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京城內。


    泰祥帝臉色陰沉的坐在太後的寢殿內。


    半個月前太後在遊禦花園的時候,因青石路上起了青苔沒有及時的處理,太後不小心踩了上去摔了一跤。


    這一跤摔得不輕,幾乎去了太後的半條命。


    之後太後就病倒了,如今半個月過去了,太後的病情不僅沒有起色,還越來越嚴重了,眼看著就快不信了。


    今天太後的病情再一次惡化,宮裏所有的太醫都被召來了。泰祥帝大怒過後處置了兩個太醫,這會兒整個殿內的人是大氣都不敢出。


    “到底如何了?”看見幾個太醫從太後的床前走過來,泰祥帝抬眸沉聲問道。


    “迴皇上,太後,太後精氣耗盡,怕是,怕是不行了……”太醫顫顫微微地上前低聲道。


    “廢物!”泰祥帝一腳就往那太醫的心窩子踹了過去。


    “皇上,太後,太後薨了!”


    一句話,殿內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泰祥帝臉色一沉,幾步走到太後的床前一看,太後已然沒有了氣息。


    “母後!”


    在泰祥帝一聲痛唿之後,殿裏的所有人都哭了起來。


    按照禮儀規製太後的遺體要在宮中逗留七天的時間,要做七天的發事。泰祥帝自登基之後一直以孝自稱,所以這七天的時間裏百官不用早朝,都陪著泰祥帝守在太後的靈前。


    “皇上,您節哀啊,可不要累壞了自個兒的身子。”長榮看泰祥帝熬了幾天,整個人都變得清瘦了。


    泰祥帝伸手,讓長榮扶著自己站了起來。看了眼殿中太後的棺木,眼神微微暗了暗。


    “明日母後就要下葬,朕……想多陪陪她老人家……”


    跪了一地的百官聽泰祥帝這麽一說,都道他是個大孝子。紛紛出言附和長榮的話,讓他保重身體。


    翌日,是太後下葬的日子。


    泰祥帝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孝服站在送葬隊伍的最前麵,緩緩的往皇陵的方向走去。


    跟著一塊兒送葬的人在出了皇宮之後是不能再跟著了,自古以來皇家的陵墓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那些跟著去送葬的人最後亦是要給下葬的人陪葬的。


    泰祥帝坐在馬車上,感覺到四周越來越安靜,這會兒隊伍已經出了京城的城門。


    他閉著眼,腦海裏很快閃現出當初太後跟她說的那些話。


    “此次哀家幫你,隻求你答應哀家一件事情。”那時墨旭陽剛出征,他讓人將鳳亦禪帶進宮中,想要其為自己所有,便連同太後算計了鳳亦禪一道。


    “哀家別無所求,隻想在死後不要葬在皇家的陵墓之中。”


    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皇家的女人想要在死後進入皇家陵墓,可卻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進的。


    按照東晉的規矩,隻有正室才有資格進陵墓。


    可太後居然開口要求,她死後不要把她葬入皇陵!


    太後不是泰祥帝的生母,從來都無母子之情。可如果他答應了她,今日若是被人發現,將此事當成靶子將他一軍,他豈不是要被人詬病。


    原本,他的確不想這個老女人進皇陵的,在他看來,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可是現在,為了不如她的願,他怎麽都要把她送入皇陵!


    隊伍緩慢的向前行走著,在一個時辰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座半山腰上。


    “皇上,前麵的山路怕是無法行車,還請皇上移步。”


    泰祥帝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向四周看了看。


    這半山腰極為隱蔽,從這裏望下去卻是什麽都看不見的。


    “恩。”


    一直步行到一塊兒大石前時,隊伍才停了下來。


    有人上前輕輕扣動了大石旁邊的小小機關,很快,眼前的大石緩慢的移動開來。不過須臾,就完全打開,形成一個可供五人並行的洞口。


    因為是太後,所以她是要跟先皇合葬的,也就是說,這裏並非是泰祥帝登基後新建的陵墓,而是徑陵帝在位時所建立的。


    走進陵墓,感覺裏麵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地宮,陰暗潮濕給人一種陰森森的可怖之感。皇陵燃著火把,將裏麵照亮,依稀可見石壁上畫著各種代表這東晉盛世的壁畫。那畫漆鮮亮,保存得十分好。


    剛一走進去,是一大片石室空地空地的牆麵上打出好幾個門。他們走的是最中間的那一扇。


    過了那扇門,又是一道大大的石門,將所有人的去路走阻隔了。


    等到扣動機關,將石門打開,一眼就能夠看見位於整個皇陵正中央的純金打造的棺木。


    抬著棺木的人走上前,將太後的棺木放到了那純金打造的棺木旁邊。


    有宮人已經拿著早就準備的香紙蠟燭點燃,在棺木前的案桌上擺放開來。


    泰祥帝接過宮人手上的香,跪在蒲團上給兩具棺木磕頭。卻在低垂下臉時,唇角帶著一絲似有若無極具嘲諷的冷笑。


    “皇上節哀,太後娘娘再次能與先皇安歇了。”


    宮人扶著泰祥帝站了起來。眾人跟著他走出了皇陵。


    泰祥帝看了隱藏在暗中的影衛一眼,跟在他身後的人還未迴過神來,就已經命喪黃泉。


    一行人,除卻泰祥帝的幾個心腹,都沒有命再迴去。


    “皇上,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迴宮吧。”長榮看了看變暗的天色,上前低聲道。


    “恩。”泰祥帝應聲,在影衛的保護下離開了皇陵。


    泰祥帝離開時,影衛上前,在大石旁隱蔽的地方用力按了按。那個是開啟皇陵內機關的開關。在他們進去的時候是關上的,這會兒他把機關打開。有人想要再進去,可就沒他們剛才那麽順利了。


    而,在皇陵之內,太後那原本緊蓋的棺木突然輕輕的動了動。


    在這安靜詭異至極的地方,若是有人看見這一畫麵,定會被嚇得七魂三魄都沒了。


    那棺木在輕輕移動過後隻聽見“砰”的一聲,整整一塊兒棺材蓋都掀了開來。


    隨後,躺在棺木裏的人猛的坐了起來。


    她臉上畫著精致萬分的妝容,身上還穿著東晉最尊貴的女人才能夠有的鳳袍。


    太後身形一動,便輕巧的翻身出了棺木。這動作,哪裏像是一個病死的人。


    迴身看了看裝著自己的棺木,太後嘲諷的笑了笑,手上一動,飛到一旁的棺材蓋又自動蓋了迴去。


    她快速的將身上繁複的服飾脫了下來,放迴到棺木之中。身上隻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色夜行服,轉身就要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剛走到那扇大大的石門前時,腳步突然頓住了。轉身走到那由純金打造的棺木前。臉上諷笑更加的明顯,她伸手一推。


    耳邊響起“哢哢哢”的聲音,那純金的棺木被推開。


    先皇徑陵帝已經死了好些年的時候,這純金的棺木固然是好看,可是密封性卻沒那麽好,這會兒屍首早就該腐化的才是。


    可是太後往棺木裏一看,裏麵除了一間有著金龍的龍袍之後,什麽都沒有!


    先皇的棺木居然是空的!


    太後冷笑一聲將棺木合上。熟練的走到純金的棺木之前,看著那顆閃著精光的紅寶石,用力按了下去。


    耳邊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音,隨即,身後的那道石門也緩緩的上升。


    剛才按動那顆紅色的寶石就是要關閉整個皇陵的機關。


    太後從皇陵裏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終於能夠擺脫那個男人的束縛,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暢快!


    “太後這些年過得很愜意啊!”


    黑洞洞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陰測測的聲音。


    不是因為這裏是皇陵讓太後覺得可怕,而是身後那道聲音熟悉得讓她不寒而栗!


    她邁開腿就想要跑,可是身後得人又怎麽會讓她就這麽走了。


    隻見眼前有一抹黑影閃過,移動間就擋在了太後的身前。


    黑影的速度極快,一掌就將拍到太後的身上,將她震出好幾丈遠。


    “你,你想要幹什麽!這些年來,我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們還不願意放過我!”太後一口鮮血吐出,雙目充斥著恨意瞪著向她走近的人。


    “你本來就是主子的人,談何放不放過,現在居然罔顧主子的命令敢使計詐死,你以為主子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嗎?”黑影說著,上前在太後的身後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抗在肩上,消失在山林之中。


    ……


    泰祥帝在影衛的保護下迴到了皇宮。


    因為太後薨,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種低氣壓中。


    “皇後,勞累了這些時日,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泰祥帝坐在寢殿內,看著手上的紙條,臉色瞬間沉得可以滴出黑水。


    “鳳擎天他們還沒有迴來?”


    長榮心口一跳,忙恭敬的答。“是,可能……可能是路途比較遠,所以鳳大人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到。”說完,長榮都覺得假透了,就依漢江王那性子,鳳大人他們這個時候還沒有迴來。怕是早就遭遇不測了!


    “混賬!”泰祥帝聞聲一掌重重的拍到原木桌上,震得上麵的茶具“砰砰”作響。


    “皇上息怒。”


    “漢江王抗旨不尊,一再違抗朕的命令,朕要親征將這個逆賊給抓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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