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帝九就覺得身邊的位置空了,她睜開冷清的眼眸掃了眼,果然房間裏沒了人影。


    屋子裏暖烘烘的,這是第三個冬季了,她的腿也廢了兩年了,來年夏天就是她前世死去的時候了。


    紫爐裏的火燃的正旺,劈裏啪啦的冒出動靜,帝九慢條斯理的穿好衣袍,迴過頭就看見被褥上的那一抹鮮紅的血跡。


    她似乎沒有正常女孩子該有的嬌羞與羞愧,畢竟她還未成親,在這封建的古代,倘若她與離淵在今後的某天分道揚鑣,那麽她也毀了。


    不過帝九並不在意,如果離淵不行,那麽她這輩子,也就一個人了吧。


    做了太多年的男兒身,帝九時常都反應不過來她其實是個女子,破了身子後的羞澀她沒有,未婚便同人過夜的難堪她更沒有。


    似乎,在這充滿陰謀與黑暗的幾年生活裏,她不小心把該有的情緒都活沒了。


    穿好不知是誰放在那裏的男裝,帝九懶懶的窩在軟榻上,推開窗子,透過縫隙望著庭院裏那厚厚的積雪,與半空中零零灑灑下來的雪花。


    眼下的餘歲,還算靜好。


    空間裏的孩子們除了沒有自由外,一切如常。


    “吱呀——”


    離淵端著早膳進來,見她起了床忙走過來,“餓了吧?”


    此時,兩個人的眼中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暖意。


    “還好。”帝九抿唇一笑,“一起?”


    “好。”


    坐在軟榻上,早膳放在桌上,兩人麵對麵的吃著早膳,離淵給她盛了碗熱粥,是紅棗的,補氣血。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這一年多你去了哪,又跟誰在一起。


    “我一直都在空靈之門裏,我並不知道裏麵與外麵會有時間差,我以為我隻是離開了幾個月而已,沒想到會過去這麽久,對不起。”帝九率先開口解釋。


    她能夠猜到離淵在想什麽,而離淵尊重她,所以不過問,但這並不能代表他真的不介意。


    聽到她為此開口解釋,離淵忽然笑了,笑的心滿意足。


    帝九這個人對於任何事都懶得開口解釋,我行我素,有自己的規劃與想法,但現在她能同他說出前因後果,離淵已經很知足了。


    “吃飯吧,過去的就不提了。”


    早膳很快吃完,溫熱的房裏,兩人都坐在窗前,聞著梅花香,賞著雪,歲月靜好。


    帝九眯著窗外的雪地,“你父皇是不是來過了?”


    離淵抬眼,笑問:“你怎麽知道?”


    “我不知道,我隻是猜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那麽難以接近,“我想,他還會再來的吧,如果再來,你盡量與我保持距離,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有的時候退一步,或許能收獲不小的意外。”


    聽聞這話,離淵麵色微深,“為什麽?”


    帝九沒大懂,“什麽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跟你保持距離?”男人的目光很深。


    不等帝九再次開口,男人又出了聲。


    他的語氣很平靜,“你是我愛人,是我媳婦,我為什麽要跟你保持距離?他願不願意跟我有什麽關係?別說是他來,就是他帶著魔軍來也沒用。”


    帝九卻挑了挑眉,“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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