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都是假象


    買完東西,我們兩個正巧找到了個位子坐下。


    周圍依舊是有些嘈亂的環境,但是我跟慕萱之間,卻還有種靜寂湧動。


    估計還是因為剛才的那些話,我沒辦法完全對她敞開心懷,她呢,應該對我也有所顧慮。


    過了會兒,等到碟子裏的慕斯蛋糕見了底,我才開口問道:“大嫂,你跟林姨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誤會?”她聞言輕笑一聲,“不是誤會。”


    我抬頭看向她:“但是我總覺得……”


    “覺得我不喜歡她?針對她?”她有些自嘲的反問。


    我默然,沒辦法否認,因為我心裏想的確是如此。


    要不然的話,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慕萱對我跟林婉走近的事情很是介意,我看的很真切。


    慕萱放下手裏的叉子,明明是她叫我出來吃東西的,但她吃的卻很少,幾乎沒動。


    過了會兒,她夾雜著輕歎迴答:“你真的很聰明,本來嘛,我也沒想瞞過你。我跟林姨其實沒有什麽私人的恩怨,但是我們背後的人注定不能走上同一條路。陸敬修和陸敬希……說起來有些複雜,等你在這個家裏呆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所謂的平靜跟和睦相處,其實都是假象。”


    我聽完怔了下,但很快發現,其實沒什麽可意外的。


    下意識地戳了一下麵前的碟子,我轉頭看向人來人往的人群。


    每天我們會遇到各色各樣的人,每個人都是一種麵貌。


    有時候我們會控訴這個社會的虛偽和冷漠,覺得人跟人之間少了真誠和信任。


    但實際上這就是人性,連身邊的人我們都沒辦法分辨,又怎麽可能看進陌生人的世界。


    覺得心情完全平複下來之後,我才重新看向慕萱,淡淡道:“就算是這樣,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要找上我?”


    慕萱的笑意更輕淡:“清辭,陸家的女人,向來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你在這個家裏的意義,跟你男人的處境息息相關,你還不明白嗎?”


    我點點頭,臉上跟眼裏應該都已然沒了絲毫笑意:“我明白了。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還算不上是真正的陸家人。而對於我來說,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會成為某個人的附屬品,更不會成為毫無主見的提線木偶。我喜歡陸敬修是一迴事,可要因此失去了自我,我沒辦法接受。”


    慕萱聞言一怔,似乎沒預料到我會說這樣的話,不過也並沒有因此失態。


    我的心情也相當的平靜,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迴公司還得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完,現在就得迴去了。


    剛想起身告辭,我就聽到慕萱開口了,她說:“本來以為找你出來能開心一些的,沒想到弄成這樣,對不住啊。”


    我默了會兒,迴答:“沒事,這不是誰的錯。”


    “嗯,我們處在這樣的位置,就算什麽都不做,有些事情也沒辦法避開的。”慕萱的眉眼彎了彎,仿佛拋卻了之前的陰霾,“以前沒發現,但是現在我覺得,你真是個特別的人。”


    我也笑了笑:“這算是誇我?”


    “嗯……暫時是吧。有些話現在說出來是一迴事,但到了以後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不過說實話,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一直那麽想。別把自己當成誰的附屬品,活出自己的樣子出來。”


    “你不想活成那樣嗎?”


    “以前當然想過,那個時候的我剛剛大學畢業,誌比天高,還想過做什麽女強人。可是嫁了人之後,真的一切都變了。”


    我看到她的目光暗了暗,心也跟著黯然許多。


    她接著說:“陸家的情況絕對不是你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我在陸家待了三年,也經常覺得雲裏霧裏,危機四伏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不過清辭,以後等到你真正進了這個家門,你應該就能體會到一些我的感受了。”


    “大嫂……”


    她沒有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還有啊,我想跟你說聲抱歉,今天找你出來,包括之前,我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我想跟你套近乎,想跟你套點消息,雖然成效不怎麽明顯,但我自己還是覺得有點愧疚……以後不會了,除非必要,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了。”


    我看到她像要離開的樣子,連忙喊住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再等我一下。”


    慕萱有些意外。


    我則是輕輕一笑:“說實話,我身邊沒什麽朋友,也從來沒有人像今天一樣,請我出來吃甜品宵夜。我是有些不習慣,不過感覺……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大嫂,陸家的事我沒辦法評說,也沒有真正接觸到那一步,隻是這些不影響我們兩個私下的關係對不對?除去男人之外,女人之間能聊的話題,能做的事,應該還有很多很多吧?”


    “清辭,你這是……”慕萱還是懵著的。


    這時我的神色稍稍一斂,壓低聲音道:“我不願意依附著誰而活,但也做不了陸敬修的主。所以想通過我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其實是不太現實的。如果知道了這一點,你還是願意跟我做朋友的話,那下次出來,換我請你吃好吃的。”


    我的意思說的明白,慕萱也終於是懂了。


    我看到她的手輕輕一顫,似是有些激動,然後她有些壓抑著情緒道:“當然,當然願意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也沒有什麽朋友。我們兩個啊,說不定就是那什麽……天生一對!”


    她說完之後我繃不住笑了出來,什麽天生一對,這個詞是用在這裏的嗎?


    慕萱也跟著笑。


    人跟人之間啊,如果拋去了利益算計和糾纏,真的連笑容都跟著輕快許多。


    對慕萱,我確實是挺想結交這個朋友的,出於各方麵的考量。


    除此之外,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遺憾。


    我不可能永遠圍繞著工作和愛情打轉,這世間其他的酸甜苦辣鹹,不知道從什麽開始,我開始想一點一點去嚐試,一點一點地去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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