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白老師一邊捧著蘇木的論文在看,一邊朝著實驗區裏那條有著五彩斑斕黑的狗,招唿道:“緩過勁了吧?再來噴個火。”


    黑狗抬起頭,鮮血一般的眼睛裏閃爍著狂暴與憤怒,它張開滿是利齒獠牙的嘴巴,一道烈焰伴隨著犬吠,從它的嘴巴裏麵噴了出來,瞬間就把白老師淹沒在了洶洶烈焰之中。


    白老師早有準備,在它張嘴噴火的同時,就啟動了身上甲胄的防護功能。


    一道能量護甲將她保護在內,別說她沒有被這火焰傷到,她手中拿著的那份論文同樣沒事。


    “記錄下火焰強度。”


    白老師拉住仇恨,承受著黑狗噴出火焰的同時,還不忘扭頭朝著旁邊幾隻鳥獸吩咐道。


    那幾隻鳥獸的手裏麵,或是拿著相關的測量法器,或是拿著筆紙。


    其中一隻通體青翠的鳥兒,不耐煩的迴了一句:“正在記錄,別吵,萬一把數字弄錯,還得再來一遍。”


    它的鳥爪上麵,抓了一個類似於溫度計的東西,直接就往黑狗噴出的烈焰中伸去,竟是絲毫不怕火燒。


    同時這青鳥還在跟同伴聊著:“這狗噴出的火,不僅溫度奇高,還帶有一定的毒性,與古書中記載的禍鬥很相似。但禍鬥這種異獸,不是早在第二次秘境降臨的時候,就因為危害太大被滅絕物種了嗎?怎麽最近又冒出來了?若是當年有遺留,也不可能一下子藏這麽多年,都沒有被現吧?”


    一條背上長著翅膀的魚,吐出了幾個泡泡,將房間裏麵不耐火燒的東西保護了起來,然後說道:“別提了,最近咱們馭獸係裏,搞古生物研究的那幫人都要瘋了。”


    “為什麽?”


    “因為不僅禍鬥,還有好幾種本來被確定滅絕了的物種又都重新出現了。好在這些‘死而複生’的物種,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狂暴嗜殺、腦子不好使,就跟在絕境、兇地等等地方,吸入了狂暴靈氣而瘋的修真者與靈獸一個樣。”


    “我也聽說了這個事,現在搞古生物研究的那幫人,都認為這些滅絕物種的重新出現,與秘境靈氣逐漸狂暴有關,也與第三次秘境降臨即將到來有關。它們有可能是從即將出現的新秘境中溜出來的,也有可能是其它犬科異獸受狂暴靈氣影響,變異而成。”


    “說不定,跟生命學派也有點兒關係。那些家夥,不就是喜歡把自己搞成古古怪怪的樣子麽。”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誰說的準呢……”


    幾個鳥獸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很開心,卻是讓白老師鬱悶了:“你們讓我閉嘴別吵,自己怎麽還聊上了?能不能安靜點?我這看論文呢。還有你們專心點好嗎?這可是在做實驗,萬一數據弄錯了,誰負責?”


    這幾個鳥獸一點兒也不怵她,當場就給懟了迴去:“當然是你負責了,你是這個實驗的負責人,我們隻是你的助理。而且是你帶頭不認真,邊做實驗邊看論文的。這官司,就是打到係主任那兒,我們也不怕。”


    白老師眉頭一挑,就要火。


    這時候,她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淒厲的雞叫聲。


    “這不是豪吉的叫聲嗎?它不是帶蘇木去招靈獸了嗎?怎麽叫的這麽慘?難道是遭遇了什麽危險?”


    白老師趕緊讓中止實驗。


    背上長著翅膀的魚,立刻吐出了一個水泡,將黑狗的嘴巴堵住,它噴出的火焰立刻停歇。


    白老師正要出去查看情況,木屋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撞開了,大母雞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一見到白老師就叫:“主人,救命。”


    白老師一把抱住它,問道:“出什麽事了?”


    “純狐月要吃我!”大母雞氣喘籲籲的告狀,隻差沒有嚶嚶嚶。


    “純狐月?”白老師一抬頭,果然瞧見純狐月走進了木屋,後者朝著實驗區裏的黑狗瞧了瞧,好奇地問:“喲,做實驗呢?這是打算實驗什麽?”


    大母雞趕緊躲到了白老師的身後,白老師則反問道:“你對我的雞幹了什麽?”


    純狐月跟馭獸係實驗室裏的那幾個鳥獸也很熟,打了個招唿後,才迴答說:“我要幹了什麽,它還能活著來見你?早變一地雞毛了。我就是太久沒有見到它,想它了,過來找它聊聊人生。”


    呸!我信你就是個傻子!你找我的雞聊人生?怕是聊著聊著,就變紅燒、清燉、涼拌了吧?


    忽然,白老師想到了一個事,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質問道:“純狐月,你不是故意把我的雞攆走,好給蘇木那小子打掩護吧?他是不是想亂來?”


    純狐月收起笑容,臉色一沉:“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樂意聽了,蘇木是我的親師侄,我不許任何人汙蔑他。你要再亂講,我就跟你單挑!”


    白老師臉都綠了。


    你們這些文校長的學生,怎麽一個個,都把護犢子,以及動不動就單挑、理論的作風,學的是這麽的惟妙惟肖呢?


    “我懶得跟你爭論這些。”白老師哼了一聲,將大母雞從身後拖了出來,問道:“蘇木在什麽地方?帶我過去找他。”


    大母雞在這個時候緩過了勁,再加上主人就在旁邊,它對純狐月的害怕消減了不少,當即便帶著白老師出了木屋,正要走,就看到蘇木駕駛著床板大的飛劍過來了。


    在飛劍上麵,還有一隻小塗山狐,以及一隻仙螺。


    仙螺趴在劍上,看不出什麽,但那小塗山狐卻是站在劍尖上方,左腳在前右腳在後,手捏劍訣直指前方,擺出了一個羞恥度極高的姿勢,嘴裏還給配著‘咻咻咻’的音。


    正是之前叫著‘狐族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還給工資’的小母狐。


    “他還真去招了塗山狐和仙螺?”


    白老師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後便皺起了眉頭。


    “仙螺倒罷了,不算難招。可那塗山狐卻是出了名的不好招。除非是學校裏名師、教授一級的人物去了,才有點兒希望。普通學生過去,都是愛搭不理的,他怎麽還能招到一隻?別是用了強,或者直接綁票了吧?”


    她胡思亂想著,蘇木已經控製著飛劍,降落了下來。


    小母狐還沒過足癮,激動的叫著:“禦劍飛行果然帥爆了!我以後也要學飛劍!”


    那隻仙螺的情況就要差了許多,甚至還有點兒頭昏想吐,明顯是出現了暈劍的情況。


    “哎呀,這不是純狐師叔嗎?你怎麽在這裏?”蘇木裝出一副偶遇熟人很驚訝的樣子。


    純狐月也是個戲精,當即就跟蘇木飆起了演技:“我來見老朋友,沒想到居然碰到了你。你這是招靈寵呢?”


    蘇木點頭道:“對啊對啊,這是我招的塗山狐,還有仙螺。仙螺暫時就招了一隻,帶迴去看看再說。”


    仙螺的情況比較特殊,它們的個頭很大,跟三四斤的鯉魚差不多,堅硬的螺殼裏麵藏著的身軀,與普通螺很不一樣,是帶著有類似於章魚觸手的。


    乍一看,還以為它們是跑偏了要走克蘇魯風格呢。


    在沒能化形為人之前,仙螺的造型實在非主流,蘇木怕帶太多迴去,會把菜貓直播間裏的粉絲給嚇跑,所以隻帶了一個迴去先養著看看情況,再來決定要不要繼續招。


    純狐月目光落到了小母狐的身上。


    “哎喲,這個小妹妹看著挺可愛的,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母狐明顯有些懵逼:“你不是認識我嗎?我是塗山冪冪啊。”


    白老師實在看不下去,打斷了這場尬演,問塗山冪冪和那隻仙螺:“蘇木,就是這個人,他在招攬你們的時候,有用武力強迫你們就範嗎?你們是自願的嗎?”


    “我是自願的。”仙螺的迴答中規中矩。


    塗山冪冪的迴答就不一樣了,她像人一樣站著,左前爪放在腰上,右前爪指著白老師,激動的叫嚷道:“你不能汙蔑我的老板!他如山一樣崇高、海一般偉大,怎麽可能會做出武力逼迫這種卑鄙行徑?”


    白老師都懵了,她是認識塗山冪冪的,知道這個小母狐腦子有點中二,但現在這個情況,跟中二也不搭啊。


    “你是不是被威脅了?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


    “你才被威脅了呢!”塗山冪冪先是懟了一句,緊接著中二病又犯了,高嚷著“主辱臣死”,就要撲上去跟白老師拚命。


    蘇木一把拽住了它,動不動就拚命,你拚的過嗎?又不是九命貓,有九條命可以續。


    不過塗山冪冪的這個反應,也讓白老師確信它沒有被強迫,否則不可能這麽護著蘇木,早就衝自己哭訴了。畢竟這幫塗山狐,對校規、園規的理解與掌握,比誰都深。


    “你是怎麽辦到的?”白老師忍不住問,就連她都沒能成功招到塗山狐。


    “很簡單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些塗山狐,都是很通情達理的。”


    “這樣就行了?”白老師有些懷疑,但還是決定,稍後去找隻塗山狐試試,嗯,要找帥氣點的。


    正想著,就看到一群塗山狐跑了過來,很快到了眼前,有好幾十隻,估計全園區裏的塗山狐都在這兒了。


    這樣的情況,白老師還是頭迴遇見,忍不住就想:“難道是這些塗山狐不想蘇木把它們的族人招走,所以跑來阻攔了?”


    她正要幫著蘇木說點好話,勸勸這些塗山狐,畢竟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了熟飯。


    可剛要開口,就看到這群塗山狐的老族長,一溜煙跑到了蘇木跟前,匯報道:“老板,我們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隨時可以跟您走。”


    臥……槽?


    白老師石化當場。


    敢情蘇木招的不是一隻塗山狐,而是把園區裏的塗山狐全族都給招走了?


    這算什麽?


    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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