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撞在一起,奈格裏永罪之龍的身軀,漸漸崩潰,一些身體組織被轉化為爛泥一般的事物。


    那些東西依附在奈格裏的身上,不斷同化著奈格裏的身體。


    這些爛泥代表的正是娜拉施加在他身上的黑淵力量,他們正在不斷腐蝕奈格裏,將其拉入黑淵之中。


    而奈格裏也噴塗著炙熱的龍焰,灼燒著無頭少女的身體,雖然在黑淵力量的籠罩下,她並不會受傷,但是這也能消耗構成這一切的命運力量。


    無頭少女手握著龍鱗劍,身上的屬於黑淵的力量不斷的蠕動,硬頂著奈格裏的噴吐的龍焰,向著艾爾德裏奇走去。


    奈格裏身後的龍尾揮舞,末端的觸手揮舞,裹住無頭少女的身體,三支肉質翅膀不斷扇動,阻止著娜拉的前進。


    艾爾德裏奇現在完全靠著奈格裏分離的那個肉瘤供養才活著,隻要被無頭少女刺中一劍就會死亡。


    無頭少女舉起長劍,黑淵的力量聚集,奈格裏自身受困於黑淵力量化作的爛泥,束縛娜拉的力量越來越弱。


    “娜拉,你還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麽?”奈格裏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正準備斬出那一劍殺死艾爾德裏奇的娜拉突然一滯,奈格裏趁機用出全部的力氣,將娜拉拉迴來幾步。


    僵持了一段時間,艾爾德裏奇終於連接到自己的那些信仰他的人民,艾爾德裏奇的頭顱從肉瘤之中飄浮起來,周圍的世界顯得越發的虛假,最終命運所選定的未來崩滅,真正的景象出現在奈格裏的麵前。


    溫暖的火焰並沒有熄滅,娜拉也正站在火堆旁邊,將半切近脖子的龍鱗劍放下來。


    艾爾德裏奇漂浮在半空的頭顱緩緩閉上眼睛,奈格裏半眯著眼睛,他能感覺到,艾爾德裏奇的真靈脫離了他的身體,卻並沒有直接消失不見,前去輪迴,而是通過末神的能力,迴歸了羅亞斯王國。


    或許在不久之後,羅亞斯王國有可能真的出現一個守護之神,當然那也和奈格裏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咳咳咳,果然還是敗在奈格裏大人手中。”西厄婆婆倒在地麵上,蒼老的身體變得奄奄一息,可以看得出命運被破除,對她的反噬很大。


    “雖然對命運有著很大的信心,但是隻要一想到敵人是奈格裏大人,可能會被奈格裏大人擊敗,這個念頭就紮根在了我的心底。”西厄婆婆笑著說道:“果然如此啊。”


    “我想不明白,我在哪裏暴露了,會你特意隱藏艾爾德裏奇來對付我。”西厄婆婆苦笑著說道。


    “你並沒有暴露,我隻是從來不信任任何人罷了。”奈格裏保持著永罪之龍的形態,他的身體附著著大量的黑淵爛泥,這一次為了贏得戰鬥,他的大部分魂體都在這具身體之中,如果取消掉永罪之龍的狀態,以他龍之軀體難以承擔那種黑淵爛泥的同化。


    “原來如此麽,還真是奈格裏大人的風格呢。”西厄婆婆笑著說完,瞪大著眼珠,生命氣息已經消散。


    “我還是不夠強大啊。”盡管贏得了這場戰鬥,但是奈格裏還對於自身的實力還是格外的不滿,這其中有著太多的不可控因素了。


    決定自己生死的因素一直掌握在別人手中,這是奈格裏不能接受的,就比如這一次艾爾德裏奇如果不能及時連接到他的命運之外的信徒,那麽奈格裏也活不了去。


    歸結於原因,還是奈格裏自身過於弱小,如果力量足夠強,那麽就隻能直接破開西厄的命運,或許在更早之前察覺到西厄的陰謀,這件事就遠沒有這麽麻煩。


    “要不是你這次主動暴露,我差點都沒有發現,你居然將自身的一部分潛伏在我體內。”站在初火旁邊的娜拉突然開口說道:“還真是恐怖啊,奈格裏。”


    在虛假未來之中,如果當時奈格裏隻是單純的質問娜拉是否還走在正確的道路,那麽估計現在的他已經涼了,這個世界沒有主角光環,單純的嘴炮是不存在的。


    奈格裏自己的話語確實很有魅力,但是他哪一次不是配合著心理學、精神力、或者龍威之類的才能達成理想的效果。


    在那虛假的未來之中,娜拉雖然已經成為了斷頭者,但是也正是因為那一絲虛假,娜拉的本質還在,奈格裏通過和娜拉一體兩麵的分魂人格刺激了娜拉,令其驚醒,拖延了一段時間。


    “你想現在殺死我麽?”奈格裏隨意的問道:“畢竟你的父親因為我而死,你的老師克裏斯也是我殺死的,你這次帶來的追隨者都被我殺死了。”


    “不,你現在給我的感覺還是很難殺死,這會浪費大量時間。”娜拉否定的說道,她的眼神格外的專注,盯著奈格裏問道:“我隻想詢問你一個問題,沒有真靈,身為錯誤的你,為何而存在?”


    “為何沒有真靈,身為錯誤就不能存在?”奈格裏反而問道:“或許在最初始的時候,我還名為王淵的時候,也會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我為何而存在。”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自己想要卻不能去追求的東西。”


    “因為那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便是錯誤。”奈格裏指著娜拉說道:“你又何嚐不是如此。”


    “你確實從一開始就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也從未動搖,但你並不是真的沒有其他的追求,正因為如此,你內心之中的奈格裏才能壯大的連你自身都無法發現。”


    “王淵是一個很糟糕的人,懶惰、自大、懦弱、容易滿足、做事不過腦子,而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於去改變,所以有了他心中的那個我。”


    “每一刻都在思考著如何強大,抓住一切機會,成為能夠克服自身局限,超越自身的極限,支配一切的存在,我就是王淵理想中的模樣。”


    “我的存在就是王淵的追求與意義,同時大多數人心中也或多或少有著王淵一樣追求。”奈格裏說道:“我不需要意義,而是別人需要意義便是奈格裏。”


    “所以奈格裏存在於每一個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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