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墨旭陽能夠感覺得到,在當日她恢複了部分記憶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起了很細微的變化。


    她對他的心意是確定了,可是……


    可是他依舊能夠感覺出來她的心對他有了一層隔閡,這種感覺讓他莫名的恐慌。這也是為什麽他現在一刻也不願意讓她離了自己的原因。


    “是不是在怪我當初為何沒有直接澄清雲彩衣並非澤兒生母之事?”墨旭陽在水中擁著她,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低低的道。


    “你為何要將她留在你身邊多年,難道,你對她真的一絲情誼也沒有嗎?”她承認,雲彩衣在她心裏就是一根刺,不拔掉,她永遠都不會覺得舒服。


    “當年雲相對我有恩,我不會看著她眼睜睜的去死。”


    “娶她,是為了你的大局,還是為了成全她對你多年的情誼?”鳳亦禪直視著他,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可是今天她卻很想要知道答案。


    看著目光咄咄的鳳亦禪,墨旭陽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禪兒!你知道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


    “可你依舊可以去娶別的女人不是嗎?”鳳亦禪“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透進屋子裏的風激起了她一身雞皮疙瘩,可她絲毫不覺得冷。


    出了池子,拿過一旁的外袍往身上一披就走了出去。


    女人不都是這樣嗎,縱然知道那男人心裏真的隻愛她一人,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娶別的女人,縱然他不愛,縱然他是為了某些目的,可任誰心裏又會好受?


    當初她沒有發作出來,不過是覺得墨旭陽早晚不會讓那婚事成了。可如今看來,他是真的想要把雲彩衣給娶迴來了!這該死的男人!


    按照往常,墨旭陽肯定已然上前將她拉住擁她入懷,可是這一次,他隻是坐在水中,黑眸沉沉,讓人覺不出一絲情緒。


    鳳亦禪到了旁屋換了幹淨的衣裙就到了墨修澤的屋子裏。


    小魔頭正一本正經的在看著桌上的書,一對成形的劍眉好看的糾結到了一塊兒。聽聞鳳亦禪進來,驚訝的一時沒迴神過來。


    “娘親,你今晚要跟寶貝睡嗎?”


    墨修澤這個樣子讓鳳亦禪有些意外,這小魔頭往日在自己身邊都是停不下來的玩鬧的,這會兒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看書著實讓她驚訝了一番。


    “娘親想寶貝了,所以過來看看寶貝啊。”鳳亦禪想要去看自己兒子到底看得是什麽書那麽入神,可她剛走過去墨修澤就快速的將手上的書給藏到了桌子底下,一蹦就跳到了鳳亦禪的懷裏。


    “娘親,寶貝困了,我們睡覺了好不好?”


    鳳亦禪抵不住他那黏黏的撒嬌,抱著轉身往大床上去了。


    或許,她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想想今後的事情。


    一夜無法安眠。


    睡夢中,鳳亦禪感覺有人手上抱著一個孩子一直在跟自己說著什麽,內容她無法聽清,她一直努力的掙紮著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麽話,可是她依舊無法辨別得出。


    她隻感覺心底好難受,那是一種壓抑得讓她窒息的痛。


    翌日醒來,鳳亦禪感覺臉上有些緊繃。伸手一摸,發現枕邊有些濕潤。


    難道……她昨晚哭了一夜?


    “娘親?你怎麽了?”一側首,就看見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墨修澤。


    “寶貝,娘親沒事。”


    “娘親昨晚做噩夢了對不對?”墨修澤糾結的小眉頭慢慢的都是擔憂。昨晚鳳亦禪的動靜不小,怕是守在外麵的青衣衛都聽見了。墨修澤雖然睡著了,可鳳亦禪就在他的身邊,他怎麽可能聽不見?他一直叫著鳳亦禪,可是鳳亦禪卻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真是嚇死他了!


    鳳亦禪還未說話,小魔頭就上前伸出自己肥肥的肉爪子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娘親不要害怕,寶貝在娘親身邊,把那些妖怪都打跑,娘親不要害怕哦~~~”


    聽著耳邊奶聲奶氣的輕哄聲,鳳亦禪想笑,卻感覺鼻頭有些發熱。真是她貼心的寶貝。


    “恩,那晚上寶貝跟娘親睡覺,可要好好的保護娘親知道嗎?”


    “恩!”


    “娘親一會兒要去看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孩?”


    “那是羅刹國世子。”


    “他真是沒用,一看就知道是不會武的,簡直弱爆了。”小魔頭一臉嫌棄的道。


    鳳亦禪笑笑,並沒有在意。


    起床洗漱,鳳亦禪才發現自己做完可能真是哭得狠了,現在眼睛看起來都還有些紅腫。隻可惜她對做完的夢境迴憶不起多少畫麵,不然她還真好奇有什麽事情能夠讓自己哭成這樣。


    在臉上淡淡的撲了一層粉,遮住了雙目的紅腫便往客院去了。


    “王妃這是要到客院去看羅刹國小世子嗎?剛才本郡主也去看了看,小世子還沒有醒過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好起來。”


    意外的,鳳亦禪在到客院的路上遇到了雲彩衣。現在時間還早要說她那麽早進府是不太可能的,她現在之所以會在這裏,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就是她昨晚根本就沒有迴去!


    看著雲彩衣溫雅的笑臉,鳳亦禪麵無異色。


    “藥到病除,自然就能夠好起來。”


    “那王妃還是快些過去看看吧,怎麽那都是羅刹國的小世子,若是一個不好……怕皇上那邊會怪罪下來連累的王爺。”雲彩衣微微蹙眉道。那語氣,儼然把鳳亦禪當成了王府請來的大夫,而她,才是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鳳亦禪冷笑不語,她沒有跟這種人廢話的必要,側身就從她身邊走過。


    “這補湯可是要給王爺送過去的,可別冷了,王爺這些年最愛喝的還是本郡主煲的湯,這麽些時候沒有喝,怕是想的緊了。”雲彩衣看著鳳亦禪的背影,淺笑的對身邊的丫鬟說道。


    鳳亦禪雖走到了前麵,卻依舊將她的話聽了個清。


    看著鳳亦禪的背影有一瞬的僵硬,雲彩衣輕柔的眼眸閃過一抹笑意,轉身就要往墨旭陽的住處走去。


    “啊……”


    可不慎,她剛要邁步,卻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雲彩衣退後兩步,撞到了那拿著食盒的丫鬟,那所謂的補湯盡數被打翻在地。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撞了本世子!”雲彩衣的丫鬟被撞得摔倒在地,剛想要張口罵人,就聽見一道含著怒氣和冷意的童音響起。


    在這漢江王府裏有哪個小孩敢那麽囂張,除了那小魔頭還有誰!?


    世界,瞬間安靜了。


    “是,是澤兒啊……”雲彩衣此時也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左腳還被墨修澤踩了兩腳,此時正鑽心的疼。她還想要保持往日那溫柔典雅的模樣,可如今的狼狽,她再怎麽偽裝都無濟於事。


    “本世子的名諱也是你這阿貓阿狗可以亂叫的?撞了本世子不賠禮也就算了,還敢直唿本世子的名諱,你們把她給本世子扔出去!王府什麽時候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可以進來了。”完全沒有憐香惜玉概念的小魔頭就下了命令之後,就這麽明晃晃的從雲彩衣那白花花的長裙上踩了過去。


    哼,敢欺負她娘親,真是找死!


    趙輝給青衣衛使了個眼色,那些青衣衛倒也不會真的把雲彩衣扔出去,但強行請出去還是可以的!


    鳳亦禪自是不知小魔頭的作為,隻平靜下心緒來到了姬子然的屋子外。


    姬無殤正好從屋子裏走出來。


    “王妃。”


    “二皇子不必如此。不知小世子情況如何了?”


    “然兒雖然還在半昏迷狀態,可昨晚也勉強給他喂了一些東西進去。到是比之前的情況好多了。”


    鳳亦禪進去給姬子然診了脈,體內毒蜘的毒素應該是還沒有清除幹淨,脈象……有些奇怪。


    昨天喂了兩次藥,今天早上又喂了一次藥。怎麽說都應該吧體內大部分毒素清除了,可姬子然的脈象怎麽還怎麽會時不時的有些異樣?


    看鳳亦禪診脈時皺眉不語,姬無殤臉上顯出一抹慌張。“王妃,然兒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適?”


    鳳亦禪又看了看姬子然耳朵上的紅包,那小小的紅包到是小了一些,可是那紅包上的黑點卻一點要消散的意思都沒有。


    “身體暫時沒有大礙,這點二皇子可以放心。”她沒有將心底的疑惑說出來。單說姬子然會被毒蜘咬這件事就來得稀奇。


    這毒蜘分為很多種,多數是生長在熱帶地區,想京城這種偏北的方向,又還是這樣微寒的時節,一般是不會有毒蜘的。尤其屁桃兒還說咬姬子然的毒蜘是一種叫做紅蜘的,這種紅蜘在東晉可是沒有的。


    在書本記載上看,這種紅蜘多數在羅刹國偏西南方向生長……


    “那這幾日隻能在府上打擾王妃了,這事本殿也會向王爺表示謝意。”


    鳳亦禪點點頭。這王府怎麽都是墨旭陽的,姬無殤去跟墨旭陽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倒是盡心盡力。”姬無殤剛一離去,姬無塵就走了進來。


    他走到姬子然床前,上下將姬子然打量了一遍,卻不出聲。


    “你覺得這件事,或者這個孩子有問題?”鳳亦禪想到他昨晚那悵然的模樣,不免多嘴問了一句。


    姬無塵卻是笑了笑。“有沒有問題,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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