早會敗北。


    那一邊倒的局勢是個人都能看懂,玉九歌疑惑的問:“你……不幫一下?”


    的確,倘若在場的不是玉九歌,任何人都會好奇帝九為什麽不出手,那是她國家的軍隊,看見他們敗北她竟然無動於衷。


    帝九倚在石頭的後麵,手掌一番,一壺酒落在掌心,她迎風瀟灑的飲起酒來。


    “為什麽要幫?”


    玉九歌眨眨眼,理所當然的說:“因為那是你們國家的軍隊啊,若輸給神兵,這附近百裏的百姓可就遭了殃。”


    帝九似乎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卻仍舊一動沒動。


    玉九歌說的沒有錯,那是她國家的軍隊。


    是的,那是她國家的軍隊,不是她的,帝都是帝都,帝九是帝九。


    不是她的,她為什麽要救呢?


    她看起來有那麽好心嗎?


    帝九卻自嘲的一笑,說了句:“你倒是心地善良。”


    玉九歌漂亮的瞳仁裏映著她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裏麵的寒芒刺骨的冷。


    他並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怎麽感覺這帝都太子隱約有股嘲諷和怒氣呢。


    玉九歌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說了句:“額……對!死了活該!”


    話音剛落,帝九仰頭笑了起來,聲音還不小,伸出手竟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此,玉九歌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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