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不敢再多話,把帶來的點心放下,帶著黑白無常匆匆離開了。


    離淵又與關叔聊了兩句,也要去給帝九準備晚膳了。


    深夜,天邊又下起了小雪,朦朦朧朧的,涼涼的,很舒服。


    關叔就站在院子裏仰頭看著飄落的雪花。


    這時,房間裏傳來帝九略顯艱難的聲音,“離淵,你來伺候我一下。”


    可離淵在廚房後院,根本沒有聽見。


    關叔忽然中氣十足的大喝一聲:“侄兒,你媳婦讓你過去伺候她一下!”


    這一聲吼好懸沒把帝九從床榻邊震到地上去。


    離淵也化身一陣風兒似得從後院跑迴來,推門進了房間。


    關叔依舊欣賞著雪花,幽幽感歎:“使喚人,就要中氣十足,那點小聲音,哪能聽得見呢。”


    房裏,帝九的腿一陣陣的疼,天氣越來越冷,她這腿也越來越疼,涼到一點兒晚上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我給你揉一下腿。”


    離淵把帝九放在輪椅上,雙手運出真氣,慢慢的渡給她的雙腿,給她的腿暖一暖,去去寒氣。


    覺得好點以後,帝九閉上眼睛,眉頭一點點鬆開,“這腿都不如直接截肢了。”


    男人緊握她的手,“疼是好事,你別多想。”


    帝九笑了笑,睜開了眼睛,“你去忙吧,我沒事了。”


    等到離淵給她裹好腿走出去以後,帝九滑動著輪椅走到房門口,透過敞開的房門賞著雪。


    關叔就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同樣仰頭望著雪,他很白,白的接近透明,與雪結合的情景,就宛如一座立在雪地裏的雪人。


    關叔的目光幽幽下移,最終落在了帝九的身上,他邁著平緩的步伐走過去與她站在一起賞雪。


    對於關叔的靠近,帝九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出聲問,依舊保持沉默。


    關叔忽然開口:“腿都廢了還跟離淵在一起?”


    帝九不以為意,“誰規定的瘸子不能擁有愛情?”


    關叔低頭,直勾勾看她:“你是瘸子。”


    “我知道啊。”帝九笑的雲淡風輕。


    “知道你還連累著離淵?”


    “你明知道你嘴欠為什麽還要開口說話?”


    關叔皺眉,滿臉的疑慮:“這是一個概念嗎?”


    帝九卻懶洋洋的賞著雪,“當然,都是沒自知之明的,誰也好不到哪去。”


    忽然,關叔瞪大了眼睛,“等會。”


    “嗯?”


    “你剛說我什麽?”關叔滿臉的驚悚,“我嘴欠?”


    帝九眨眨眼,“不光嘴欠,腦子還有點遲鈍。”


    “……”


    關叔平生第一次被噎,心情很不好。


    “按照輩分我也應該喚您一聲關叔,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您的目的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所以你也不需要同我說什麽會害了離淵這類的話,也不需要給我甩個多麽牛逼的武器,亦或是黃金萬兩的來逼迫我離開離淵,你的籌碼不低,但我帝九還不屑。”


    關叔依舊麵無表情,“最起碼我有籌碼,你呢?”


    帝九忽然就笑了,揚眸看他,犀利的目光極其的冷,“我的籌碼,就是我自己,沒權沒勢我能活,可沒了我你侄兒活不了。”


    聞言,關叔眼神不變,可心裏卻暴躁的險些跳起來。


    這家夥竟然不上鉤,倒有點血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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